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纔是一個姑娘家聽聞婚事的正常反應,萬不會是像駱明詩那般,不但毫無羞澀之意,反倒還主動出手……
駱安時似乎也沒有準備,聽聞也是沉吟了半晌後,才發問道,“可是已有了合適的人選?”
大夫人聞言也是如數家珍一般一一念道,“九門提督家的二公子,謝太師家的嫡孫,都御使嫡三公子,順天府尹家的大公子。這幾個人都還行。”
大夫人嘴裡念出來的還一個個皆是明明望族之後,竟然還沒有一個家中官職低於二品的,駱安時的之位便是正二品侍郎。所謂挑人時眼睛只能往上看,便是這麼個回事吧。
駱明詩將那二夫人唸的幾個人的名字皆數想了想,前世的記憶裡,駱明雪後來似乎就是嫁給了謝太師家的嫡孫,一品大臣家的嫡孫媳婦兒又豈是好做的?更何況謝家也是祖孫三代皆在朝爲官,那門檻可低不下去。
即便是駱明雪,嫁過去也算是高攀了的,想必上輩子,爲了這樁親事,大夫人也沒少借孃家的力。
然而嫁過去如何,即便是她上輩子不知在哪個旮旯裡給人當小妾,也是聽說了的,駱家大小姐嫁到謝家的日子可不太好過。
又悉數回憶了一下九門提督的二公子和都御使三公子以及順天府尹大公子這幾人的爲人,除卻了那九門提督家的二公子未聽說過,唯有那都御使家的三公子算個好的,上輩子娶得是個門戶較低家的小姐,婚後兩人的生活還算恩愛。
而那順天府尹家的大公子卻是個實打實的好色之人,整日裡流連煙花之地,說他風流韻事的流言更是數不勝數。
只是在回憶着前世她所知曉的德才兼備又有過人的才能的人時,一個人的名字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陸離。
駱安時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很快就給出了結論:“你先瞧着,瞧上了合適的再與我說。”
即便是之前表現出了對駱明雪的態度轉爲緩和,實則心中對她的事仍沒有太多感觸的。
大夫人臉色一僵,又勉強笑了笑,“那行,我就先自己看着,看好了再和老爺你細說。”
駱安時含糊的應了,駱明雪倒是沒在說什麼,埋首看着自己眼前的飯碗。
一場家宴也就這麼不歡而散,駱安時是最先離席的,駱明詩瞧着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來和大夫人說道:“母親,女兒先退下了,田野漸冷,母親自己記得保暖,莫要凍着。”
大夫人見駱明詩要走,也是站起身來相送,又是看了身旁還低着頭不知想着什麼的駱明雪一眼,這才走出身形,一副要將駱明詩送到門口的架勢。
駱明詩趕緊制止了,隨着大夫人的目光也瞧了那駱明雪一眼,不知爲何,這個時候再瞧她才覺得順眼得多。
而後纔對大夫人說道:“母親你也莫要再送我了,我是您的女兒,你又何必與我客氣?”頓了頓又說道:“方纔你說的那幾人裡,都御使家的三公子倒還不錯,母親可以再考究考究。”
說罷便又是一頷首,提步走了,纔出門更覺得這漫天飛雪的嚴寒,攏了攏身上大夫人剛叫人給她拿的披風,雖沒有之前的那件更襯她的心意,但現下用來禦寒,也要好的多了。
並未注意她的身後,那母女二人詫異又驚疑的目光。
帶着一身的寒氣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又匆匆回到自己的閨房裡,早已經得到消息的丫鬟早就在屋裡燒了好幾盆火盆,很是暖和。
駱明詩這纔拿掉了沾滿了雪花的披風,這才感覺到已有些僵硬了的手腳在慢慢的活過來。
正愜意間,忽而趕到室內的一絲異樣。
駱明詩嚴肅着臉看了一眼望春,又環顧了四周,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不對。
駱明詩顰眉,這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
朝着靠近望春的火盆走去,“還是先烤烤火,這天還真夠冷的。”
實則是動作小心的將望春護在身後,手更是不動聲色的附在了大腿的某一處,只要她想,下一刻便能將龍鱗拿到手上。
一時間屋內近乎出奇的靜,望春也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這其中的詭異的氣氛,有些緊張的看着駱明詩。
很明顯,她已經發現了那屋內藏着的人,並且她也在告訴對方她已經知曉,現在敵在暗,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
之見果然從內室裡走出來一個人影,腳步並未故意放緩,顯然此人也沒有可以隱瞞的意思。
這人正是今日裡一直暗中跟蹤者駱明詩後來又潛進了長公主府的那個人影。
駱明詩卻是不知的,皺着眉頭看過去,“你是什麼人?”
那人聽得駱明詩的問話,竟像是還有些激動,“你不記得我了?”
駱明詩皺了皺眉頭,再看向那人時手已從那大腿處拿開,身子也直立了起來,“你是鳳皓軒?”聲音還帶着一絲不確定。
那男人卻是回答道:“是我,我回來了。”
駱明詩卻是很愣了一陣子不知該作何反應,畢竟他當初走時,兩人也算不歡而散,兩人也根本沒有過多的交集,若是硬要扯出一些事情來證明兩人稀薄的可憐的情誼,能說的也就只是那他以保護之名在她身邊陪伴了四個月而已。
哦,是你,你爲何而來。又欲做些什麼。或是又要做什麼去?
然而千言萬語化在嘴邊也只剩的一個:“哦。”來回答。
鳳皓軒卻不在意,他反倒上前走了兩步,駱明詩卻是立即又警覺了起來,警惕的看着她。
“你今天……”鳳皓軒欲語不語,臉上的糾結之色也很是明顯。
他這般吞吞吐吐的模樣惹得駱明詩更加警惕的對待,眼睛微眯,“我今天如何?”
鳳皓軒又是深吸了幾口氣,似乎是花盡了全身的勇氣纔將心中那一直困擾着他的難題問出了口,“今天白日裡的那個男子其實是你殺的吧?”
火盆裡的柴火燃的正旺,還不是發出噼裡啪啦額聲響。
駱明詩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後又很快反應過來,避而不答,反脣相譏,“這又幹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