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駱明詩玩得盡興之後,停下來吁吁氣喘間,轉眼便瞧見了齊茂雲站在她的一側,便笑說道,“果然這裡開滿了桃花,我們可以採桃花釀酒了。”
齊茂雲自然是不會去掃駱明詩的興,當即也很是配合的問道,“可要現在就開始?”說着,見駱明詩滿面的汗,遞過去一隻帕子。
駱明詩自然而然的接過,伸手在面上擦了擦,“當然,不過要先去瞧瞧弘毅他們那邊安置好了沒有,若是好了還可以叫上他一起。”
齊茂雲下意識抗拒,然而見駱明詩興致勃勃,將要說出口的話忍住了。
齊茂雲只一眼就瞧出駱弘毅對駱明詩心生愛慕,只怕是駱明詩到現在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吧。
待二人再次來到了流雲閣,駱弘毅果然也已經安置完畢,正同着駱伯以及駱長老二人在說話。
見了駱明詩來,皆是欲要起身。
駱明詩趕緊出聲制止,“駱長老駱伯,你們二位就不要這麼多禮了,你們又不是不知曉我是拿你們當長輩看的,你們若總是向我行禮,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罷,又是誠懇的對着二人說道,“以後若是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就不要再與我多禮了吧。”
駱星辰還未說什麼,駱伯便一進笑的和善,“小姐說的是,這裡本就沒有外人。”說着,還笑眯眯的看向齊茂雲,又來回看向駱明詩,揶揄之意明顯。
駱長老也插進來說了一句,“我們不是外人,家主的新婚夫婿就更不是外人了。”
駱明詩同齊茂雲新婚纔不過幾天,駱伯拿此事調侃二人也實屬正常。
只是此舉,倒是叫反應過來自己方纔說了什麼的駱明詩很是不好意思。
然而駱明詩又是什麼人,豈是會那麼輕易任人調侃的?
臉熱僅是一瞬,隨即立即強自鎮定道,“不同你們打趣,今年桃花開得好,我現在要去釀桃花酒,你們可要去?”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齊茂雲也跟着說道,“是啊,方纔我同詩兒二人去了那桃花林瞧了瞧,那桃花開得正盛,長老,駱伯,一起去瞧瞧美景也好啊。”
齊茂雲雖是這般說着,然而駱伯同駱星辰二人又何嘗聽不出他的言不由衷?
本來駱明詩一人相邀他們可能會去,而今聽得齊茂雲“別有深意”的再次相邀,還特意描述了一番方纔他們二人獨處她桃花林的情景,任誰也知曉他那未明說的真正含義。
駱星辰當即撫了撫一捧花白的鬍鬚,請哼一聲道,“人老了不想動,反正老傢伙我是不去啦。”
說罷在有意衝齊茂雲看了一眼,齊茂雲客氣的報之一笑。
駱伯隨即也是笑着說道,“以前對釀酒還蠻有興趣的,只是現在眼染有疾,不宜見到色澤鮮豔的東西,這釀桃花酒,我還是隻等着喝算了。”
駱明詩聞言擋酒憂心道,“駱伯你眼睛不舒服嗎?我來給你瞧瞧。”說着就要上前爲駱伯把脈。
駱伯本就是隨口忽悠駱明詩的,哪敢讓她近身,當即連連擺手道,“並無大礙,我自己的眼睛自己清楚,只是不喜見鮮豔的東西而已,多休息幾日便無事了。”
見駱伯都這麼說了,駱明詩也不好再強求。
轉而又竟目光放在駱弘毅的身上,“弘毅你呢?要一起去嗎?”
駱弘毅正欲答應,忽而感受到三對齊刷刷的射過來的目光,稍作遲疑。
待駱明詩再次催促問他,駱弘毅看了齊茂雲一眼,正對上他那雙危險的眸子,再轉而看向駱明詩,只是有些苦澀的笑了,“我,我還要同長老他們敘敘話,便也不去了吧。”
雖然也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卻是又具體說不出哪裡不對,只是將狐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視了一遍,這才轉而落在最後剩下的一個人的的身上。
駱明詩看向齊茂雲,略顯的不滿的問道,“你呢,不會也不去了吧?”
齊茂雲當即輕輕一笑,“怎麼會,我早就說過,你去哪我便去哪兒。”
聞得此言,失落的心情這才稍稍有些慰藉,衝了齊茂雲連連點了點頭,心中暗歎一聲:算你識相。
這纔再次提步往行雲閣走去,齊茂雲當即衝剩下的三人笑着示意了一下,這才提步追了上去。
倒是駱弘毅,看着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有些癡癡出神。
駱明詩雙手捧着片輕紗攤開來,去接漫天飄蕩的花瓣。
據她說,在花瓣可以被風吹落的時候,便是最好的時候。還說要在花瓣落地之前就將它採集纔是最好。
待駱明詩捧着一堆採集好的花瓣朝着齊茂雲走來,略帶埋怨的嗔怪道,“說好是陪我一起釀酒,結果卻是讓我一個人忙活。”
齊茂雲聽完,嘴角不自覺的勾起,“那還不是因爲,你興奮的不讓任何人插手?”
駱明詩一聽,這一向順着她的人居然還敢頂嘴了,當即瞪大了眼睛狠狠看了齊茂雲幾眼,逗得齊茂雲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駱明詩見自己越是顯得生氣,齊茂雲反倒是越開心,不禁有些自討沒趣。只是懶懶的看了齊茂雲兩眼,正準備捧着這些花王內力走。
忽而見齊茂雲又伸過來的手,手上還有一塊手帕。不是方纔的那一塊,這塊是乾淨的。
本來還不覺得,經得齊茂雲一提醒忽而也覺得臉上有些汗溼的感覺。
兩相僵持了一會兒,駱明詩才轉過身子正對着齊茂雲,一臉不爽的表情,“你沒見着我沒有手去接麼,還不幫我擦一擦。”
經得駱明詩這麼兇悍的一聲吼,齊茂雲很是配合的作出惶恐的模樣,伸出手親自爲駱明詩擦拭汗漬。
力度很輕,似是生怕弄疼了駱明詩一般,然而也是怕駱明詩等了極了,擦拭了幾下見差不多了便她停下手,果然見着駱明詩急急往室內走去了。
獨留齊茂雲一人在原地笑得高深莫測。
兩人自成親以來,也不曾有過親密的舉動,不是齊茂雲不願意,而是他發現,只要他稍稍靠近了些,駱明詩便會表現的非常緊張。
他不願叫駱明詩爲難,卻又想同她親近。
所以他便一直表現的安分,不故意做任何親密的動作,以免的駱明詩提防他。方纔在駱明詩需要手帕的時候只是遞過去,不作其他多餘的動作,也是這個原因。
而在駱明詩心情大好完全放鬆警戒的時候,再故意趁着駱明詩沒有手去接他的手帕,而不得不“被”駱明詩使喚着幫她擦拭汗水。
如此一來,因爲是駱明詩自己要求的,便更不會提防他什麼了。
潤物細無聲,而他也剛好如此慢慢試探着滲透着駱明詩的生活,雖說是慢了點,但好在不會讓駱明詩驚慌無措便好。
他二十多年都等過來了,又如何還會在乎這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