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人進了房,幾個貼身丫鬟跟了進去。杭天曜身上的水滴一路滴進來,弄得地毯上到處都是水印子。
他卻不肯讓丫鬟替他洗漱,非要風荷伺候他。風荷嗔怨得瞪了他一眼,兩人一起去淨房,爲他脫了衣服,羞紅着臉子不敢看他,胡亂拿水往他身上潑。
杭天曜越發大笑,一會要擦這裡,一會要按摩那裡,把風荷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在他腰裡揪了幾把,直到他發出悽慘的叫聲才停下。倒不是風荷心疼他,而是被丫頭們聽了,不知想成什麼樣呢。
待給他洗完,風荷死也不肯替他穿衣服,一把將衣服扔到他身上,飛也似的溜了出去。
“小妖精,你看我一會能不能抓住你。”他望着風荷的背影,調笑道。
風荷不理他,回房換衣服。給杭天曜沐浴,把她身上都弄溼了一大片,她非常後悔自己做出了這麼個輕率的決定。
雨在他們洗浴時就停了,空氣很新鮮,夾雜着泥土的味兒。
杭瑩穿着木屐扶了丫鬟的手過來了,風荷讓她先在花廳等一等,忙忙梳洗停當。在臥房門口被從淨房出來的杭天曜攔住了:“你又要去哪兒?”
“五妹妹來了,我去與她說話。”風荷笑得像只小狐狸,還不忘在他臉頰上拍了拍,揚長而去。哼,看你怎麼抓我。
果然,杭天曜不滿的跺跺腳,撲到了牀上,一天到晚人來人往,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杭瑩坐着看風荷做的針線,擡頭笑道:“丫鬟們跟我說四哥外頭回來淋了雨,莫非四嫂也淋了雨不成,見我也不必特意換衣服啊,我三天兩頭來的不用客氣。”
風荷被她說得語塞,趕緊轉移話題:“五妹妹還說呢,有許久沒有過來了吧,也不知來陪我打發時間。”
“四嫂這分明是惡人先告狀。五嫂一個人無聊,我雖時常去她那裡坐坐,但四嫂這裡亦是常來走動的。反是四嫂,上次我來時去了賬房,今天我過來又躲在裡面不出來,顯見得是四哥來了就不待見我這個妹妹。”她振振有詞,小臉泛紅。
風荷被她說得好笑,擡手爲她撫平過來時被風吹散的頭髮,問道:“那我今兒專門陪你一日如何?晚上你也別回去了,留在這我們秉燭夜談?”
杭瑩從小到大沒個親姐妹,府裡幾個姑娘年紀與她差得又有點遠,一個人住習慣了,偶爾也有些寂寞無聊,一聽風荷的提議就拍起手來:“好啊,我這就讓她們去把我的梳洗用具送來,四嫂讓廚房給我做香煎小黃魚吃,還有那個清燉蟹粉獅子頭。”大廚房裡做得就是沒有四嫂這邊做的好吃。
杭天曜本是要來把杭瑩趕走的,到了門口聽到這兩句,心都涼了。他忙掀起簾子邁了進去。
從前杭瑩與他接觸少,有些怕他,後來過來找風荷也常遇到他,漸漸熟悉起來,笑着與他打招呼:“四哥。”
杭天曜勉強扯了扯嘴角,對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哀怨得拉了風荷衣袖問道:“娘子,五妹妹住這,我住哪去?”風荷不會把他趕去茜紗閣吧,咦,想想就是一陣惡寒。
“你一個大男人,隨便哪裡都能湊合一晚上。”風荷又羞又惱,杭瑩不懂就罷了,若是懂了她以後還怎麼在人面前裝出嫂子的樣兒來。
誰知杭瑩聽了,也是皺眉,隨即歡快的笑道:“這有何難,四嫂去我的院子住不就好了,四哥仍然可以住在這裡。”她難得想出一個好主意來,笑得眼睛都眯了。
如果可以,杭天曜真想掐死她,平時笨笨蠢蠢的五小姐,幾時變得這麼聰明瞭,這樣快的反應,不愧跟着風荷久了,人機靈起來。
風荷一聽,笑得人都軟了,靠在炕几上,一雙水亮的眸子斜睨着杭天曜,一副看你如何應付的架勢。
伺候杭瑩過來的一個嬤嬤動了動嘴脣,終是什麼都沒說,主子面前哪有她們插嘴的地方。五小姐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不明白這些事也是常理,平白與她說了反而不好。
最後,竟是王妃給他解了圍,王妃遣人來尋五小姐,有事要說,杭瑩方去了。
杭天曜沒好氣的看着嫋嫋婷婷進屋的風荷,噘着嘴道:“你晚上真要去五妹妹那裡?”都當人娘子的人了,怎麼就沒有一點自覺性,拋下自家相公不管去跟人家小姑娘鬧騰什麼,就不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去了別的女人那裡。
風荷故意柔柔得偎到他身上,對着他耳朵哈氣,輕道:“既然答應了五妹妹豈能作假,爺反正嫌兩個人睡太熱,這樣不更好。”
“你要敢去,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他一面恨恨說着,一面在風荷挺翹的臀上拍了一記。
風荷吃痛,索性坐到他腿上,挑釁地道:“你再打我試試。”
她微仰着頭,紅脣翕開,嬌俏嫵媚。杭天曜口乾舌燥,覺得那紅脣就是一汪清泉,誘惑着他,他一把攬了風荷的後背往自己跟前送了送,就吻了下去。風荷不肯,拼命扭動着身子,卻掙脫不了他有力的禁錮,只能繳械投降。
杭天曜吻得心滿意足,才鬆開了她,笑吟吟說道:“娘子不夠投入啊。”
風荷氣得在他頭上敲了兩下,嗔道:“我有正事與你說。”
“噢,娘子請說。”杭天曜發現風荷有點野蠻的潛質,他惹不起。
風荷見他還算乖,方把昨日在順親王府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他,並沒有隱去韓穆溪一節,杭天曜那麼聰明,一定會聽出破綻來的,而且小侯爺救了她,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杭天曜先時還是嬉笑的神色,越聽臉色越不好,黑得鍋蓋一般,眼神彷彿能殺人。
“好,真是好,竟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要讓他不得好死。”他啪得一下,居然把一張黃花梨木的炕桌拍成了兩截。
風荷哆嗦了一下,小聲勸道:“他畢竟是恭親王寵愛的兒子,你可不能輕舉妄動,這樣的人最易對付,萬不能爲他牽連了你自己。”
杭天曜低頭看她那副楚楚的嬌態,心軟了下來,摸着她臉頰應道:“不要爲我擔心,不過我也絕不會放過他,這種人留着也是個禍害,就當爲民除害罷了。只是幕後那個人可惡,一心要毀你清譽,比那混賬東西更加該死一百倍。”
風荷想到當時要沒有韓穆溪,自己的結局還不好說,也是一陣後怕,皺眉道:“不知是誰這麼恨我,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來。”
“這個事你別管了,我會查清楚的,只是,”他頓住話頭,捏着風荷的下巴讓她正對着自己,問道:“韓穆溪的信呢?”
“信,燒了啊。”風荷非常無辜。
“燒了?”杭天曜略有詫異。
“是啊,留着落到別人手裡,又是一大麻煩。”杭天曜的心思她能猜到七八分,卻不能明說,只能與他耍花槍。
杭天曜逼視着她的眼睛,不解而單純,心下才好受許多。其實他不是怪風荷,也不是怪韓穆溪,他是怪他自己,沒有保護好風荷,每次都要別人救她幫她,他受不了這種感覺,把自己女人交給別人保護的感覺。
他嘆了一口氣,輕輕拍撫着風荷的背,歉意滿滿:“是我不好,我應該派幾個人日常保護你的,你也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風荷摟着他脖子,莞爾笑道:“你便是派了人保護我也沒用啊,我都是在內院,而侍衛們根本進不去內院,出了事情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往後會小心的。”
這也是實情,杭天曜手下的人全是男子,沒有女的,風荷面對危險都是在內院,他們根本就近不了身。他越加爲風荷的善解人意感到羞愧,鼻子裡酸酸的,抱着風荷靜靜坐着不說話。
一直過了有許久,房裡只有兩人平緩的呼吸聲,杭天曜把風荷抱坐在炕上,握着她的手道:“你先歇歇,我出去一會,等我回來吃晚飯。”
“嗯,那你早點回來。”風荷乖巧的在他臉上親了親。
他忍不住又纏綿一番,才起身出去。
雨後的天空碧藍如洗,空氣清新的讓人想要大聲呼叫,樹枝上、屋檐下偶爾還發出滴答的水聲,悅耳而安寧。
杭天曜與韓穆溪對面站立,一個穿着石青色竹節紋的夏衫,一個穿着黛綠色素面的綢衣,都是玉冠束髮,風度翩翩。
杭天曜第一次發現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韓穆溪身上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氣質,一種叫做男兒柔腸的東西,他的眼睛比以前更加深邃。而他,彷佛能從他深黑的眸子裡看到風荷的倒影,看到風荷依偎在他懷裡的慌亂神情,看到風荷叫他小侯爺時的嫣然笑意。他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冷靜,看到韓穆溪的第一眼,他就覺得自己體內有妒火在燒。
杭天曜一次一次壓制自己欲要噴薄而出的惱怒,他不能對韓穆溪如何,因爲那樣,風荷會不高興甚至會看不起他。是的,他要記住,他今天找韓穆溪,只是爲了以風荷丈夫的身份感謝他對他妻子的救命之恩,僅此而已。
“昨天的事多謝你了,風荷都告訴我了。”他總算維持住他的風度了。
韓穆溪從來沒有把杭天曜當做別人眼中的紈絝子弟,不然他也不會與他結交。旁人眼裡,他應該更喜歡與杭家三少爺結交纔對,但他與杭天瑾幾乎沒有正正經經說過幾句話,倒是杭天曜,偶爾還會一起喝杯酒。他雖然看不慣杭天曜的有些舉動,但是對他與風荷之間的感情,他沒有深想過。
在聽到杭天曜開口之後,他纔開始正視杭天曜對風荷的不同,這個男子,對風荷沒有外面傳揚的那麼不堪。不然,以風荷的性格,或許根本不會把昨天的事告訴他,而風荷不但說了,還把關於自己的一切都交代了,是不是說明他們夫妻是完全信任對方的。這個發現,讓韓穆溪的心猛然顫動了一下。
他暗暗握緊了拳,緩緩鬆開,用盡量平靜的語調笑道:“原是舉手之勞而已,換了別人,也會那麼做的。”
杭天曜敏銳得聽出了他聲音裡的剋制,他幾乎能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韓穆溪,喜歡風荷。
有些事,只能心照不宣,說出來卻不行。他依舊感激地說道:“不管如何,我心裡記着你的情意。這件事,接下來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的,牽連上你們永昌侯府不合適。”他這輩子,從沒對任何一個人表示過感激,但爲了風荷,他願意,他更願意承擔風荷欠別人的人情。
韓穆溪停頓了好久,才點頭應道:“好。”多一個字,他都難以成言。
……
早飯後,董家來了人,嘉郡王府定在六月初一納董鳳嬌。
只有兩天時間了,嘉郡王府居然這麼急切?
董鳳嬌聽到後,很不滿意,因爲她爲自己設想了隆重的婚禮,還有蓋過風荷的陪嫁,那些還沒來得及準備呢,六月初一,她連嫁衣都沒有制好。但是轉念一想,蕭世子這麼急切迎自己進門,一定是非常歡喜自己的,即便現在受了這麼點點委屈又如何,以後她在王府風光就能挽回今日的這一切了。
所以,董家最後答應了王府那邊。
董老爺起初是不同意鳳嬌去嘉郡王府的,但旨意都下來了,也只能罷了。不過王府那邊的行事讓他說不出的憋屈,作妾就是作妾啊,蕭家可不管這個妾是不是皇上指的,一切比照着納妾的規矩來。不要董家的陪嫁,不擺酒席,就自己人熱鬧熱鬧,董老爺眼睜睜看着自己女兒像個丫鬟一樣被人擡上了轎子,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風荷是長姐,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杭天曜卻不去,因爲這日是風荷茶樓開業的日子,他說好了要去捧場。
“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許拿着自己的銀子請人去我的茶樓吃茶,我要賺的是別人的銀子,可不想從左邊口袋流到了右邊口袋,中間還掉了不少。”風荷一面給杭天曜穿衣,一面鄭重警告他,這紈絝,說不定就能做出包下茶樓請所有人吃茶的愚蠢舉動來。
“瞧你把人看得也忒扁了,我幾時做過虧本買賣。”他重重在風荷頰上印上一吻。
是呀,確實沒有做過虧本買賣,人家壓根是沒有做過買賣好不好,風荷心裡腹誹着。面上帶了羞怯的笑意,扶正杭天曜頭上的玉冠,低笑道:“正經些,丫鬟們都看着呢。”
杭天曜聞言,索性抱了她猛親一氣,胡亂嚷道:“那就讓她們看去,主子們恩愛那是她們的福氣。”
風荷小手捶着他的胸,啐道:“誰與你恩愛了,出去看看早飯得了不曾。”
早飯,那有丫鬟管着,什麼時候輪到他一個少爺去看了,分明是要把他支開,他可不吃這套。當即高聲對外喊着:“誰去廚房看看,讓她們快些擺了早飯上來。”然後摸着風荷的腰嬉笑道:“娘子,爲夫服侍你更衣。”
流氓,佔了自己便宜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風荷咬碎了一口銀牙,杭天曜最近愛上了給她穿衣,每次趁機吃她豆腐,晚上折騰得自己睡不好也罷了,白天還不肯放過他,色狼!
太妃笑眯眯看着小夫妻給她行禮,讓丫鬟取了她的賀禮來,一份是恭賀風荷新店開業,一份是送給董家的。
風荷忙道謝:“又讓祖母破費了,孫媳汗顏。”
“不怕,等你鋪子賺錢了,送我幾分乾股吃吃也就夠了,一家人有什麼計較的。”太妃說得理直氣壯,滿屋子人都大笑起來。
杭瑩坐在太妃身邊,抱着太妃胳膊笑道:“四嫂光從祖母這裡佔便宜,好歹也有機會還回來了,祖母這虧吃的值。”
“娘子你別怕,祖母那壓箱底的元寶都滾出來了,還能看得上咱們那點子小錢不成,便是把茶樓都送了祖母又如何,她一高興或許賞的比那還多呢。”他藉着衣袖下垂遮蓋住,暗暗捏着風荷的玉腕,細膩爽滑。
風荷幾次抽手都沒有抽出來,只當不覺,亦是笑道:“還用你說,祖母疼愛孫子孫女那是沒得說的,我還怕吃虧了不成。”
大家笑着送走了夫妻二人。
董家那邊只擺了幾桌酒,請了幾個至親好友。老太太與杜姨娘、董鳳嬌再不樂意也沒法,這給人做妾畢竟不是光彩的事呢,不過想想將來有希望當上側妃,好受不少。
風荷吃了午飯就回了杭家,她心裡放不下鋪子的事,與母親也說了半日的話,這時候回去也不算早。
先到太妃院裡,太妃正與丹姐兒說話解悶。見風荷來了,更添樂趣。
“咱們丹姐兒越發乖巧了,把祖母逗得這麼高興。”風荷拉了丹姐兒的手,與她一同坐在太妃左右。
丹姐兒抿着嘴,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我若能有四嬸孃一半會說話,曾祖母也不會無聊了。”
太妃笑着抱住丹姐兒的肩膀,指着風荷道:“你四嬸孃的伶牙俐齒咱們都是見識了,你看你四叔,都被你四嬸孃管得服服帖帖。”
這話把風荷說得不好意思起來,紅了臉伏在太妃肩頭,嚷着不依。
太妃越發高興,拍着她的頭道:“瞧瞧,都當嬸孃的人了,還這麼會撒嬌,連丹姐兒都比你老成。”
“曾祖母這句話說到我心窩子裡去了。”丹姐兒有一口好看的白牙,笑起來尤其好看。
三人說着說着,提起給丹姐兒打首飾的事,太妃覺着丹姐兒像個大姑娘了,要好好打扮一番,而且這孩子孝順知趣,又沒娘在身邊,多添了幾分疼愛。便要拿出自己的體己東西給丹姐兒打幾套時新的首飾,丹姐兒卻道:“曾祖母疼惜孫女是孫女的福氣,母親走之前還特地交代了我,給我留了幾匣子往日的舊首飾,如今也不流行了,讓我求曾祖母幫着請人打幾樣新首飾呢。那些東西還擱在臨湘榭裡,我這就去取來交給曾祖母保管,免得什麼時候少了丟了都不知道。”
太妃原要說用她的,後來想想放在那裡沒個主子的,或許有手腳不乾淨的丫鬟婆子順手拿了去,那就可惜了,便點頭笑道:“你取來也好,就放在你自己房裡罷了,晾我們院裡沒人敢動這個心。讓你四嬸孃陪你走一趟吧。”
“四嬸孃忙了一日理應歇着,怎麼好再爲了我勞煩呢。”丹姐兒忙站起來說道。
“我正想看看三嫂都給丹姐兒留了什麼好東西,丹姐兒可不許小氣哦。”她說着也站了起來。
丹姐兒聞言,也不再推辭,兩人拉着手往外走。
行到臨湘榭不遠處的地方,忽然聽見前邊拐角處似乎傳來男孩子的嚶嚶抽泣聲,兩人都吃了一驚,府裡的男孩兒只有慎哥兒一人,這裡又離臨湘榭不遠,不會是慎哥兒吧。她們忙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拐角處的樹蔭下果然站着一羣人,是蔣氏和幾個丫鬟,大家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再往地上一看,慎哥兒的奶孃全旺家的跪在地上抱着慎哥兒,慎哥兒揹着身嗚咽,旁邊還站着兩個嚇得臉色蒼白的小丫頭,幾人都站在日頭底下。
丹姐兒不看還好,這一看把她唬得不得了,幾步衝上前去,摟着慎哥兒哭問:“出了什麼事,哥兒爲什麼哭,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她跟着太妃一些時日,身上隱隱有了大家子小姐的威嚴氣派。
大家見了她都是吃驚不小,奶孃與丫鬟低垂着頭,一臉羞愧的樣子,吶吶着不說話,慎哥兒哭着撲進了丹姐兒懷裡。他人雖小,但一時用力過猛,而丹姐兒不過比他略大了一點,差點被他撞翻了。
風荷趕緊上去扶住姐弟二人,沉煙立時領着人上前給她們打傘。這麼熱的天氣,再曬了太陽,少夫人可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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