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婆聽得一旁的丫鬟同她耳語之一陣之後就便揮手讓她下去了,只剩她一臉焦急地在門口徘徊。
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也空無一人。終是唯有自己打定主意了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赫連靜宜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轉過頭便瞧見成婆走了進來,便笑了笑,露出滿臉的褶皺,“你這婆子,怎麼今日畏畏縮縮的這麼晚才進來。”
赫連靜宜這樣稱呼她也是因爲二人私交親密,四下無人時,也常這樣打趣閒聊,也算是兩個人年紀大了相互打趣的玩笑話。
赫連靜宜說完之後瞧見成婆,皺着一張臉,也不禁有些疑惑,她自是知道成婆不會因爲她喊她一聲老婆子,就同她置氣,那成婆作出這番表情,可是發生了何事?
“有什麼事你直說便是,還跟我畏畏縮縮什麼?”
成婆面上露出一翻掙扎之色,隨即心下一狠,開口道,“公主,宮裡來人了。”
赫連靜宜一睜,隨即大笑道,“來了人好生招待的便是,何至於你這般如此?”又是笑了笑繼而道,“我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呢。”
成婆見赫連靜宜不以爲意,然而事情又哪那麼簡單。當即又說道,“公主呀,若真是好生伺候了那宮中來的人,倒也沒什麼事兒,偏偏咱們府上已將那宮裡來的人晾了大半下午了,那來的還是皇上貼身伺候的太監公公,分量自是不需我明說。況且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若惹怒了上頭,一個怠慢之罪,咱們也吃不消啊!”
赫連靜宜起先還不以爲意,此刻聽成婆這般說明情況,一下也不由得來了神,“怎會怠慢他?那府中的人呢?雲兒呢,茂山呢?還有那滿府上轉悠的丫鬟呢!難道就沒有一個去接見的嗎,怎得非要到這天都黑了,才叫你我二人知曉?”
赫連靜宜顯得有些慌亂了,將方纔已經脫掉的外衫又快速穿好撫平,這才急忙的往大廳去了。
正當赫連靜宜領着隨行的幾人趕到了正廳,便見着溫太醫,同那太監公公,一同坐在側邊的客座上,二人還皆打起盹來,一旁服侍的丫鬟也是半垂下頭,連她來這站了許久也不曾發現,至於再做什麼也不言而喻了。
她作勢咳嗽了兩聲,只見那一旁,迷糊的丫鬟猛地一個激靈,見了是她來,本還顯得有些迷離的眼神當即恢復了清明,會顯得有些慌張的衝着她行了禮,又趕緊要去倒茶,待觸到茶水已經冰冷,又趕緊慌慌張張的,捧着茶壺下去了。
赫連靜宜將她的一切動作盡收眼底,在她臨走時還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過方纔一番聲響,溫太醫和太監公公二人也漸漸清醒過來,看到面前站立的赫連靜宜,皆是立即站起身來。
赫連靜宜是歷朝歷代唯一一個長公主,不論是分量還是手中握有的實權,都不是他們二人能夠輕易忽視的,所以都是恭恭敬敬朝着赫連靜宜行了一禮。
“微臣(奴才)給長公主行禮。”
一看這二人的自稱,地位孰輕孰重,立見分曉。只是即便那太監公公只是一個太監,卻是皇上身邊的太監。
就是赫連靜宜也不能輕易將他忽視了去。因而也一視同仁的對二人道,“二位久候了,倒是本宮府上招待不週了。”
這會兒即便是心懷歉意,作爲公主的尊貴,還是不能丟的。
赫連靜宜端着架子,這麼先將自己的過錯,數落一番,他二人念着她公主之尊,也實在不敢說什麼二話,只得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已示心中的尊敬。
赫連靜宜見此才滿意地笑了笑,開口也客氣了些,“長孫雲兒一向身子不好,次孫年幼也是個好貪玩的,二人皆一時但未能及時出來二位,實在是招待不週,還請二位不要見怪呀!”
二人一天記在心底嘀咕,知曉長公主是個好護短的,可是今天這短護的。
齊王一向身子不好,是衆人皆知的,因而赫連靜宜前面一句話說的還算在理。
齊王已過及冠之年,二十有餘,可這齊二公子沒有二十也有十九了,若這也算年幼,那麼他們二人實在無話可說。
誰叫人家是長公主呢!
長公主都發話了,自然還要人捧着,太監捧公主,天經地義。
赫連靜宜話音剛落,那太監公公的一張臉已笑成了一朵花,完全瞧不出見怪的模樣,笑道,“這自然怪不得齊王,奴才在來時便見着他出了門去,齊王既然出門自然是有事,奴才等怎敢以這點小事就去耽誤了齊王的大事呢!”
那太監公公話音一落,不僅是赫連靜宜,就連那溫太醫,也很是驚訝。
赫連靜宜還沉得住氣,只微微一挑眉便算露了情緒,然而溫太醫卻是控制不住的,驚叫出生,“公公您是說,王爺早早就出去了?”
那太監公公見溫太醫明顯質問的模樣,有些心虛的別開眼,嘴裡還模模糊糊地應道,“嗯,是。”
果然下一秒溫太醫再開口的聲音,不僅是提高了幾度,“公共既然早就知曉,何苦不早點告訴我,害我在這陪你幹坐許久。”
太監公公聞言立即笑成了一朵菊花,轉而看向溫太醫,“瞧溫太醫這話說的,溫太醫也沒問雜家不是。”
二人一個是皇上最器重的太醫,一個是皇上最信任的貼身服侍的太監,本該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纔是,卻無人知曉二人面上是一團和氣,私底下卻是如此好話說不過三句。
赫連靜宜哪能由得他們二人鬧,之前聽得,那福喜說親眼瞧着雲兒出去了,知道雲兒出行必定是有他的事情要辦,因而也並未放在心上。
因此當即便出聲制止後,轉而問太監公公道,“溫太醫此次前來是爲雲兒診脈的本宮已知曉,那麼你呢福公公。”
被點名的福公公福喜,因而方纔在氣勢上壓了溫太醫一籌,現在說起話來,也很是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