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雖然原本想的是到了江南再傳書信與父親知曉,到時若父親不答應,她再借機拖上一拖,這書信往來間的路程就有大半個月,就算父親不同意,她也可以在那裡耗上一年是沒問題的。
只是未想,父親在此刻就點破了,不過當面說清楚也好。
駱安時卻沒說其他的,反而贊同道:“你這個決定是對的,記得帶上我給你的東西。”
駱明詩聽到駱安時這般說,反而心中更疑惑了,她原以爲父親定會竭力反對的。便問道:“父親這話是何意?”
駱安時並未正面回答,而是接着駱明詩的話說道:“此次去江南,沒有事那就更好,明焱去了明華,那裡倒是個比較安全的地方,我也派人暗中保護着他,你也省的再爲他擔心。”倒是你,單是你是我駱安時的女兒這一點,就註定此行不會平靜了。
只是駱安時始終未將這句話說出來,他雖也不想駱明詩身涉險地,但他也看出來駱明詩與一般大戶小姐不同,況且駱家家主本就是能人居之,這對如今子嗣凋零的駱家主家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只因爲明焱還小,並不能表現出獨當一面的能力和魄力讓駱家的那些長老們信服,但如今駱家主家的局勢已經漸漸處於不利的一方了,若再沒有點行動,怕真是會就此沉寂下去了。
只是,讓自己的女兒來來承受這些,駱安時終是心中有愧,若不是他心繫朝廷,便也不會丟開了手邊的駱家的部分權利,如今的局勢也就不會這般艱難。
“若是在那邊過得不好,就趕緊回來,莫要強撐。”這句便是駱安時對駱明詩最大的寵愛了。
若你撐不下去,便回來,便是沒了駱家家主的名頭,朝廷三品大臣的名頭也是能護得住這一家的。
駱明詩早就知道駱府本部是在江南,此時聽了駱安時的一番話,她心中也漸漸明悟了些,只是仍未完全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便也不願多說,只是淡淡的應了。
誰知復又聽到駱安時說道:“屆時就是你過得好了,也莫要在那裡呆着不願再回來了,最少,在你及笄之年定是要回來一次的。”
若是在那邊混出個名頭來了,又嚐到了自由的味道,可不就不願意回來了。
不過,此時的駱明詩饒是她再聰明,也不由得被駱安時這一番雲裡霧裡的話給說暈了。
見駱安時不願明說,她便不問,見自己想不通透,她索性不願再去想,傳到橋頭自然直,她駱明詩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杞人憂天。
且走着看吧。
駱安時見着時間也不早了,便說道:“明天還要早起動身,詩兒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駱明詩聽了,便點點頭欲要離開,卻又見到駱安時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爹爹還有什麼話要說?”
駱安時並未答話,顯然有些難以啓齒,駱明詩心中納悶,嘴裡便說着:“爹爹有什麼想說的直說便是。”
駱安時聞言這才說出口,只是說出來的話讓駱明詩很是無語,“你可是心悅那鳳公子?”
駱安時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直直的答道:“沒有。”
駱安時這才道:“我也是看出你似乎與他不合,但卻未趕他離開……”後面的話駱安時並未直說,但其中一位駱明詩已然明白。
駱明詩低下頭來,聲音裡也帶了一絲委屈:“是賴着不走。”
駱安時聽了,有些不贊同的道:“好歹是救了你的人,莫要對人太無禮,上次那給他下藥,就是很過分的事了。”
駱明詩心中不以爲然,面上卻並不明顯,見父親不理解,也並不解釋什麼,只是沉默着。
駱安時見駱明詩這樣,也有些沒有辦法,只是說道:“既如此,那便隨你去吧,左右我也派給你了一個暗衛,你也不必怕受欺負了。”
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駱明詩想着本該還要再去看看大夫人,老夫人那邊倒是不用去看了,誰知卻收到大夫人讓菊香傳來的信:
“近日來頗有些嗜睡,想來你來定會擾我清閒,還是莫來了吧,這是我贈與你的簪子,你若瞧着好看,就戴着吧,也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和着一起送過來的果然有一個玲瓏玉古簪。
嗜睡是什麼理由,顯然是避而不見,若是厭棄了她所以避而不見,那又何必送這個簪子?這玉古可不是凡物,玉古簪就更是人間極品了。
駱明詩見菊香還未走,顯然是等着覆命,便問道:“母親最近身體可有不適?”
那菊香顯然還有些奇怪,但仍實話答道:“夫人未見不適。”不過幾日前一直說着自己老了,心情卻是極好的樣子,這算不算身子不適?
那菊香顯然是未看過信的,駱明詩爲什麼便答了,駱明詩心中有數了,這兒纔有些感慨,但仍是跟菊香說道:“母親這時許是還未睡,快去回了母親就說詩兒感激她,未免她等太久。”
菊香聞言雖然奇怪,但也看的出駱明詩對大夫人的真心感激,這才也高興的應了一聲,便趕緊去了。
待她吩咐要安寢,衆人皆退下之後,她纔拿出可有駱字的木牌和玲瓏玉古簪,今日聽到的事情她終是有些不理解,待她細細研究完這兩個物件之後,發現這兩個物件裡,不管是那名字帶着玉了還是帶着木的,都堅固如同金子一般,一般的磕磕碰碰不會傷與分毫。
駱明詩也不由得感嘆,玉古果然神奇。
隨即又想到什麼,便喊道:“暗衛,你在嗎?”
然而回復她的只有一片夜裡的寂靜。
駱明詩見叫喚了幾次都是這般,遂也不再去喊,如此便入寢了。
待到第二天大亮事,駱明詩和駱明焱兩人已經上路了,駱明詩身邊帶着望春和探秋,就連之前在李氏身邊服侍的青晴也一併帶上了。
青晴怎麼說也是在李氏身邊服侍過得人,駱明詩不願虧待了她,便打算着帶在身邊,待她年紀到了,便再爲她找戶好人家了。
駱明焱因着是去書院,便只帶了青竹一人,況且書院也有明文規定說即便是富家公子,也是不准許帶超過一個的伴讀或者隨從,一個也是極限。
還有兩個車伕,一個婆子,以及八個護衛。原本駱明詩也沒想帶婆子和那麼多護衛。
婆子是大夫人在她啓程之前差人扶過來的,也是跟着大夫人從鎮國公府帶出來的,算是大夫人身邊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