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詩見他這般行爲舉止與方纔倒是判若兩人,且如今面前的這個人,與她前世記憶中的那個人影也越發的相似重疊。
駱明詩心中淡淡的涌現出一股欣賞之意,卻也故意開口說道,“之前見你將這扳指看得竟是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怎的這會卻又不甚在意的模樣,莫不是這扳指不是你的那一枚?”
陸離不待駱明詩再繼續說下去,便先是鞠了一躬道,“姑娘有禮,姑娘手中這麼扳指是我祖傳之物,因家中有事,也才典當再此處,不想這掌櫃卻是唯利是圖,失信將我這扳指賣與了姑娘。”
陸離這麼說着,看也不看一旁額掌櫃一眼,倒是那掌櫃聽得陸離話中提到自己,一時不免有些羞赧的往一旁避開了些。
然而卻也沒人理會他,陸離仍是繼續說道,“不知姑娘可否割愛將這扳指賣與在下。不然祖傳之物在我輩子孫手上遺失,實在愧對列祖列宗。”
駱明詩面色淡淡的聽着,不時點了點頭,叫人看不真切她的真實意圖。陸離待一番話說完,也是目光緊緊的跟隨在駱明詩的身上。
半晌,駱明詩終於是開了口道,“之前我也與公子你說過了,這扳指我實在是歡喜,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公子又何必苦苦相逼?”
陸離聞言,張了張口,卻是百口莫辯。君子不奪人所愛,這道理他又怎會不懂,君子之道教與他不同小女子相爭,然而祖訓又不可違背。
然而讓他處於兩難,陷他於不義的,不是那掌櫃的的,又是誰?
這般想着,不禁又是狠狠朝着一旁的展櫃的看了一眼。
然而卻也無可奈何。
半晌,終是站起身,又是朝駱明詩一拜,“還請姑娘告知姓名,也好叫在下思之及祖傳的信物,也無需苦不知其去向。”
駱明詩聽得陸離的一席話,倒是眼前一亮,她本還以爲這個陸離會做更多的糾纏,就如同他癡纏那掌櫃的一般。
不料他倒是灑脫的很。
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駱明詩也是爽朗的一笑,隨即道,“我姓駱,公子大可喚我南卿。”
若是駱明詩直接告訴他自己叫駱明詩,那麼經常無人不曉得她如今是齊王王妃。而南卿這個字,倒是甚少有人知曉。
那陸離聞言,面上果然並未露出任何神色,只是在聽到駱明詩告知了姓名之後,就要轉身離開。
駱明詩瞧着他很是灑脫的背影,忽而出聲道,“公子請留步。”
那陸離聞言,果然停住了腳步,只是並未轉過身。
駱明詩也不在意,只輕笑道,“我也不是那狠心斷腸的人,若是我的祖上的信物丟失了,必定也如同公子一般着急無措。”
待駱明詩話音剛落,那陸離又是很快轉過身子,面上帶了些不可置信,卻是一臉的期待的看向駱明詩。
“若是公子能出的起銀子,我便將這扳指轉手賣給公子便是。”
陸離聽聞駱明詩說可以賣給他,面上又是露了一片喜色。
“多少銀子?你說。”
陸離回答的也很是爽快,駱明詩答得便就更爽快了,當即也誠懇道,“這掌櫃賣給我的價錢是一千兩,我也用這個價錢勻給你,不多賺你一分也不少你一分,如何?”
陸離聽了裡面的的話,眼鏡登時瞪得老大,“一千兩?那掌櫃是這個價格賣給你的?”
即便是不問,駱明詩也是聽出了那掌櫃話中的意思,況且之前二人交談間也有提到,陸離之所以典當這物件是因爲家中老母親生病了,而他又實在支付不起銀錢給老母親看病,這纔將扳指典當了。
現下駱明詩卻是故作疑惑的問道,“怎麼,你典當給掌櫃的時候,不是這個價格嗎?”
陸離此刻一時面上一片惱火,隱隱有暴怒之色,“我當初來典當,這掌櫃的只給了我一百兩。”
即便是要有預料額駱明詩,此刻聽了陸離的話,也不禁有些咋舌,這個掌櫃的,心可真是夠黑的,這下陸離是完全被這人坑到溝裡去了。
想罷,駱明詩不由得朝那掌櫃的看過去,之間掌櫃的躲閃着二人的目光,似是心中膽怯。
駱明詩面上也是寫滿了不贊同,實則心中卻是暗暗慶幸,若不是着坑人的掌櫃,陸離又怎麼會輕易落到她手裡。
然而,接下來,也不需要她再多說什麼,陸離若是有心,當會自請。
果然,在駱明詩還在暗暗對那掌櫃投以讚歎的目光的時候,陸離卻是忽然出聲道,“一千兩便是一千兩,姑娘仁義,在下心領了。只是一時半會兒在下拿不出那麼多的銀錢,還請姑娘告知一個地址,待到他日,在下攢夠了銀錢,定當去姑娘府上贖回。”
駱明詩聞言轉身去看他,只見他站的筆直,面上一派認真的神色,眼神也直視着駱明詩,認真的叫駱明詩不忍拒絕。
陸離還在等着駱明詩答應,便一直盯着駱明詩瞧,只等着駱明詩回話。
不料駱明詩卻是忽然將手一拋,陸離忽然心下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待一個翠綠的東西被他牢牢的握在手心,陸離這才後知後覺,那物件正是自己再三求而不得的扳指。
再次牢牢我在手心裡,結果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有些難以接受,“姑娘這是何意?”
“我信的過公子爲人,只是既然這物件對公子來說這麼貴重,而我又過於粗心,屆時若是於物有損,那邊不妥了。” щщщ☢ тt kǎn☢ ¢〇
陸離本還要推辭,忽而聽得駱明詩最後一句話當即也是嚇得手往回一縮。
駱明詩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又吩咐靈韻告知了陸離地址,這才領着靈韻便往回府的路上走着。
獨留陸離拿着扳指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駱明詩倒是走的瀟灑,靈韻卻是一步三回頭的不停的朝着身後的那人看。
“小姐,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小姐就不擔心嗎?”
駱明詩聞言勾了勾脣角輕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