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裡,洛璃晚這裡還沒有想好要些什麼,那柳嬪娘娘已經開口笑道:“喲,沒想到咱們還打擾了太子與太子妃這對新婚燕爾,實在對不住的很。”
洛璃晚勾了勾脣,實在笑不出。
柳嬪她還是第一次見,怎的這人這樣自來熟?
按着教習嬤嬤所說,見了除了妃位已下的嬪妃,洛璃晚是可以不用行全禮的,但是也要半禮相待,誰想她的禮行下去,柳嬪竟是無動於衷的全受了,而且只拉着她說話,根本沒有按着嬤嬤所說的宮規,半禮還回來。
洛璃晚以爲自己哪裡出了錯,卻是看清梨姬夫人眼裡的諷刺,忽的醒悟到,該不是梨姬夫人尋了柳嬪過來,倆人聯手對付她來了吧?
心道,自己招誰惹誰了,這梨姬夫人這樣針對她?!
洛璃晚覺得自己既然無錯,也沒有待客膽戰心驚的道理,對柳嬪這樣明火執仗跟着上門來落面子的行爲,也沒了多少禮遇的念頭,只冷漠相處,淡然相待。
“芳兒上茶,柳嬪娘娘頭一次來,可有什麼喜好本宮不知的,一定要出言提醒本宮一二,免得失禮。”
洛璃晚如此說着。
沒料到梨姬夫人開口搭腔道:“柳嬪娘娘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呢,以前常來看望妾身,對了,那個誰,記得泡上一壺上好六安瓜片,柳嬪娘娘最愛那味道。”
洛璃晚很是訝然地瞟了她一眼:“梨姬夫人你怎麼來了?”
梨姬面容一噎,臉色一白,強笑道:“太子妃可真是愛開玩笑,妾身跟着柳嬪娘娘一起來的。”
面上尷尬不掩,洛璃晚瞧了一眼,笑道:“哦,本宮沒瞧見。柳嬪娘娘快請坐,咱們一起說說話,這進了宮來,倒沒幾個認識的。”
柳嬪看着洛璃晚給梨姬夫人沒臉,只輕笑笑,面上笑容溫婉甜美,只語含刀鋒:“梨姬這不是在嗎,太子妃與她說話不也一樣?你們這纔是親親姐妹,合該親近呢。”
洛璃晚只當作無知,捂
着嘴很是驚愕道:“柳嬪娘娘可萬莫開玩笑,哪裡有正室與妾侍一道稱親姐妹的,這話說出口,恐本宮孃家要鬧翻了天了。”
話音一落,梨姬夫人那裡託着的茶碗應聲落地,非她給洛璃晚臉色看,實在是被洛璃晚的話給嚇着了。
不說她,就是柳嬪都嚇了一跳,旋即就是心中一團火熊熊燃燒——妾侍?正室?
這滿宮裡,除了她太子妃外,正室之稱的不就是皇后?
皇后之下,縱是貴妃,也不過是個妾,柳嬪頓時恨得牙癢癢。
梨姬本也窩火,可見着了柳嬪那橫眉冷目的樣子,心裡卻是冷笑——敢嘲笑她?柳嬪也不會放過她的!
果然柳嬪冷着一張臉,笑容都含着冰碴兒一樣:“太子妃倒是牙尖嘴利,也難怪了,從民間長大,市井小民那些污糟勾當可不都知道麼,哦,瞧本宮這張嘴。”
柳嬪言笑盈盈,示作話多,不是故意揭了洛璃晚的短兒、
若說旁的,洛璃晚可能還會有些火氣,可她如此說,洛璃晚只不過笑道:“什麼污糟勾當?本宮倒是不知呢,瞧着柳嬪娘娘倒是知道的更多些,不若柳嬪娘娘講出來叫本宮聽聽?”
柳嬪咬了咬牙,面上笑意不減,可心裡已經連着拉了她過來作陪的梨姬都恨上了:“呵,這些本宮哪裡知道!這屋裡怎這樣熱?”
說不過她,總也能岔開話題。
梨姬夫人怕惹惱了柳嬪,害的她吃掛落兒,連忙笑着接口道:“可不是呢,妾身那裡倒是涼快,妾身苦夏,每年太子爺都會叫人送了多多的冰過去,哎呀,每年都用不完,連着賞了府裡上下,怪可惜的。”
柳嬪知道她這是在顯擺自己在王府時候的得寵經歷,不由心口發酸,雖然她入宮時間不久,可皇上女人實在多,哪裡說可以叫她隨意賞宮人們用冰的道理。
她這裡還沒說話,洛璃晚開口斥道:“梨姬夫人莫要再口無遮攔,這等無規無矩的事兒也好意思拿出來說?這宮裡
賞賜的御用之物,哪裡能隨了你肆意賞賜宮人?!這種事兒你也好意思與柳嬪娘娘這等知書達理的人兒開口說?莫要髒了柳嬪娘娘的耳朵。”
梨姬夫人一張臉漲的紫紅,被諷刺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柳嬪也氣,奈何她的位分還不足以威懾到洛璃晚——本打算在氣勢上壓下一籌,誰想,這鄉野里長大的女子,居然不懼皇妃氣勢?本來來勢洶洶的柳嬪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洛璃晚不待見與二人這樣你來我往的玩文字遊戲,不由煩惱不堪地捂着額頭喊了聲兒疼,便藉着上茶的功夫謝客了。
殿內留下的梨姬夫人與柳嬪娘娘互視一眼,眼中全是被忽略不屑的怒意。
芳兒端着果子露進屋,不由嘆氣:“小姐,好歹她們也是這宮妃,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啊,也不能這樣直白的趕人走了吧?”
洛璃晚窩在牀上,抱着寢被舒服地呻吟了一聲兒:“你是沒聽見她倆怎麼擠兌人的,我最不耐煩這些,既然她倆關係好,我就不在中間礙眼啦,把時間留給她倆自己說話去吧。”
蘭兒“撲哧”而樂,她當時就在屋裡侍奉,拉了芳兒小聲兒嘀咕了幾句,把屋裡的情況複述給芳兒聽。
芳兒道:“小姐總是這樣隨心而爲,那柳嬪娘娘聽說最近很得聖心,您就不怕觸了人家的風頭?”
語氣頗爲抱怨,洛璃晚無所謂道:“沒看人家是梨姬夫人請來的救兵嗎?今兒不是人家壓了我一頭,就是現在這樣子——你家小姐我又不是個愛認輸的性子,若能躲着我早躲了,可梨姬一而再再而三的尋事上門,也是我能躲得了的?”
芳兒無奈,倒茶擺果子,把剛剛沒來得及端上來的東西都給洛璃晚擺好,隨着她吃。
洛璃晚此刻卻沒了什麼心情,只覺得這宮裡待着也實在無聊,女子們無事兒就來生事,再這樣下去,她只怕要被憋瘋了。
於是,對芳兒道:“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鋪子繼續開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