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出宮找他

看着她抱着其他男人,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弟弟,一股莫名的怒意席捲而來,逼得喬莫欒快要捉狂,他也弄不懂,反正看到這一幕,他就怒不可遏。愛睍蓴璩

想到上次她生病了,拉着他的手胡思亂想,叫得最多的就是博。

深知那個博在她心底有不可抹滅的痕跡與地位,想到她只是生病的時候才拉着他的手叫博,現在抱着莫輕叫博,這讓他如何不怒。

那種感覺,彷彿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般。

喬莫輕很上道,在聽到喬莫欒的斥喝聲,擡手握住汝陽的雙肩,硬是將她從自己懷中分開,汝陽沒聽到喬莫欒的聲音,感覺到喬莫輕的抗拒,汝陽猛擡頭,望着喬莫輕,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博。”

“嫂子,你認錯人了。”喬莫輕丟下一句話,身影一閃,逃之夭夭了。

他若是再敢待下去,大哥一定會要他的命。

“博,別走。”汝陽拔腿要追上去,喬莫欒身影一閃,扣住她的肩,阻止她的動作,汝陽掙扎着。“放開我。”

喬莫欒一張臉寒若冰霜,一掌朝汝陽擊去,汝陽只覺後頸一痛,隨即便失去知覺了,暈倒在喬莫欒懷中。

喬莫欒抱着懷中人兒,深邃的眸光閃爍着複雜。

翌日,汝陽甦醒,後頸上傳來的痛意讓她蹙起眉頭,她這是落枕了嗎?

“醒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響起。

汝陽猛的睜開眼睛,錯愕的望着龍傲。“你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這傢伙到底是誰,王府他出入自由,喬府他也來去自由,這可是梅院,喬莫欒不是很厲害嗎?在喬莫欒的地盤上,這傢伙都如此囂張。

昨夜她好像見到博了,真實又虛幻,汝陽判斷不出,到底是真實,還是在做夢,如果是真實,她不可能放任博走掉,如果是假,記憶又如此清晰。

見博走,她想去追,卻被喬莫欒阻止,後來後頸一痛,她就暈厥了,這些到底是真,還是她在做夢。

“你是誰?”龍傲慵懶的聲音傳來,卻帶着緊迫的危險,想到莫欒對他說的事,她是柳家的女兒,她是汝陽,他休掉的側妃。

“我是誰?”汝陽有些好笑,他居然問她是誰,她更想知道他是誰,反問道:“你是誰?”

“喬家大少爺的朋友。”龍傲並沒有告訴她自己是誰,尤其是在知道她曾經是自己的側妃,他更不能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汝陽嘴角一抽,這也太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龍傲說道:“喬府的丫環。”

他都能這樣回答,她爲何不能,他出什麼招,她用什麼招回敬他。

汝陽並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誰,他們也只見過四次,第一次是因她,其他三次都是他陰魂不散。

龍傲妖孽的紫眸一閃,邪魅的身影欺近她的身前:“你真的是喬府的丫環嗎?”

汝陽看着這是一張足以讓任何女人失去呼吸的面容,精緻的五官透着超凡絕塵,那雙迷人心魂的紫眸,令人沉淪。

“你真是喬家大少爺的朋友嗎?”汝陽淡然處之,歷經兩世的她,對美男早就免疫了,這傢伙想用美男計迷惑她,那麼他就用錯了招。

龍傲妖冶的臉龐再湊近了些,終於近無可近,他將力道拿捏得很準,兩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新絲絲的縈繞在他的鼻尖。

“我是。”龍傲堅定的說道。

汝陽望着近在咫尺的這張妖冶的面容,在他說話的時,氣息都噴在她的臉上,汝陽慶幸,這傢伙沒有口氣。

“我也是?”汝陽淡淡的說着,聽她的回答,龍傲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淺笑。

他極其的納悶,她並不像那些任人可欺的主,也不是別人給她挖個坑,她就毫不猶豫的跳進去,無雙怎麼可能算計得了她。

是無雙的道行太深,還是她想擺脫側妃這個身份。

他跟莫欒全面的調查過她,甚至動用了情報組,三個時辰內,就給了他們從她出生,到現在的資料。

她加入了天地樓,也是柳府的嫡女。

傲看着她粉頰微微透紅,像是熟透的櫻桃,軟軟嫩嫩,忍不住擡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都能感受到她臉頰的炙熱與柔嫩。“據瞭解,你不單單是喬府的丫環,而是”

“你被騙了。”汝陽撇開臉,不讓他佔自己的便宜,黑色如綢緞般的長髮劃過龍傲的手背,龍傲撫摸着她柔軟的秀髮,將凌亂地披散在肩上的頭髮順了順,露出她優美的頸項。

睡意朦朧,眼睛惺忪,此刻的她美的叫人窒息,美的叫人目眩神移。

“騙我的人是你。”龍傲挑起一縷髮絲,放在鼻尖嗅了嗅。

汝陽看着那雙妖孽的紫眸,閃爍着熾熱的光芒,還有一投莫名的情愫,汝陽忽然推開他,披上外套下牀,走到了窗前,伸手推開窗戶,望着外面的天空說道:“天亮了,我不想被人說閒話,你該離開了。”

龍傲紫眸裡映照着汝陽的背影,晨光灑落在汝陽嬌小的身上,更加的魅惑人心,身影一閃,來到了汝陽的身後,蠱惑人心的聲音帶着炙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梅院的人,都是些心腹,不敢亂嚼舌根。”

心腹?汝陽嘴角一抽,紅塵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亂嚼舌根的人。

龍傲偉岸的身形站在她身後,遠遠的看去,他們好像戀人般相依爲在一起。

龍傲離開喬府,沒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宮。

長春宮。

“貴妃娘娘,六王爺求見。”一個宮女跑進來通報。

“六王爺。”被稱爲貴妃的女子目光怔了怔,自從她進宮以來,帝君給她皇寵,巴結她的人絡繹不絕,六王爺卻從不曾踏進過她的長春宮,此刻突然造訪,讓她有些意外。“快請。”

貴妃整理了下,帝君沒立帝后,她是貴妃,帝后不二人選,在儀表上是相當的注意。

很快,宮女便將龍傲領了進來。

貴妃微微一笑,莊嚴卻不失優雅。“不知今日六王爺造訪所謂何事?”

“喬莫欒要娶妻了。”龍傲紫眸裡一片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聞言,貴妃臉色一滯,腦海裡全是龍傲那一句“喬莫欒要娶妻了”,他要娶妻了,這是真的嗎?貴妃從不曾想過,有昭一日,會聽到他娶妻的消息,心一陣抽痛。

“代我給他說一聲恭喜。”貴妃壓抑着內心的波動,鎮定自若的說道。

龍傲冷哼一聲,什麼也沒說,也沒多留,轉身離開。

途中龍傲碰到龍絕,兩人目光對視,龍傲沒停下腳步,與龍絕擦肩而過。

“站住。”龍絕冷聲開口。“這就是你對君王的態度?”

“臣參見帝君。”龍傲轉身,雙膝一軟,重重的跪在地上,朝龍絕行了一個極其重的君之臣之禮。

龍絕墨黑色的眸光中閃過一絲錯愕,他以爲龍傲會冷漠的離去,卻不曾想到他會對自己下跪,在他的記憶裡,龍傲很倔強,你越是逼他,他就越反抗。

“帝君若是沒別的事,臣先告辭。”龍傲起身,趁龍絕失神之際,轉身決然離去。

龍絕沒阻止,目送他離去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複雜,他知道龍傲恨自己。

“帝君。”跟在龍絕身後的太監出聲提醒。

龍絕回神,轉身往回走。

太監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帝君,不是去長春宮嗎?”

“不去了。”龍絕冷聲說道,轉身看着跟在他身後的太監,命令道:“不準跟着聯。”

太監剎住腳步,硬是不敢跟上去。

喬府,梅院。

“在想什麼?”喬莫昂見汝陽坐在院子裡,雙手托腮,望着院子裡的竹發呆。

“怎麼又是你?”思緒被打斷,汝陽很火,怒瞪着喬莫昂。

是誰說梅院是禁區,什麼阿貓阿狗都跑來,她完全沒感覺到禁這個字。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歡迎我嗎?”喬莫昂不滿的問道。

“真是厲害,居然能看出來。”汝陽沒好氣的說道,她的心情很不好,醒來是那個紫眸男,好不容易將他打發走了,現在喬莫昂又跑來,沒看到她在想事嗎?

她還在糾結,昨夜的事,到底是真實,不是她在做夢。

如果是真實,應該留下痕跡,可給她的感覺卻是,夢過無痕般,還有她後頸上的痛,到底是被喬莫欒打的,還是她落枕?

“大哥呢?”喬莫昂不想跟她聊天,太氣人了,擡頭東張西望,沒見到喬莫欒的身影,他也沒進屋或是去書房找,直接問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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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我問誰?”這人真是奇怪,居然問她他大哥在哪裡?她又不是請來看他大哥的人,況且,喬莫欒是誰?

“你不是我大嫂嗎?我不問你,問誰?”喬莫昂理所當然的說道,見汝陽沒有幫他找的意思,心裡一陣報怨,這個大嫂當得真不稱職,他也不勉強,自己去找,等他將整個梅院找了一遍,沒找到喬莫欒的身影,撓着頭,納悶的問道:“奇怪,大哥居然不在。”

“你大哥喜歡逛青樓,估計現在正在那個溫玉軟香裡,如果你有要事要找他,我建議你去青樓找。”汝陽只想快點打發掉喬莫昂,這傢伙真有夠奇怪,沒找到人,還站在那裡抓腦袋,又沒指定喬莫欒非要在梅院,他不知道將整個喬府找一遍嗎?如果還是沒找到,就不考慮出去找人嗎?

喬莫昂瞪了汝陽一眼,大白青天的,誰會去青樓,倏地,喬莫昂蹭到汝陽面前,笑米米的說道:“大嫂,三弟回來了,要不要去見見三弟。”

“不去。”汝陽想也未想,直接拒絕,她現在去哪兒都沒心情。

喬莫昂摸了摸鼻子,一臉遺憾,他也沒勉強或是強拉着汝陽去,想到三弟在等他,不再浪費時間,離開梅院。

耳邊安靜了,汝陽趴在桌子上,摳弄着桌面。

想要她不再繼續糾結,必須有一件事吸引她全部精力,喬莫欒不在,汝陽四下看了一眼,很能確定紅塵也不在。

這真是千載難逢的絕妙時機,汝陽眼前一亮,擡手朝空中打了一個響指。

汝陽來到喬莫欒的書房,在他的書房裡到處翻找了一番,依舊沒找到她想找的那件東西,汝陽靠着書架,手肘抵在第三層的第四個空書櫃上,手指在自己的脣瓣上敲打着。“奇怪,那幅畫上哪兒去了呢?”

她明明記得上次看了之後,就放回原位,現在找遍了整個書房,都沒找到那幅畫,書房就這麼大,喬莫欒會藏在哪兒呢?

難不成藏到他的房間裡了,有必要嗎?如果他要放在自己的房間,會多此一舉的放在書房嗎?難道是被他毀了,也不現實,早不毀,晚不毀,偏偏在被她看見之後才毀,置於嗎?她又不是病菌的傳播者。

突然,一聲響動,書架轉動開,汝陽嚇了一跳,她剛剛不小心碰到機關了,當眼前出現一條暗道,汝陽眸光一睜,這是

汝陽準備走進去一窺究竟,喬莫欒命令紅塵的聲音響起,汝陽又是一驚,第一反應便是掩飾,在書架上一陣亂摸,還是被她摸正,書架又合了起來,書房恢復平靜,汝陽懸起來的一顆心才落下。

“呼!”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汝陽拍了拍胸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在她看來,窺視到別人的秘密,會被殺人滅口。

聽到喬莫欒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離開書房是不太可能了,汝陽腦海裡靈光一閃,跑到案桌後坐到椅子上。

隨即拿起一幅畫打開,念着。“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砰!書房的門被踢開,汝陽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誰準你拿我的畫?”喬莫欒身影一閃,將汝陽手中的畫奪走,當他看清楚是一幅山水畫時,目光閃了閃,懊惱起來,他怎麼忘了,那幅畫被他處理,怎麼可能會被她找到。

“你也沒說不讓我碰你的畫。”汝陽很是無辜的說道,更加確定了他對無雙的情,如果他不是愛無雙,不會如此寶貝她的畫,連她看一下都不行。

喬莫欒眼眸閃爍一下,薄情的脣漾起冷冽的弧度。“出去。”

這次汝陽很聽話,乖乖的起身,繞過案桌時,汝陽還是忍不住問道:“昨夜是你把我抱進房間的?”

汝陽只是想確定,她昨夜是不是真的有在院子裡待過,她也糊塗了,吃完紅塵給她做的面,她是直接回房睡覺,還是坐在院子裡,盯着喬莫欒的書房,然後博就從他的書房裡走出來,然後

太不現實了,博怎麼會從他的書房走出來。

“你覺得這可能嗎?”喬莫欒臉色一沉,脣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冰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惡毒。

喬莫欒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否認,話脫口而出,他自己也有些驚訝。

汝陽搖了搖頭,太不可能了,就算她坐在院子裡被凍死,這傢伙也不會好心的將她抱進房間,所以說,她是在做夢,她是在夢中撞見博。

“晚飯不用叫我起來吃了。”汝陽朝喬莫欒搖了搖手,她現在找到給自己做東西吃的人了。

喬莫欒一雙陰厲的眸子攸地一緊幽邃不見底,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自覺,這是她該對他說的話嗎?

終究,喬莫欒目送汝陽離開書房的背影,一言不發。

入夜,皇宮。

“問琴,打聽到了嗎?”止柔一見問琴回來,拉着她的手急切的問。

“大小姐,打聽到了,帝君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守夜的公公說,帝君今晚不會來長春宮了。”問琴看着自己家大小姐說道,無論大小姐如今的身份有多尊貴,在她心中,大小姐永遠是那個溫婉善良的大小姐。

“真的?”止柔一陣切喜,隨即又急切的說道:“快,把出宮的衣衫給我拿來。”

“大小姐,別急,有的是時間。”問琴話雖這麼說,還是去拿準備好的衣衫,幫止柔換上。

“大小姐,一定要小心。”問琴幫止柔扣完最後一顆太監服釦子,將她弄來的出宮令牌給止柔,擔心的再次囑咐。“大小姐,宮門關之前一定要回來,如果趕不回,在明早帝君下朝之前一定要回來。”

“知道了。”止柔淺笑安慰,自從她進宮,龍絕有一個習慣,無論他有沒有在她的寢宮就寢,早朝之後,會來長春宮看看她,纔會去御書房。

止柔不讓問琴送她,而問琴不放心,還是暗中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順利去了宮門,躲在宮牆一角的問琴才舒了一口氣,同時也更擔憂起來,萬一大小姐不回宮,這可怎麼辦?帝君一怒,不僅柳家遭殃,喬府也難逃。

問琴擡頭,望着夜空。“喬公子,你可懂大小姐的一片癡心?她爲了你,什麼都能犧牲,你可別辜負了大小姐。”

止柔出了宮門,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白天六王爺來找她,對她說的那句“喬莫欒要娶妻了”,不得不說,對她的衝擊力很強,所以到了夜晚,她才冒死去見他,她要問他一句,可還愛着她?願意要她嗎?

如果他還愛着她,還願意要她,那麼她便不管不顧,放棄一切,也要與他在一起。

御書房。

“帝君,貴妃扮成太監出了宮。”一名侍衛單膝落地,對着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龍絕稟報。

“她果然還是按捺不住了。”龍絕幽幽的眸光微微閃爍,並沒有生氣,嘴角揚起一抹笑。

“帝君,要將貴妃抓回來嗎?”侍衛問道。

“不必,由着她去,你只需要派人暗中保護她。”

衛領命,退出御書房。

龍絕看着關上的門,眸光閃爍不定,如果他成全她跟喬莫欒,小傲是否就不再那麼恨他了?

喬府,後門,一抹纖小的身影焦急的在門口徘徊,直到聽到敲門聲,女子猛的一震,快速將門打開,一見門外的柳止柔,將她拉了進來,探頭在外面四周望了一眼,見沒人跟着柳止柔,立刻將門給關上,握住柳止柔的柔荑。“止柔,你怎麼纔來?”

柳止柔壓抑着心底的激動,對着杜菱兒愧疚的說道:“抱歉菱兒,讓你久等了。”

杜菱兒,喬老太君幫喬莫欒娶的六夫人,杜家跟柳家是世交,兩人都是柳家長女,卻都是庶出,因爲同病相憐,兩人一拍即合,義結金蘭。

喬老太君給喬莫欒娶的那十二個夫人,府中人雖叫她們夫人,實則,她們只是喬莫欒的待妾。

杜菱兒被喬老太君選中,甘願入喬府,全是爲了柳止柔。

“別跟我客氣,你快去梅院見大少爺,老太君這次是幫大少爺娶妻,也就是喬家的主母,大少爺好像也默認,那個姑娘已經住進了梅院,止柔,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你自己去問。”杜菱兒催促。

止柔在杜菱兒放開她的手時,反握住她的手。“菱兒,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杜菱兒將柳止柔送到梅院門口,她沒有進去,只有柳止柔一人進去。

這不是柳止柔第一次踏進梅院,看着陌生的梅院,心裡一陣抽痛,她喜歡的梅花被竹給取代,他真的不再愛她了嗎?

那麼深的愛,真是說不愛就不會愛了嗎?

她是傷害了他,他可曾想過,她是有苦衷,她沒得選擇,如果他能夠理解她,對她多瞭解一點,他就不會在她進宮三年,沒來看過她一次。

皇宮,對她來說是華麗的牢籠,龍絕給她的寵愛,卻是滲有毒的蜜餞。

龍絕很寵她,幾乎對她有求必應,可是她感覺得到,龍絕不愛她,與她同牀共枕的人,做盡牀第之間的事,愛不愛她,她能感覺得到。

藉着月光,柳止柔看着那些傲然屹立的竹,竹真的很配他,心底的苦澀強忍了三年,此刻全在她心中沸騰,彷彿要找到一個急需發泄的出口。

這三年來,喬老太君給他娶了十二個夫人,菱兒是其中之一,她知道,他沒碰過那十二個夫人,這讓她心裡切喜,不碰其他女子,證明他依舊愛她,依舊放不下她,堅信只要她肯回頭,他願意接納她,無論她走多遠,他依舊會站在原地等她。

可白天六王爺帶來的消失,打破了她精心編織的一場舊夢,也打破了她的期盼與篤定,她接受不了,在她離開時,他也離開了,兩人背對背離開,往相反的方向走,遠得她轉身往他的方向奔跑都追不上他。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也等不了了,龍絕的愛,她傾盡一生也得不到,如果他真娶了其他女子,那麼她該何去何從?她的情歸何處?

柳止柔推開喬莫欒爲她精心準備的房間,而她一次也未住過,汝陽睡前,沒閂門以至於柳止柔一推就推開。

柳止柔踏進房間,空氣中飄浮着一股淡淡的新香在她的鼻翼縈繞,很快便判斷出,只有女人身上纔有這種清香,柳止柔渾身一僵,連血液都瞬間凝結了般。

傷楚的目光鎖定在一處,粉紅羅帳內,隔着羅賬,她看不清楚汝陽的面孔,卻能看出是個女人。

這是莫欒給她準備的房間,這是莫欒給她準備的牀,這房間裡的一切,全是莫欒親手爲她準備,此刻卻被別人佔爲己有。

怒意與痛意擊來,柳止柔渾身顫抖,臉色蒼白之下是傷楚,緊咬着顫抖的銀牙,在來前她雖有心裡準備面對另一個女人,但她卻抱有僥倖心態,可當看到

柳止柔壓抑着將汝陽拉離牀的衝動,轉身走出房間。

汝陽睜開眼睛,柳止柔推開門那一瞬間,她便醒來,裝睡是想看看那個女人想對她做什麼?

“一個女人也能闖進這梅院,看來喬莫欒也不過如此,任何人都可以挑釁他的權威。”汝陽擡手,揉搓着眉心,她想當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繼續睡覺,可是她更好奇的想知道那女人是誰?

汝陽起牀,披上一件外套,放輕了腳步,輕輕地將門打開一點,透過門縫,藉着月光,汝陽能看到一個穿着太監服的女子站在隔壁房間的門外,擡起手敲門,幾次之下,都沒敲響門。

看得汝陽都急了,這女人就不能果斷點嗎?

同時,心裡也在臆測,這女人是不是想將喬莫欒給撲倒,真是佩服這女人的勇氣,就算是她也不敢打撲倒喬莫欒的主意。

柳止柔將擡起欲敲門的手又放了下來,忐忑不安的摳着指甲,仰頭深吸一氣,在她仰頭的一瞬間,汝陽藉着月光,看清楚她的臉,整個人猛的一震。

“無雙。”居然是無雙,她不是在王府嗎?這麼晚了,出現在喬府,可想而知她來此的目的。

汝陽倒吸一口氣,喬莫欒不是說他跟龍傲是好友嗎?在王府他與無雙相擁,現在無雙又找上門,汝陽很懷疑,喬莫欒有時候徹夜不歸,是不是去見無雙了。

“滾進來。”喬莫欒冰冷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將兩人驚得一愣,柳止柔是被嚇到了,她知道喬莫欒冷若冰霜,卻從未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汝陽卻是幸災樂禍,喬莫欒動不動就吼她,所以她已經習慣了。

估計他將無雙當成自己了,所以才用這種語氣,突然之間,汝陽很期盼,等無雙進去,喬莫欒見到她不是自己,他冷豔的臉上該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柳止柔壓制住心中的懼意,將門推開,走了進去,卻只是站在門口。

“關門。”喬莫欒背對着柳止柔站在窗戶下,而窗戶卻是緊閉,給人的感覺倒像他是在面窗思過。

一股久爲的氣息傳進鼻翼,喬莫欒猛的搖頭,不可能是她,這麼晚了,此刻的她一定躺在龍絕的身下,所以,他纔將汝陽身上的氣息,聞成她身上的氣息,她們不是姐妹嗎?

“莫欒”柳止柔受不了這樣的沉默,率先開口叫,蒼白的臉色焦急是那般的明顯,還有眼角隱隱的淚光,令人心生憐惜,想要將她摟進懷中呵護。

柳止柔跟柳無雙是孿生姊妹,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三年前止柔入宮爲妃,汝陽知道柳家的大女兒柳止柔,卻不知道她跟無雙是孿生姊妹,她回過幾次柳府,卻沒見過柳止柔,對柳家的一切,她本不上心,自然也不會主動去關心柳止柔。

當她看到喬莫欒放在書房裡那幅丹青,看清楚那裡面的人,即使看出畫中人跟無雙長得一樣,只是神韻不同,她也沒覺得那人是別人,依舊認爲那是無雙。

這聲音喬莫欒猛的回頭,深邃的眸中是難以置信。

“莫欒。”柳止柔喉嚨有些哽咽,又叫了一聲,在喬莫欒回頭時,她隱忍在眼眶裡淚決堤了。

“止柔不可能是她不會是她她不會出現在這裡,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一定是我眼花了,出現幻覺。”喬莫欒喃喃自語,緩緩閉上了眼晴,拒絕看柳止柔,只要他不看她,就不會產生懷幻。

他已經不再去想去了,爲何還要出現幻覺,這幻覺真實的令他心疼,在心疼的同時,也恨着她,畢竟他愛她那麼深,如果她沒有放棄他,奔向龍絕的懷抱,他們三年前就成親了,她如今的身份不是貴妃,而是喬家主母,十二個夫人也不存在,就因她放棄了他,將他對她的愛踐踏在腳下,他們之間才弄成這樣的局面。

“莫欒,我是,我是你的止柔。”柳止柔嚶嚶哭泣着,朝喬莫欒撲去,從他背後緊緊的抱住他的勁腰。

喬莫欒渾身一僵,如果先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那麼現在呢?

喬莫欒任由柳止柔抱着他哭泣,哭得傷心絕望,將她心裡的悲痛傳遞給他,若是以前,他會轉身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在懷中,緊緊的呵護着,可是現在,他們的身份已經起了變化,對她的愛也隨着她的選擇改變爲恨。

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那有日益濃烈的恨。

汝陽聽到哭泣聲,微微蹙了一下眉,在她房間裡躊躇着,最後好奇心戰勝了理智,瞄着身子蹭到隔壁房間。

汝陽趴在門邊,小心的探出頭,突然又縮了回來,又伸了出去。

喬莫欒背對着她,看不到此刻喬莫欒臉上的表情,柳止柔臉上的表情她也看不見,她只見到柳止柔從喬莫欒背後緊抱着他,將臉埋進他後背,哭得傷心,而他卻沒有安慰的意思。

汝陽依舊以爲柳止柔是柳無雙,她沒聽清楚剛剛柳止柔說的話,帶着哽咽聲,她只聽到柳止柔說:“莫欒,我是,我是你的”

你的什麼,她就沒聽清楚。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人家哭得這麼傷心,他居然沒有半點安慰之意。”汝陽小聲的嘀咕,柳止柔哭了這麼久,聲音都有點啞了,她聽着都有些心疼,偏偏喬莫欒這個男人無動於衷,還真是鐵石心腸。

喬莫欒的內力渾厚,他豈會不知有人靠近,正因爲他知道是誰,所以纔沒理會,由着她,偷看就算了,偏偏她還出聲。

喬莫欒轉頭,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冷盯着探顆頭進來的汝陽。

汝陽一愣,忘了縮回頭,她沒料到喬莫欒會突然看向自己,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但是她卻毫不畏懼,雙瞳迎着他的目光。

莫欒聲音遽然深沉寒漠,眉宇一層陰霾籠罩。

他突然出聲,將柳止柔嚇了一跳,哭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壓抑不住的抽泣聲。

“莫欒。”她以爲喬莫欒是在叫自己滾,抱着他勁腰的雙臂愈加收緊。

“切!滾就滾,誰稀罕。”汝陽很有自知之明,喬莫欒是在叫她滾。

縮回頭,她卻沒有離開之意,她就是要偷窺,他們都敢做,還怕她看嗎?

汝陽在等,等他們因動情而忘了周邊的一切,然而,她卻低估喬莫欒對自己的防備,只見喬莫欒擡起手,曲指一彈,一道勁風從他指尖劃出。

汝陽只覺得被什麼擊中腰部,隨即耳邊安靜得讓她害怕,身體動也動不了,開口卻叫不出聲,意識卻清醒。

第一個識知,喬莫欒點了她的穴,真是個可惡又殘忍的男人,又用點穴這招,每次他點她的穴都不給她機會。

汝陽後悔,她沒事好奇心這麼重做什麼?

現在好啦!嚐到惡果了,汝陽一邊在狠狠的罵喬莫欒,一邊又在懷念她那張溫暖的牀。

“莫欒,我”

“我送你回宮。”喬莫欒拉開纏在他腰間的纖臂,轉過身推開柳止柔,他是恨她,怨她,這麼晚了,他還是不放心讓她一人回宮。

他不知道她爲何突然跑出宮,他也不想知道,她既然選擇了放棄他,關於她的一切,他都不想知道。

他越是不想知道,卻對她在宮內發生的事,每一件都清楚,她入宮三年,流了四次產,龍絕對她的寵愛,便是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上,柳家畢竟是從商,除了金錢上的供應,根本無法成爲她強硬的後盾。

“我不回宮。”柳止柔見他真要送她回宮,心一急,便脫口而出。

“什麼叫你不回宮?”喬莫欒挑了挑眉,眼裡的光芒多了幾分沉暗的陰霾。

“我”柳止柔也意識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說了些什麼,她不想回宮,在她選擇進宮那一天,她就失去了自由,沒資格說不想,皇宮將會禁錮她一生,當然,如果喬莫欒願意爲了她與龍絕爭,她堅信,以喬家的財力,龍絕不會爲了她,失去喬家對他財力上的滿足。“我現在不想回宮,不想回宮,這夜我只想陪你,莫欒,別趕我走,別送我回宮,讓我留下來行嗎?”

面對她的祈求,喬莫欒沒有一絲動容。

“莫欒,我愛你,我從來沒愛過龍絕,莫欒,請你相信我,我只愛你。”柳止柔抓住他的手臂,泛着淚光的眸光滿是深情。

她是想過跟龍絕過一輩子,可是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帝王愛,她駕馭不了,尤其是她知道自己四次失去孩子的真正凶手時,她便徹底放棄了愛龍絕,還好,真的還好,她愛莫欒太深,即使離開了他,對他的愛依舊不減半分,她試過將對莫欒的愛轉到龍絕身上,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

“柳止柔,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離開我的時候,你可以那麼果斷,現在你又回頭說愛我。”喬莫欒諷刺的說道,他會這麼恨柳止柔,並不是她離開前說了過多口是心非的話,還是說了過多殘酷的話。

他寧願她說,我不愛你了,我愛上別人了。

然而,她卻說,再深的愛,也經不起等待。

離開他,並不是不愛他,而是有一個男人無需她等待。

柳止柔一愣,隨即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朝喬莫欒揚起一抹溫婉的笑,纖細的手挽起他的衣袖,喬莫欒蹙眉,反射性的抽回去,柳止柔卻不許,喬莫欒沒在堅持,他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只見柳止柔將他的衣袖挽到手肘上方,直到露到一條傷疤,柔軟的小手輕輕擦拭着他手臂上的劍傷。

那麼輕,那麼柔,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一絲一毫。

“還記得這道劍傷嗎?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爲了救我被刺傷。劍劃傷你的一瞬間,我便決定,這輩子非你不嫁,因爲你能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一個陌生人,你就值得我用生命去愛。”柳止柔取出掛在身上的手帕,撫過他的臉,從額頭,到眉毛,一點點輕拭,一點點下滑,直到他的嘴角。“你受傷時,我也是這麼給你擦汗,擦嘴角的血跡,我問你痛不痛,明明痛得快暈過去,卻還逞強說不痛。”

淡淡桂花香的真絲手帕,那是專屬於她的味道,那個在他耳邊輕喃,那個在他懷中細語,那個哭着說對不起的少女,曾經那麼熟悉,曾經萬般的渴望,而今他卻沒有了曾經的悸動。

“往事如煙。”喬莫欒冰冷的吐出四個字,將柳止柔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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