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清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不過一個歌姬罷了,從前的宮裡人,是被仁顯皇上賜到西南去的,如今皇上回朝,那些人也都跟了來。”
若是一般人,沒什麼背景勢力,怎麼還可能在上官澈的後院留這麼久!
“那花果好好的,阿二怎麼會想起來去吃?府上就是沒飯,也不至於把他餓成那樣吧。”洛璃晚笑着,心裡有些狐疑,阿二再是莽撞,也不會跑去後院女眷的住處,四處啃花去吧,還被狗追着咬。
碧清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這誰知道他抽的哪門子瘋呢,好好的,只要跟主子好好求求情,給主子個臺階下肯定能給口吃的——那花果又不好吃,又有毒,活活叫他腹瀉了三天,把主子都給驚動了。梨姬哭的那叫個梨花帶雨啊,那大狗也被主子給燉了,送給阿二大補特補去了。
碧清咂咂嘴,顯然很不同情阿二這禍害,只認爲他這次是被驢踢壞了腦子,才發的神經。
洛璃晚但笑不語,這樣明顯的招,現在沒人瞧的出來,只因當局者迷,等着過幾天,上官澈把該殺的都殺了,該清除的都清除了,大概那些背地裡算計他的人,也該後悔莫及,做夢都會哭醒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這次又是爲的什麼事兒發的脾氣呢。
此時,阿二正可憐兮兮地趴在自己的屋子裡,欲哭無淚,而他家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的主子,正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替他調着藥膏……
洛璃晚這裡,還想繼續問碧清些什麼,可是,前頭長廊下已有玉人倚立,應是約見的人來了。
“沒想到太子妃並未失約,我還以爲今晚必然不得見了呢。”
夢芯玫一身白色紗衣,輕淺玲瓏,妝容也格外精緻,只是那頭髮,怎麼瞧都長了些,並沒有折成髮髻,攏與頭上——爲何裝成這副鬼樣子,想來除了她自己,可沒人知道了。
洛璃晚輕呵了口氣,碧
清便領着侍衛侍立於不遠處,容她與夢芯玫安心說話。
既不遠,也不近,有些挾持,定能跟上,可也聽不甚清二人會說些什麼就是了。
“既然口呼我太子妃,怎的夢老闆還敢自稱‘我’?”洛璃晚淡漠不經心,刺了一句,方說正事,“怎的,我還以爲會派那個寂然來,亦或是哪位有武功的高手出面啊,沒想到來了這裡,竟是看見了夢老闆你。”
夢芯玫被洛璃晚一刺,心知她不會與自己撕破臉,可也惱其最近行事,不免臉色上帶了些薄怒:“寂然還有要事,這等小事哪裡容得少將軍身邊的人出面。”
不聲不響於洛璃晚一個下馬威,如同洛璃晚於她的一樣。
洛璃晚眸光寒了寒,輕笑:“是啊,既然是小事,那夢老闆來做何?如今天色已晚,明兒我還要繼續清點我那嫁妝呢,哦,您也知道,沈叔叔交給我的東西也實在太多了,嗯,我仔細想想,應該帶些什麼去東宮,纔算有誠意呢?!也不對,該喚沈叔叔爲姨夫,呵呵,瞧我,這些小處都不注意呢。”
洛璃晚漫不經心地說着,全然不管對面一身白衣如雪的夢芯玫,如今的臉色也與那身衣裳一樣了。
“洛璃晚!”
“嗯,我在呢,不過,我想夢老闆您必定不會直呼姨夫大名的吧?以後可也不要直呼我姓名了啊,雖然我已經更名改姓了,呵!再者說了,再過一日,我可就是夕照的太子妃了,您是不是也該尊重些。”
“洛璃晚,我敬你是七公主長女,又得沈主子倚重,纔對你多有忍讓,可你也莫要逼急了我!”
“哦?逼急了你,會對我如何呢?”
洛璃晚輕笑依舊,笑容裡滿是諷刺。
夢芯玫呼吸一窒,冷哼一聲,今晚她來,並不是爲了吵架而來,尚有要事,而洛璃晚這混不吝的樣子,實在叫她難以出口。氣惱片刻,爲大局着想,夢芯玫也
只有壓制怒氣,平聲問道:“當初你在樊城便不是一次兩次的說過,必然不會與上官澈有些什麼,那個時候,他尚是世子,又是被你們夕照的前任皇帝所忌憚,我們便要忌諱許多。而今呢,你卻違背當初的話,勢要嫁入皇家了?”
“您也看見了,我若不嫁,行嗎?”
與翎羽說的那些話,她不信翎羽沒有轉達給這些人聽,要她老老實實聽話,卻從不管她的安危,一方面叫她付出,另一方面卻棄她如敝履,所有的事情都要稱他們的心,如他們的意,而她所有的要求,都會被無視掉。
夢芯玫面色轉而柔和,輕笑一聲:“原來你只是顧忌這些?這有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咱們柔然這些舊部如今的實力嗎?我們可以帶你走,遠走高飛,再也不受他的脅迫,到時候,你想開多少家店都沒問題啊,想做什麼生意,我們都會幫你。”
洛璃晚雙眼微眯,冷聲一笑:“夢老闆,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了?你們幫我?如今,你們的生意難道不是全在我的手中嗎?呵,當初在樊城,一個二個與我說,合作多難,生意多艱,喏,如今,卻又這樣容易了。”
夢芯玫張口要駁斥,卻被洛璃晚攔了下來,笑容甜美,語氣卻是肅殺:“夢老闆,翎羽難道沒有與你說,我身邊許多人都被上官澈的人手所監視?連窩都會被人家給端了,我還有什麼退路?”
“以上官澈品性,怎會爲難你,你大可以先跟我走,至於那些人,我會傳令下去,令部下將人接手並轉移,我不覺的這有什麼爲難。”夢芯玫語氣微冷,在她看來,洛璃晚都不是那樣的重要,更何況只是跟着她的那些人了。
“喲,口氣還真是大的,我是不是還要謝謝您如此看的起我?上官澈的品性,呵呵,我從不把希望寄託於這種虛無縹緲的託詞之上,而且,將自己性命交託給旁人這樣的蠢事,您以爲我還會再做一次,再信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