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裝出不經意的模樣，看着飛機裡的陳設，還聽着孫柏的介紹。
孫柏和那個所謂的後備人員互換了一個眼神，“裡面有一間休息室，可以睡覺的，算是私人空間。我帶你去看看吧！如果需要什麼，我們可以安排置辦好。”
“好啊！”顧心菱知道，這是那位大boss要跟她說話了，這是不能拒絕的，倒不如爽快答應下來。
果不其然，顧心菱前腳剛進休息室，那位所謂的機組後備人員，就跟着進去了。
“孫大帥，您快快請坐！剛纔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問候，所以不敢打招呼。沒想到，您親自來了。”顧心菱謙恭有禮，而且帶着幾分熱情的笑容，她知道此時的每一個表情、每個動作、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決定生死。
“顧心菱，你竟然認得我。”孫福增坐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打量着顧心菱，他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值不值一架飛機。
顧心菱客氣着說道：“倒不是惹得，畢竟沒有去過康城，而是我看您跟孫柏眉眼之間有些神似，而且跟機組人員的氣質、年齡不搭。在我的概念裡，後備人員應該比機長和副機長這些經驗豐富的人更年輕，是要培養的人員。但怎麼會培養年歲偏大的人呢？所以就奇怪了。而且，我想着，要給我一架飛機，那可不是一筆小錢，既然飛機如此安全穩妥，孫大帥親自來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孫福增微微點頭，依然是看着顧心菱，眼睛裡充滿了探究，“你，果然聰明！不是一般人。”
“孫大帥謬讚了。”顧心菱微笑着，就站在孫福增的面前，雖是謙恭有禮，但也是不卑不亢。
“這架飛機是我的私人座駕，我平時很少出門，我有一架明面上的飛機，而這一架是秘密的。”孫福增面無表情的說着，還帶着幾分威嚴。
同樣都是一支軍隊的大帥，孫福增卻遠不如莫承德親切。而且，她覺得孫福增應該是個泥腿子出身，即便沒有聊幾句，但她感覺得到，孫福增精明是精明，但沒有讀過書，也就去缺了胸懷，缺了大智慧。
所以，即便是兩支軍隊勢均力敵，她也知道，莫家軍必勝，不僅是因爲莫家軍內部團結，軍隊風氣好，更是因爲最高統帥的氣度和內心。
“顧心菱，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孫福增詢問道。
“見機行事！”顧心菱不假思索，“這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而且是大事情。必須一次得手，否則就是萬劫不復。所以，必須時機得當，方可行動。”
“倒是謹慎！那你說說看，什麼叫時機得當？”孫福增接着問道。
“我和孫柏大致商量的計劃，想必孫大帥是知道的。只是，我若是去莫承德的辦公室送飯菜，提前無法預知他辦公室是不是有人，比如莫安霖，或者別的彙報工作的下屬。這個行動就必須是莫承德單獨一個人在辦公室時候，纔開始進行。而且，最好那日要想法子支開莫安霖，每每我去莫家軍軍部，他只要不太忙，都會聽到消息就來見我，這是個麻煩。”顧心菱說道。
“可以提前支開莫安霖，我安排人手，在京都製造一些事端，莫安霖必然會去。”孫柏說道。
“孫柏，你如何知道應該哪一日引開莫安霖？萬一你引開了他，我去辦公室，恰好莫承德不在，或者莫承德安排了幾個人在辦公室裡開小會。那你豈不是白忙活了。所以，我的意思就是等待時機。”顧心菱語氣篤定，“你不是說了嗎？你可以佔據軍部外面的一個制高點，用望遠鏡可以看到莫承德辦公室的窗戶。這一點很重要！”
“可我看不見裡面呀！而且那間辦公室無法監聽，你身上也無法帶設備。”孫柏看着顧心菱，“這有什麼用？”
“看不見裡面，總能看見開窗戶和關窗戶吧？”顧心菱挑眉，“我若是行動了，突然裝病，最起碼我可以拜託莫承德幫忙。若是原本窗戶打開，就說太冷，讓他關窗戶，若是原本窗戶關閉，就說需要透氣，讓他幫忙開窗戶，只要窗戶變化，就意味着時機找到了。”
“可這樣，就意味着，我們每一天都要全力準備，因爲隨時可能行動。這樣的話，每天帶着小分隊和重武器進進出出的，我們這邊有難度啊！”孫柏蹙眉，但隨即咬咬牙，“不過，我可以安排好。也許，這是唯一的法子。”
“還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即便孫柏得到信號，在外圍佯攻，引走了莫承德，但以莫承德的心思，他很可能找個門口的警衛來照顧你。你要怎麼辦？”孫福增問道。
顧心菱則是笑了笑，“孫大帥，如果我顧心菱本事連區區一個警衛都打發不了，我好意思跟您要飛機嗎？您也不會讓孫柏一直跟我合作吧？警衛嘛，隨便找個理由，讓他去幫忙找個什麼藥，找個什麼吃的，隨機一說就是了。這不是什麼高難度的事情。”
“那你認爲什麼是高難度的事情？”孫福增追問，他既然來了，自然會問個一清二楚，否則就是白跑一趟。
“我跟孫柏說過，那就是進到密室，我怕躲不過暗器，一旦觸發機關，我肯能送命，而且即便我命大，僥倖逃過一劫。但機關觸發，莫承德肯定知曉，拿出來的東西，也就成了垃圾了。”顧心菱蹙眉，“這個問題，我目前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這也是這次行動的最大風險。”
“叔父，依着您的意思，您覺得該怎麼處理？”孫柏問道。
“難！”孫福增就說了一個字。
“之前孫柏手下有開鎖的能人。不知孫大帥麾下是否有這種精於各類機關之人？如果有這樣的人，而且完全靠得住，我可以想法子帶着。”顧心菱說道，“但此人的來歷，還有此人完成任務後離開，都必須給我充足的解釋說法。”
“用江湖人！比如龍大海的人。”孫福增說道，“我們手下確實有這種人，但來歷和去處，很難解釋的通，後面如果讓莫承德生疑，拿出來的東西就沒用了。但龍大海就不一樣了，他幾乎在操控整個江湖，找幾個偷兒不成問題，不僅可以協助開鎖，而且還可以幫你躲避機關。”
“龍大海是我的結義大哥，小事情我求他，他必然義無反顧的幫我。但若是大事情，我不確定他是否願意攪和進來，畢竟這事兒是在搏命！”顧心菱微微蹙眉，“這事情必須萬無一失，我希望找來的人，必須絕對可靠，否則我寧可自己一個人去冒險。畢竟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
“嗯！”孫福增點點頭。
“顧心菱，我之前給過你潛伏名單，你知道的，龍大海身邊，有我們安插的人，你只需要跟他借人便可。”孫柏說道。
“其一，你安排的人，未必就是懂得機關精巧之人；其二，就那種小嘍嘍，根本不值得我借啊！”顧心菱一攤手，“爲了謹慎起見，我的意思是，我的每一個行動，做的每一件事情，背後都要有合理性才行。”
“你只管借龍大海的親信，最好是莫承德認識的，臉熟的。”孫福增眼底閃過一絲精明。
“易容術？”顧心菱脫口而出。
孫福增點點頭，“對，即使易容術。把龍大海的親信找來幫忙，而我們安排，殺了那小子，讓我們的人替代，辦完事了，還可以去龍大海的身邊做事情，監視着龍大海的一舉一動。這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顧心菱有點兒心焦，她可不希望連累了無辜。
饒是如此，顧心菱卻還是裝的淡定，說出了最自私的話，“這樣就更好了，萬一失手，我可以把罪責推給你們那個易容成龍大海親信的人身上，我可以洗脫罪名。畢竟就目前而言，莫家人對我還算是信任。”
顧心菱很清楚，她不能拒絕這個提議，否則就會引得孫福增懷疑。不妨答應下來，後面跟龍大海商量，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人的性命。
“那就是一舉三得了。”孫柏有些興奮，他似乎覺得這件事情的把握也來越大，幾乎是志在必得。
“顧心菱，這個飛機，是你的了。”孫福增站起來。
顧心菱突然腦子一轉，“孫大帥，爲什麼你們不易容成我的模樣，或者是趙子達、莫安霖的模樣。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去冒險了。”
“莫承德不是傻子，他對親信的人很熟悉，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有可能暴露。你是最佳人選。能僞裝易容的，只是不太熟悉的人，而且懂得易容的人，在康城越來越少了，需要兩天時間，才能過來京都。”孫福增說話的同時，就去拿休息室桌子上的香檳了，“就按這個計劃去做！”
孫柏連忙給孫福增搭把手，把香檳打開，“那我們就提前開香檳，預祝這次行動旗開得勝。”
顧心菱終於鬆了一口氣，開香檳就意味着，今天她通過了孫福增這隻老狐狸的核查，得到了他們最終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