眼見着近在眼前,駱明詩心中厭惡,身子卻屹然不動,卻忽然見眼前閃過一個玄色身影,再睜開眼,那身影已經完全將他擋住,再也看不見那討厭的白鬍子。
駱明詩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在衆人皆驚訝段離此舉何故時,駱明詩搶先道:“道謝就不必了,之前蕭家小姐還要追究我陪與她那價值連城的駿馬,叫我好生害怕,如此就這般解決了甚好。”
駱明詩現在只想回家歇歇了,今日這一天過得也真夠累的。
那蕭家長老本來也欲做做樣子,本就是沒把這駱明詩放在眼裡,本欲輕輕打發了,誰料這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小丫頭片子居然還敢派一個奴才來應付他,還說着這般諷刺的話。
心下大怒,索性連樣子都不裝了,直接說道:“哪裡來的鄉村野姑這般與老夫說話。”
那蕭家小姐見狀也立刻跟着說道:“竟然知曉這馬價值連城,你打殺了,又賠不出錢來,還敢不把本小姐放在眼裡,誰給你膽子這般?”
駱明詩聞言眼神一眯,不欲理會那隻會胡攪蠻纏的蕭家小姐,只冷笑了一聲,“蕭家小姐這般說我惹得我着實不爽利,長老你可要管管你家小姐。”不待那蕭家長老答話又立刻說道:“我倒是忘了長老你也是反而說話不爽利的。”
不待那二人反駁又繼續說道:“還有那邊的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公子也真真是個一頂一的白眼狼,我好心讓手下救了你,你卻偷偷差使那蕭家長老來爲難我,本姑娘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瞧見道謝還能這般活像是討債的。哦,說錯了,就是討債的。”
既然要得罪,那就都得罪個遍。那邊的綠衣不是要看戲嗎,偏偏就要拉你下水。就說是你差使的你又能如何,不然又該怎麼解釋好好的道個謝怎的忽然像是幾人吵得要打起來一般?
眼見着那白衣在一邊有些委屈的看着她,駱明詩心中氣不打一出來,連着將那白衣也罵了進去,“什麼駱家大公子二公子,我怎麼沒聽說過駱家家主有你們這兩個兒子,那麼你們又是誰家的公子,一個長老的兒子也稱得起一聲駱家公子不成?”
那綠衣在駱明詩點名說他白眼狼時一直淡然的臉色終於有了道裂縫,再聽見她後面的話之後,整個人周身已經被怒火環繞了。
明明如今手中的權利已經足夠稱得起駱家的半邊天了,然而身爲駱家長老的養子這重身份卻是讓他很擡不起頭來。
身爲長老執政掌權就已經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更何況他的養子?即便是有駱家家主能者當之這句話,那也是在駱家子孫的身上才適用。
因此,此刻人稱駱家大公子的駱承德,此刻見了那駱明詩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殺了一般,手指也在暗中緊緊握成拳,骨節的碰撞咔咔作響。
那白衣男子,也就是人稱駱家二公子駱弘毅聽着這話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卻又爲駱承德此刻透露出來殺意所攝,心中開始爲駱明詩擔心。
待衆人愣怔這小丫頭片子莫不是瘋了,竟然將這些貴人全都得罪了時,就聽見那駱承德冷冷的聲音說道:“那麼這位姑娘希望我們如何道謝呢?不如就請姑娘光臨寒舍,去駱府小憩一番後再細細思量如何?”
那駱明詩聞言卻冷笑,這種騙無知小女孩的把戲,也虧他說得出來,當她耳朵是聾的聽不出他話中帶的殺意嗎?
然而卻又是大聲質問道:“又是誰給你膽子敢自稱府邸爲駱府?整個江南除了駱安時駱家主的府邸是駱府以外,還有誰能?”
話已說道此處,意圖已經是很明顯了。她今日所作所爲皆是也爲了試探那駱長老,難道只許他派來探子打聽試探,還不准她試探回去。
本也沒想着藉着這件事情來暴露自己身份的意圖,只能說無巧不成書,偏偏遇上了不長眼睛的。
既然他們都來惹她,那麼接下來她若是誤傷到了他們中的誰,誰也都撐住了,別喊疼。
那駱承德第一個按捺不住,直接問道:“你是誰?”說完又想到什麼一般又問了句,“你究竟是哪家的人。”
那蕭家長老也是倨傲換作了謹慎,已經有人問出了他內心最想知道的問題,此刻便只是一雙渾濁而精明的眼睛緊緊盯住段離身後,那個不欲露出的身影。
那蕭家大小姐卻是瞪大了眼珠子張大了嘴巴看向駱明詩的方向,這女人究竟是誰,連她蕭家都不敢得罪的駱承德駱家,這女人居然敢這般大放厥詞,不要命了?
駱弘毅卻是有些爲難的看着駱明詩,他這般表情大概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一個記着駱明詩是救了他們救了蕭家,救了更多百姓的人。所以此刻變作駱明詩的敵對的那邊才讓他顯得有些爲難。
駱明詩皆將衆人反應皆是看在眼裡,這才笑了笑,又恢復了那般冷靜悠然,“我是誰,我又是哪家的人,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心中卻是想着那劉聞生怎麼還不來。
駱承德聽得這個結果當然是不滿意,擰着眉頭還要繼續追問。
只聽一個清亮的男聲大聲說道:“我們家小姐是誰,豈是你等想知道就能知道的?”邊說着,那人還頗爲得意的仰着下巴朝着駱明詩走來。
待走近來還頗爲狗腿道:“小姐,我說的可對?”
那駱明詩見了他這般卻也不由得笑出了聲,嗔道:“對什麼對,你若再不來,你家小姐我就要被這些人吃了。”
劉聞生話裡雖說是不告訴,實際上卻也用實際行動來說明了,他劉聞生是江南唯一的駱府裡的人,能讓他喊做小姐的又有幾人?那便只有駱家家主的親生女兒,駱家產業的正經主子。
那駱承德早在聽到劉聞生第一句話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待他走到那駱明詩面前又喚了她小姐之後,這才渾身如遭雷擊般站立在那裡久久不能動作。
那便劉聞生卻不管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而是對那駱明詩繼續說道:“吃了?誰敢吃小姐你呀?”說罷不待駱明詩回答,便轉過身來朝着那駱承德的方向說道:“喲,大公子也在啊,聽說是我家小姐救了你,可是來感謝的?其實也都是自家人,也不需要那麼客氣道的。”
駱承德不語,駱明詩見狀卻是不由得冷笑,只道:“劉先生,我也覺得有些累了,你問問看他們我能不能走了?”
那蕭家長老之前的神氣樣已完全不見了,只剩下謙卑和小心翼翼,還有些尷尬道:“駱小姐說的哪裡的話,今日的事情我們所有人感激您還來不及,哪敢再爲難您,改日一定登門拜訪慎重感謝您。”
駱明詩聞言不再理他,又望向駱承德,說道:“白眼狼,我能走了嗎?”
方纔便說了他不配稱呼大公子,現在又喊他一聲大公子,其中諷刺意味十足。
駱承德無法,只得換做恭敬的語氣說:“小姐想走便走,怎的是我等能攔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