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哽咽的一聲,小清兒哭咽的嗓音遠遠傳來。
便是先前有些笑話打趣她的洛璃晚也不由紅了眼眶,好笑之下,與碧清說道:“你看,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不過,她與我一同長大,我權當她是我妹妹一般,她這世上也只餘下我這一個親人了。”
親人離別,再度重逢,那情誼碧清也懂得。
“清兒,是我。”洛璃晚遠遠應了一聲,就見小清兒已經遠遠跑了過來,到底是記得些許禮儀的,行動間雖張揚,卻還謹守本分,裙裾飄揚,卻沒叫露出鞋襪來。
看來上官澈沒少叫人費心照料她的,洛璃晚也算放了心,畢竟,在東宮那種地方,若平白晾着小清兒,此刻怕是早已經被人啃得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小姐,你可還好?奴婢瞧着,您都瘦了。”
若非眼前還有許多外人在,小清兒肯定會撲到洛璃晚懷裡,甚至早就開始掐捏起來,看看那上官澈有沒有虐待自家小姐,連飯也不給吃。
縱是這樣,小清兒依舊看得出,自家小姐雖然面色紅暈,容光也勝,卻身量越發單薄了些,不由有些怒氣,瞪了邊兒上碧清一眼,氣鼓鼓說道:“虧得我家小姐與你們都是相熟的,結果偏縱着你們主子這樣欺辱人,既把人都擄了去,就該好吃好喝的招待,沒得把我家小姐給餓成這樣!”
碧清臉上溫柔的笑意戛然而止,她早想過自家主子先前的行爲,勢必爲叫夫人身邊的丫鬟耿耿於懷,也做好了替主子捱罵的準備,誰知,這小丫頭上來頭一句話竟是質問她們爲何把夫人給餓瘦了?!
洛璃晚不由嘆氣,終於有點兒見到小清兒的真實感了,握着拳頭敲了個爆慄:“好啦,我只是在長個子,所以吃多少也沒橫着長,你可惜福吧!”
小清兒沒生氣,反而笑嘻嘻地一把摟過洛璃晚的胳膊,對跟來的幾個嬤嬤說道:“你們下去吧,等會我自會送小姐過去前院兒拜見各位夫人小姐的。”
那老嬤嬤哪裡敢應承:“老奴等在外頭候着便是,前
院兒那邊兒已經派人送了消息,不敢叫小姐着急,小姐慢慢休整便是,幾位夫人自會前來涵香舍,不必小姐出迎,面見大家,等晚宴時也不礙事的。”
小清兒倒是笑了起來:“算你們聰明,快下去吧,自己倒些溫水,沒得中了暑氣。”
說着,隨口吩咐了涵香舍裡原有的幾個小丫頭,去服侍那幾個一看身份就不簡單的老嬤嬤們,不敢叫人坐在外頭等着,反而是迎到了大廳裡稍候。
洛璃晚等着回了自己的房間,才敲着小清兒打趣道:“行啊你,沒幾日不見,反倒有小姐的款兒了!”
小清兒皺皺鼻子:“還不是要爲着小姐?您以爲我稀罕這樣狐假虎威的陣勢?若非東宮教習的老嬤嬤說,不這樣的話,根本鎮不住人不說,還叫人存了輕視之心,根本不用心侍奉。”
所以說,人性本賤啊!
洛璃晚笑笑,外頭自有婦人準備沐浴的熱水,小清兒有條不紊地看着洛璃晚的喜好往水中添加花露,細細挑選洛璃晚喜歡的顏色與款式,輕聲細語地詢問洛璃晚可是滿意。
不得不說,上官澈這一手,可是徹底把小清兒毛毛躁躁的脾氣給扭了過來,以往的小清兒雖也盡心盡力照料洛璃晚,可是,卻一點兒也不細心,總是鬧出幾場烏龍來,害的洛璃晚的小心臟,時不時地抽痛。
現在可好,人瞧着也精神爽利多了,還一如既往的活潑好動,卻有了主意,也有了眼力勁兒,洛璃晚眯着眼睛輕笑,碰了碰碧清道:“你也下去梳洗一番,待會兒還要與我見人呢。”
說着話,卻是外頭一陣輕移的腳步聲,轉眼門被推開,是紅着眼睛的芳兒、蘭兒,還有一臉陰沉之色的翎羽。
洛璃晚“啊”地一聲,輕呼出來,驚得小清兒連忙從隔壁屋中跑了來,見到洛璃晚眼前的幾人,鬆了口氣與洛璃晚解釋:“是太子爺吩咐的,準了我們前來伺候,說是小姐用慣的人手,知曉小姐的喜好,所以不便更換。”
也就是說,小清兒在東宮時,並非自己一個人受苦受
難,還有這三位陪同。
洛璃晚驚愕之下已是欣喜:“這可好,又聚到一起了。”
暫時還沒想起來,她自己當初可是分派了許多任務交由蘭兒的,不過麼,現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事已經顧及不到,只能順其自然。
“婢子們見過小姐。”蘭兒與芳兒到底不失了禮數,就是翎羽這個按在洛璃晚身邊的侍衛,此時也不得不順勢而爲。
洛璃晚不過瞧了她一眼,便轉而去與芳兒、蘭兒說話,言語之中的歡喜,溢於言表。
“可算是見着小姐了,雖然一直有消息傳來,說小姐一路安然,可婢子們心中到底難安,如今得見,小姐氣色依然,身量也拔高了,倒是叫我等鬆了口氣。”
芳兒柔聲說道。
沐浴的湯水準備好,洛璃晚也沒有時間與大家相聚言談,只能先褪去衣衫踏進木桶,蒸騰的水汽,叫人疲憊的身體整個放輕鬆下來。
屋裡服侍的是小清兒,抓住時機與洛璃晚輕聲說着話。
“小姐,奴婢來不過三天,可卻已經覺得這深宅大院,還真沒以前在洛府時候的舒心呢。”
洛璃晚訝然,“爲何?”
小清兒咂咂嘴,替洛璃晚搓着後背,低聲道:“府裡幾位夫人、少奶奶,都不是省油的等,而且身份地位也都高高在上,話裡藏針,奴婢前兒就見識過了那幾位的手段,可真是綿綿軟軟,卻殺人不眨眼的。”
洛璃晚一笑:“大宅院裡,大抵都是如此的。”
小清兒吸吸鼻子,點頭應允道:“也是,只不過與洛府比起來,還真是叫人覺得心中壓抑的很。”
“那是自然了,洛府主事兒的攏共就那二位,如今怕是老太君都已經不管事兒的了,二夫人就是洛府的霸王,還有哪個敢算計她?再說幾位小姐少爺,也都該成家成家,嫁人嫁人了,自然安靜少紛爭。這京城的鶴府,可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夫人小姐又多,各房有各房的規矩,就是婆母還都不是一個,可見利益之下,有多少齷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