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的甩開二人的手,見他們果然立即惶恐的跪下,又是氣惱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蟄伏了兩年,倒是將她身邊最會辦事最能耐的二人心腹給蹉跎得不復從前了。
“那個詩兒,先前聽她自稱臣妾,是哪家的媳婦?”
皇后柳千千此刻卻是在心中盤算,只要駱明詩不是瑤光的兒媳,便一切好說,若是不湊巧是了,那便還很是可惜了。
待見那婆子聞言,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這才聽她開口道,“回稟皇后,是齊王的王妃。”
柳千千聽了眼睛一亮,“齊王?齊茂雲那小子?”
那婆子不敢應聲,而柳千千即便此刻自問自答也依舊歡喜的很,如同遇着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一般。
好半晌,待柳千千那陣愉悅的勁頭過去了,這才驚覺自己還一身淤泥,轉而又是想到那個完全不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的丫頭,簡直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然而卻又不知爲何,一想到她就莫名好笑,嘴角眉眼都是笑意。
尤其是在知曉她並非瑤光的人之後。
既然不是瑤光的人,那麼便能將她拉攏成爲自己的人了。而且,那個丫頭似乎對濮陽帝也很是瞭解,連着皇上心底此刻還有沒有心上人這種事情她都知曉。看來的確不是個平常的人。
那婆子不知柳千千心中所想,只亦趨亦步的扶着柳千千王室內走,期間卻也盡了奴才的本分開口問道,“娘娘,今日齊王妃可有欺負您,您這一身可是齊王妃弄出來的?”
作爲奴才,問問這些也無可厚非,一來爲主子打抱不平,二來也好表表自己的忠心。
卻是不知是哪裡不對,在她問出那句話之後,就覺得皇后看她的眼神都冷了一截,凍的她幾乎邁不出步子。
“齊王妃也是你等能夠評頭論足的?”
婆子一聽便知不好,當了這麼久的下人,這麼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當即一咕嚕的就跪下了,嘴裡還不住的認錯,順帶還提了提自己狗眼分不清齊王妃天仙下凡,是個活神仙的人物,這才惹得皇后對她網開一面。
柳千千眯眼打量着那婆子的神情,見她眼底絲毫沒有怨恨的神色,這才稍稍放心,嘆了一聲道,“你們皆以爲齊王妃今日是氣我來的,卻不知她是救我來的。若不是,本宮還不知要糊塗到什麼時候去。”
轉念一想,有些事情也是該着手行動了,又道,“我稍後寫一封信,你可小心些替我送到宮外去。”
對於千湖行宮內此刻發生的事情,駱明詩和赫連靜宜已皆不感興趣了。
只是這會兒二人走在路上的時候,赫連靜宜倒是不斷的在追問先前二人在行宮發生的事。
駱明詩並不隱瞞,卻也沒講的多仔細,只是將自己在後邊發現了皇后裝傻的痕跡,試探出來了。至於最後也被老夫人聽了去的那個“約定”,駱明詩也僅是說因爲皇后和她一聊覺得投機這才邀她去做客多陪陪她。
赫連靜宜聽得駱明詩的解釋,直覺有哪裡不對,卻又一時說不出哪裡不對。後又忽然想起最讓她跟着揪心的一點,“你怎麼能對皇后那樣說話,皇后爲人大度不和你計較,你這丫頭還真無法無天了?萬一皇后要是追究起來,就是祖母我也保不了你的。”
駱明詩眼睛擡也不擡就說着瞎話道,“那是皇后自己要求的。”
赫連靜宜還很是驚訝,音調都跟着上揚了許多,“她自己要求的?”
駱明詩再次肯定的應了,還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道,“就是啊,她說厭惡了宮中的陰謀詭異,說話都要拐彎抹角,因而喜歡說話直爽一些的人。祖母你不是說她即便再不着調也是個皇后嗎,我便聽您的話,好生的應付她投她所好呢。”
自從駱明詩將齊茂雲救活之後,老人家對駱明詩就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基本上駱明詩說什麼她都不會主動去質疑什麼。
因而也不可能這麼明顯的瞎話都沒發現。
駱明詩看了眼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盤算着些什麼的赫連靜宜,心下猜想可能還是在想皇后的事情,眼睛溜溜的一轉,也出聲問道,“祖母瞧着皇后這件事該怎麼辦,是如何打算的?”
赫連靜宜本是一人獨自在想,這會兒聽得駱明詩問了,也不隱瞞,俱實將心中所想告知道,“我原道皇后是瘋了,這可就難辦了,這件事情萬一弄不好,便關係到大周的名聲。卻也只要皇后治好了,便就沒事了,若不然,唯有上報皇上了,大周不能出一個精神失常的皇后。可既然她是裝的,那就更好辦了,知消她自己悔悟,早些迴歸迷途,重整後宮纔是正道。”
駱明詩聽罷,面色也不太好看了,她再也很清楚,赫連靜宜是從大局上考慮的,也沒什麼錯,只是在聽到那句暗含着要處死皇后的話時,心中有些不大爽快。
但是好在,皇后是個清醒的。駱明詩皺眉,又繼而問道,“祖母既然已經知曉皇后其實是個清醒的,可是不準備再管這件事了?”
赫連靜宜這回卻是給了個否定的回答,駱明詩也有些好奇了,“那祖母你待如何?”
赫連靜宜略顯得有些沉重的搖了搖頭道,“即便她是清醒的又如何?裝瘋和真的瘋了造成的影響也皆是一樣的。”頓了頓,看了眼在她說話時一直盯着她瞧的駱明詩,繼而道,“我如何做,將會取決於她如何做,我且看着,一旦她有什麼不對勁,我自然是不能手軟的。”
駱明詩訝異的問出聲,“祖母怎知皇后將有行動?”
赫連靜宜搖搖頭笑笑,伸手點了一下駱明詩的腦袋,這才笑着說道,“你這個孩子,就許你聰明鬼機靈,不許比人聽出你們話裡的機鋒?”
駱明詩也知曉定是在這處叫老夫人露了端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遂不再多問。
爲了那皇后擔心不過一秒,駱明詩便將她拋作腦後。
左右不是她的事,又何須她來淡操心,只管歡快的挽着老夫人的手往出宮的路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