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陌辰親自做了一桌子的美食,嶽子欣看到厲陌辰進廚房的那一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把端莊的氣質都給弄丟了。
安千夏想着嶽子欣和她第一次看到厲陌辰會下廚房一樣的驚訝,安千夏笑了笑。
她說道:“他做的菜很好吃的。”
嶽子欣臉色卻越來越沉,似乎有一口氣堵在她的心口讓她喘息困難!
“我兒子,厲家三少,從小到大養尊處優,連髒東西都沒有沾過,竟然下廚房!安千夏,你就算不會做菜,請一個高級廚子就行,怎麼敢讓厲陌辰下廚!”
安千夏被罵的好委屈,又不是她逼着厲陌辰學廚藝的。
而且,她壓根在他學廚藝的時候都不知道好吧?
安定仰着頭,無辜的說道:“奶奶,你誤會媽咪了。是爹地爲了討媽咪喜歡,悄悄的去學的廚。他聽別人說的,想要留住女人,就得先留住女人的胃。”
嶽子欣嘴巴長得更大,頓時覺得老臉無光!
她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廚房裡忙活的厲陌辰,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看他了。
厲家的臉都被他給丟光了光了!
安千夏默默的看着安定,這個小子長大了肯定是個惡魔……可憐了司言啊!
吃飯的時候,嶽子欣嚐到味道,眼睛都亮了。
好在她素養極好,只是震驚的看着自己帥的人神共憤的兒子,她感嘆,不愧是她生的,做菜都這麼好吃,簡直完美!
只是娶了安千夏……太可惜了!
心裡極度的不平衡了之後,嶽子欣毅然決然的帶着安定回厲家老宅去了。
厲陌辰看着安定走了,他眼中的笑意毫不掩飾。
安千夏嘴角抽了抽,“你很不喜歡你安定?”
在相認之前,厲陌辰不是把安定當成寶貝的嗎?怎麼確定是他的親兒子之後,卻越來越不像親爹了呢?
厲陌辰親了安千夏的額頭一口,嘴角掛着邪魅入骨的笑容。
“他在這兒,我會不方便。”
“他礙着你做什麼了?”
厲陌辰招了招手,中年女管家立刻恭敬的走了過來,“少爺。”
今天你們都放假,我電話再回來。
女管家心裡疑惑,卻也不敢問什麼,立刻去後面招呼女傭們放假了。
安千夏更加疑惑了,“你把女傭們也放假了幹什麼?”
城堡這麼大,她還是病人,光是打掃什麼的也不能讓傭人走的吧?
厲陌辰的下巴靠在安千夏的肩膀上,修長的手指在安千夏的腰間來回移動,他的聲音低啞,藏着某種火氣。
“安千夏……”
安千夏意識到某種熟悉的危險,推開厲陌辰就想跑,可他卻突然把她抱在了他的腰間跨坐着。
他的聲音,魅惑而可怕至極。
“城堡這麼大,我們全都嘗試一遍吧。”
安千夏的大腦“嗡”的炸了,她張嘴想叫救命,厲陌辰灼熱的吻卻霸道的吞了她所有的聲音!
大廳,沙發,廚房,樓梯,陽臺……
一個下午,安千夏被折騰了好些地方,而她第一次這麼痛恨這個城堡竟然這麼大,大的這麼離譜。
以厲陌辰這麼可怕的熱情,這得折騰多少天才捨得放過她?
安千夏想哭,可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定,媽咪好想你!你快點回來啊啊啊!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厲陌辰終於要歇歇了,安千夏眼睛一搭,立刻不省人事。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太陽曬屁股了,安千夏才艱難的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看了天花板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扭頭,厲陌辰竟然沒在她旁邊。
他去哪了?
安千夏疑惑的坐起來,她動作不算快,可是還是引起下身一陣不舒服。
安千夏的臉一陣發燙,她還是不要見到厲陌辰好了!
安千夏去浴室洗了澡,穿着保守的睡衣出來,外面的雨還沒有挺,似乎下了一夜,現在更大了。
安千夏走到陽臺上,準備打開窗戶吹吹夾着雨的風,卻詫異的看見城堡外面似乎有人!
雨幕很大,她大概能看見一個人的淪落,跪在城堡的大門面前!
安千夏一驚,趕緊跳着朝樓下跑。
厲陌辰端着熱氣騰騰的稀飯上樓,看見安千夏衝出來,他不滿的呵斥,“亂跑什麼?”
“下面有人。”
“和你也沒關係,回去躺着。”
厲陌辰用一隻手端着盤子,另一隻手就摟着安千夏的腰,準備把她帶回去。
那個人給安千夏的感覺很不好,安千夏沒動,“下面跪着一個人。”
“跪着?”
厲陌辰眉頭微皺,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密密麻麻的大雨,他再看了看安千夏。安千夏這幅急切的模樣,是肯定不會乖乖的坐在房間裡等着了。
厲陌辰嘆了一口氣,把稀粥放下,然後把安千夏抱了起來。
“只准在門口看,不準出去。”
“好。”
安千夏答應了,厲陌辰這才抱着她下樓,越是靠近大門,安千夏的心臟卻跳的越快,越是不安。
雖然只是模糊的看到了雨中的人影,但她總覺得那人很熟悉。
咔嚓_
大門打開,狂風就夾着雨吹了進來,厲陌辰早就準備好的傘擋在了安千夏的面前,不讓她被雨水吹着。
安千夏沒看見雨中的那人,把傘拉開了一些,幾米之外的雨幕裡,真的跪着一個人!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身體瘦弱,全身都溼了。
安千夏心驚,“我們快去看看。”
厲陌辰站在門口沒動,他冷漠的看着門口的人,聲音不大不小。
“你是誰?”
那人聽見動靜,垂着的腦袋緩緩地擡了起來。
安千夏和厲陌辰同時一震。
“王叔!”
“你在這裡呆着!不準出來!”
厲陌辰對着安千夏交代了一句,把她放在門的裡面,他拿着傘立刻大步的衝了出去。
厲陌辰拉王叔起來,王叔似乎跪了很久,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像是爛泥一樣,厲陌辰便只能丟了傘,把王叔扶了起來。
安千夏心驚的看着他們,趕緊跳回大廳,拿了毛巾給王叔搭上。
進了屋,王叔卻突然掙脫開厲陌辰,他“噗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安千夏這纔看見,多年不見,當年海島上救他們的王叔,現在已經成了頭髮花白的老人了。
他的臉上多了很多的皺眉,臉色發白,神情憔悴,眼睛甚至佈滿了紅色的血絲,似乎很久沒有睡過安穩的覺了。
“王叔,你跪着幹什麼?有什麼話起來說!”
安千夏慌張的想要去扶王叔,厲陌辰的速度卻比安千夏更快,他不容抗拒的把王叔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按到了沙發上。
厲陌辰聲音冷漠,“不管你想說什麼事情,現在立刻坐好!保暖!”
王叔死寂的眼神顫了顫,僵硬的把安千夏的毛巾接了過去,卻只是象徵性的搭在他的身上。
安千夏心裡沉甸甸的,把空調開到了最高的溫度。
王叔悲傷的看着安千夏,眼中充滿了歉意。
“千夏,對不起。”王叔的聲音,無比的沉痛。
安千夏心裡一頓,幾個月前她不願意想的記憶又浮上了心頭。
王叔是爲了顧盼來的,也就是曾經的海丫。
顧盼背後算計安千夏,差點害死安千夏,最後掉下樓,那時候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安千夏和厲陌辰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顧盼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顧盼就不知所蹤了。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瞞着王叔的,可是王叔卻還是知道了。
安千夏心裡一緊,“王叔,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王叔拽着毛巾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他使勁兒的搖了搖頭,重複的說着“對不起。”
無數的悲傷襲上心頭,安千夏心裡像是壓着一塊巨石一般難過。
曾經,王叔和海丫從海島上出來的時候,雖然一無所有,但是樸實無華,開開心心的,可是現在呢?海丫生死不明,而王叔,看起來比他的年紀還要老二十歲!
“王叔,這些事情都過去了。”
安千夏這些年早就學會了圓滑應酬,應付各種各樣的人,可是在面對王叔的時候,她卻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
事情是過去了,他可以不要繼續說道歉,可是顧盼身上的悲劇,卻永遠也改變不了了。
顧盼走到今天這步,和安千夏是有說不清的關係的,安千夏替顧盼,不管怎樣,都會傷害王叔的心。
她甚至沒有立場安慰王叔。
王叔目光狠狠地顫抖着,他乾枯的老手丟掉毛巾,聲音哽咽。
“謝謝你,安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這一切都是海丫的錯,她不該奢求不屬於她的東西!都是她的錯。”
“王叔,你別這樣說。我們都不怨海丫的,如果能找到她,還是會像以前以前好好待她的。”
“安小姐,謝謝你。”
王叔苦澀的開口,突然,他在地上跪了下來,對着厲陌辰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厲陌辰筆直的站在一旁,俊臉冷冽,這一次,他卻沒有出手去扶起王叔。
王叔字字沉痛,“厲少,這些年,多謝你對我們父女的庇護,我們才能好好的生活這麼多年。都怪海丫不識好歹,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一切都是我沒有教好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你要懲罰,也就懲罰我吧!我只有一個請求,我求你放過海丫吧。如果她還活着,就放過她吧。”
王叔很清楚,這件事情做主的人是厲陌辰。
厲陌辰看了看安千夏,眉頭微皺。
當初要不是海丫,安千夏不會經受那些痛苦,要不是海丫,安千夏不會差點掉下了樓!
海丫無故消失了之後,厲陌辰派人找過,不過卻沒有用多大的精力去找。
那時候,其實她就是給海丫逃跑的機會了的。
“好,如果她還活着,我不會繼續追究。但是她也不可能再回到厲家來。”
王叔眼中的隱忍的淚水“譁”的落了下來,他的心終於放下來,他連連感激。
“多謝厲少,多謝厲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