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晚聽着如同說書一樣的故事,竟是這樣的精彩,雙眸炯炯有神:“那後來呢?那個冒名頂替的丫鬟,是不是做了柳公子的姨娘?哎呀,柳公子愛的是她,再加上趙家姑娘不守婦道……那這個丫鬟也算熬出頭了,怎麼也是個如夫人吧?”
上官澈笑意淺淺,說道:“那丫鬟自然在親事將成之日,便‘病死’了。這位趙家大姑娘,可是個能人。”
璃晚咂咂舌,心緊了緊,莫名就覺得膽寒,現在這個角度,還能透過隱隱綽綽地軟簾,看到後院的婚房呢。
“嘖嘖,真是厲害。”
“這便是趙家嫡長女的故事,那位拉着你一道說話的二姑娘,卻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璃晚又是一副好奇的樣子,心裡頭已經對趙家的事兒分外感興趣,心想,這樣的女子,可真是……雖然手段狠了些,但是遊刃有餘,連柳尚書那樣的老狐狸都能撂倒,可真是厲害!
上官澈也是怕她胳膊疼,才分着心與她說說話,轉移下注意力,當下便將趙二的事兒,也與她說起來:“趙家的事兒,外頭雖然沒有傳聞,可是還是有幾戶人家對他家的事兒知根知底,只是礙於趙家勢力太大,比皇后的母族都要來得呼風喚雨,連皇上都奈何不得,因而,街頭巷尾的傳言都幾乎沒有,也不怪柳尚書吃了這樣一個悶虧。只不過,婚事是兩家的事兒,本是爲了結秦晉之好,現如今婚事成仇,日後兩家怕也難得清靜了。趙二姑娘呢,又是一朵奇葩,韓家那位公子,本來是皇上妹妹相中的未來駙馬,居然都被她掏了心去。”
“皇上的妹妹?”璃晚咋舌,那皇上都很老了吧?他的妹妹,年紀也一定很大了,那這位未來的駙馬……
上官澈敲了敲她的頭,無奈笑道:“想什麼呢,是皇上最小的妹妹,比瓏佳都小上一歲去。”
“可是,趙敏姑娘
看上去很是天真淳樸,性子也歡快跳脫,不像是那樣有心機手腕的人啊。再說了,皇上的妹妹,不就是公主麼?公主看上的人……趙家再是家大業大,還能與公主搶?”
“趙二引得韓家公子害了相思病,茶飯不思,天天嚷着只娶她爲妻,那公主再是身份尊貴,能受得了這份嫌棄?這位公主的母妃雖然只是位太嬪,可是皇上也要顧忌幾分臉面,這事情一鬧開,哪裡還能將公主下嫁?於是,趙二的婚事,眼看也要成了。”
璃晚張了張嘴巴,半晌吐出幾個字:“這是羣人才……”
上官澈含笑搖頭:“你總說人家是人才,看你羨慕這樣子,你這裡不還有一個慕容雪呢?”
璃晚唬了一跳,臉上猶如火燒:“說……說什麼呢!”
“說你與慕容雪,早就知道你們三人交好,可你莫非以爲琮鳶的脾氣秉性當真如同冰雪一樣單純?”
璃晚神色暗了暗,已經不言而喻。
上官澈看她這副樣子,知曉她這也是吃過了虧了,不由搖頭一嘆:“慕容他性子單純,他父親只他母親一個妻子,家境人口都簡單,從來沒有叫他操過一分心,也養成了他這樣冰雪一樣的通透與不諳世事。”
璃晚蹙眉,便要爲慕容雪狡辯。
上官澈依舊搖頭:“你若有心與他,我也不忍拆散你們,反正我與你的婚事撲朔迷離,便是我真的迎娶了柳沁,也還能有一步退路,有一分綢繆,但是與你來說,卻也是致命的打擊,你可要想好,要麼抓牢慕容雪,要麼,就跟着我回番地,不然,留在京中,你家那位老太君與如夫人,怕是要吃了你!”
璃晚幽幽嘆口氣,低着頭,情緒十分落寞。
上官澈也由着她這樣安靜,慢慢喝着茶,透過軟簾,看前頭的鬧劇還在繼續,現在回去也是惹一身的腥氣,而且柳沁到現在還沒
出現,不知是打的什麼主意,還不若在這裡安生歇息一會兒,等待會兒前頭鬧夠了,他便也打道回府罷。
好半晌璃晚纔算回過神來:“我會與他說清楚的。”
簡簡單單一句,已經用盡了她的氣力。上官澈看了她一眼,只是搖頭。
“慕容他……其實很有志向,不像你說的那樣,不諳世事。他想着上陣殺敵,想着報效國家,而且,他每日勤練武功,日日不輟。”璃晚清涼的聲音低低的,卻還是再爲慕容雪辯解着。
上官澈靜靜看着她,沒有反駁。
上陣殺敵豈是兒戲,平常的武功,又不是殺人的絕招,等到了戰場,再多的功夫也是白搭,這些,他這麼多年來比誰不清楚。只是看着璃晚臉上那堅定的神情,不知怎的,他便有些不忍心。
這個女孩的存在,他的父親早就與他提起過,只是前幾年他入京時,也是見過洛璃晚的,那時候的她,眼神裡沒有神采,朦朦朧朧,好似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起來,那樣的小心翼翼,不是他心中所愛女子的類型。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再次入京,總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什麼在變了,變得仿若與之前他所見到的是兩個人一般。
“琮鳶帝姬……她的脾氣秉性如何,我雖不是很瞭解,可也並沒有放下心防就是了。畢竟是皇宮中長大的孩子,耳濡目染的那些……總比平常宅院的女兒家,要謹慎些,狠心些。”
璃晚說道,卻是心不由己地嘆口氣:“慕容雪與琮鳶帝姬……”
上官澈看着她笑了笑:“所以你要抓緊了,琮鳶不是一個能容忍謙讓的人。”
璃晚點點頭,便再也不出聲兒。
前頭終於來人,將璃晚領了過去,把身上帶血的衣裳換了下來,又讓大夫爲她細細查看了傷口,確定無礙後,上官澈才離開,去了前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