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坐在位置上,喝着一杯冰水,根本不想理會對面那個髒兮兮的神經病。她覺得跟那傢伙講道理,怕是永遠都講不清。
顧心菱的無視,讓莫安霖更加焦躁了,他直接站起來,很暴力的把玫瑰花塞到顧心菱的手上,“我莫安霖送花,你必須收下。”
“嘶!”顧心菱蹙眉。
隨即,手指尖滲出了殷紅的血珠,“莫安霖,你腦殘啊?你不知道玫瑰帶刺嗎?”
“我……”莫安霖看到顧心菱手指受傷,連忙想在身上摸個手帕出來,可惜他一身髒兮兮的軍裝,根本沒有手帕。
莫安霖索性把餐布一扯,就要幫顧心菱包紮,“我幫你止血,你們女人就是麻煩,這麼一點兒小傷口,就嚇成這幅德行。”
“餐布沒有消毒,這麼髒,感染了怎麼辦?”顧心菱故意說道,她知道這點兒小傷口根本不礙事,但就是忍不住想懟莫安霖。
“如果實在疼,我不介意你趴在我懷裡哭一會兒,我可以繼續說幾句溫柔的話,哄一鬨你。”莫安霖挑眉,“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可以享有這個特權。”
顧心菱覺得自己的白眼如果再翻,眼睛就會毀了,卻還是忍不住翻白眼。想來這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她翻白眼的次數已經可以打破吉尼斯記錄了。
“顧心菱,你知不知道你那雙死魚眼很難看啊?”莫安霖突然又轉換成了一副嫌棄的語氣,“不許翻白眼,這是我給你的命令,你必須執行。”
顧心菱用水杯裡的清水衝了一下手上的小傷口,拿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又擺出一副無視的模樣。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啊?”莫安霖坐不住,在顧心菱的身邊走來走去,卻把過來送餐的侍者給撞倒了,剛煎好的牛排撒在地上,而莫安霖本就髒兮兮的軍服更加的慘不忍睹了。
“你沒長眼睛啊?”莫安霖被顧心菱氣的憋着一肚子火,索性發在了那個無辜的侍者身上。
顧心菱則對侍者說道:“重新準備一份兒吧!這裡沒關係,打掃一下就行。”
聽了顧心菱話,那侍者連忙擦了擦地板,就落荒而逃了,彷彿再不離開,就會送命一般的恐懼。
“我說顧心菱啊!什麼時候輪到你在我面前做決定了?”莫安霖依然覺得氣不順,“這是我的餐廳,我要教訓底下人,你攪和個什麼勁兒?”
“坐下!”顧心菱指了指對面的座位,“長了個傻大個兒,還在我面前杵着,我不喜歡仰着頭跟人講話。”
“你……”莫安霖指着顧心菱,“你什麼意思!”
“聽見沒有,我讓你坐下。”顧心菱一吼。
莫安霖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模樣,雖然不服氣,卻還是坐在了顧心菱的對面,“好,你是我未婚妻,我給你面子,我坐下來了。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想解決問題。”顧心菱看着莫安霖,“很多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認真的說清楚。”
“我也這麼覺得!比如,計劃一下我們的婚禮,必須要比莫安成的婚禮氣派十倍。”莫安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似乎有一些嚮往。
“莫安霖,之前的事情,我曾說讓你自宮謝罪。不過,看在程宇幫助我的份兒上,我可以從輕發落,讓我狠狠地揍你一頓,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至於什麼婚禮之類的話,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並不想跟你結婚,我希望你能清楚這一點,不要一直糾纏我。”顧心菱算是心平氣和的說話。
“顧心菱,你是不是看上程宇那渾小子了?我就知道,他一直跟着你,保護你,幫你擺平事情。你肯定是移情別戀,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啊?蠢貨一個,怎麼比得上我?”莫安霖頓時就急了,“我都把信物給你了,你憑什麼不嫁給我?”
“莫安霖,我怎麼跟你就講不通道理呢?”顧心菱搖搖頭,“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程宇。”
“可是,你對程宇的態度,比對我好。程宇打電話給我彙報跟你見面的情況,我就感覺不妙。這小子是奉我命令來保護你,不是來泡你。反正我已經把他趕去戰場了,接下來保護你的人是阿奎。”莫安霖一副酸溜溜的語氣,“你跟程宇還能開玩笑,跟我說話就跟吃了槍藥一樣。你是不是喜歡程宇了?因爲他一直在你跟前獻殷勤。”
“程宇沒有欺負過我,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熱心幫我,我自然要以禮相待。至於你,哼,你自己心裡有數!”顧心菱也是火大,但隨即又想明白似的,“莫安霖,你這樣匆匆忙忙地趕回來,恐怕不僅是懷疑我是間諜,更不是擔心我被沈家人害了,而是怕我愛上程宇吧?”
“是又怎麼樣?”莫安霖一副心事被拆穿的窘樣,卻依然不輸氣勢。
顧心菱突然笑了,“沒想到啊!你這麼霸道的一個少帥,竟然會跟自己的副官吃醋。笑死我了!”
“不許笑!”莫安霖又一次朝着顧心菱吼。
“我不喜歡動不動就這麼大聲吼我的男人。”顧心菱一邊說,一邊還是笑着。
莫安霖越來越躁,“嗖”的一下躥騰到顧心菱的身邊,居高臨下的吻住了她的脣,把她的笑全都給堵了回去。
顧心菱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她竟然被他強吻了,她本能地想要推開他,但卻根本使不出力來。
莫安霖上一次跟顧心菱親密接觸的時候是中了迷情的藥,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感觸記憶。而這一次的吻,竟然讓他有些迷醉,他本來只想讓她停止對他的恥笑,才偷襲這個吻的,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因爲這個吻,而戀上了她的脣,許久捨不得放開她。如果不是顧心菱急中生智的咬疼了他的脣,怕是他能吻她一個世紀。
“你這個色狼,看我不打死你。”
顧心菱掙脫後,順手抄起一把椅子,就朝莫安霖的腦袋上砸去,她是氣急了。對她而言,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沒有人敢對她如此放肆。
莫安霖用一隻胳膊把椅子給擋開,並且順勢把顧心菱拉入自己的懷裡,“別生氣了,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我不想跟你打架。”
莫安霖的語氣很溫和,他還沉醉在剛纔那個吻的纏綿之中,“我想,我們應該好好的吃頓飯,喝一點酒。”
“我不想吃飯,行不行!”顧心菱打不過莫安霖,她現在真的是有些鬱悶了。
“陪我吃頓飯吧!我昨夜跟你分別後,一路開車回部隊,到了部隊就立馬布防,組織軍官開會,中午接到程宇的電話,擔心你,又吃不下飯,爲了回來見你一面,我還臨時搞了個偷襲,讓敵軍今晚無法來襲擊。我這麼久沒吃東西,我真的餓了。”莫安霖說着話,肚子很配合的‘咕嚕’了一聲,“軍人的辛苦不是你們女人可以想象的,即使是莫家的二少爺,到了戰場上,也沒有任何特權,京都的權貴認識我,但子彈卻不認識我。”
顧心菱被莫安霖這幾句話給打動了,她回憶起曾經跟着那些特種兵出生入死,軍人的辛苦,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好吧,我陪你吃頓飯。在你吃完飯之前,我不打你。”顧心菱拍了拍莫安霖的胳膊,“不過,先放開我,成嗎?”
莫安霖終於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成!”
侍者這一次的送餐沒有出差錯,餐品通過他顫抖的手,擺在了桌上。
“喝一點酒吧!”莫安霖沒有假手侍者,而是親自給顧心菱倒上葡萄酒,“這瓶酒是我的珍藏,我弟弟從國外寄回來給我的,幸好剛纔沒有打碎。”
顧心菱輕嗅了一下,隨即搖着高腳杯,“我這個人不喜歡喝酒,也不懂得品酒,不過,聞起來還算芳醇。”
“你真的不像顧家大小姐。可我卻相信你的話,你說不是間諜,我就信你。”莫安霖說着,舉起酒杯,“爲了信任,乾杯!”
顧心菱出於禮貌,跟莫安霖碰了酒杯,抿了一小口,“坦白講,我並沒有覺得你的珍藏有什麼特別。而且,我從來都不喜歡西餐。”
顧心菱說完,便拿起刀叉,優雅品嚐西餐,“牛排老了一些。”
“沒想到你竟然不喜歡。那我也坦白講,如果不是爲了給你營造一份浪漫,我寧可去路邊吃一碗炸醬麪或者鮮肉餛飩,喝半斤二鍋頭。”莫安霖笑道,“我雖然在國外的軍事學院留學三年,但我的喜好並沒有西化。”
“可是,你用餐很優雅!”顧心菱說道。
“你也一樣啊!很優雅的吃不喜歡的東西。”莫安霖笑道,“我們這麼對脾氣,看來你是我命定的老婆。”
“莫安霖,你能不能不提這茬?”顧心菱蹙眉,“我再次聲明,我沒有答應跟你結婚,我沒有愛上你。”
“你不愛我?爲什麼?莫非你愛我大哥?你們自小有婚約的。”莫安霖蹙眉,“或者你愛程宇?又或者你還有別的心上人?”
“沒有,沒有,都沒有。”顧心菱搖頭,“你別瞎猜了,我誰都不愛!尤其不要說我愛你那個油頭粉面的大哥,會噁心到我的。”
“你很厭惡我大哥?”莫安霖笑嘻嘻的,他喜歡聽顧心菱說別的男人的壞話,哪怕是他的大哥。
“我厭惡你!”顧心菱把刀叉放下來,“也厭惡這老的咬不動的牛排!要不,吃炸醬麪去?”
“我看行!”莫安霖拉着顧心菱就走,也不用付錢,反正餐廳都是他的。
莫安霖拉着顧心菱一路飛奔到一處路邊攤,“老闆,來兩碗炸醬麪。”
“這大半夜的,還有賣面的?真是生活不易啊!”顧心菱看着麪攤兒老闆也一大把年紀了,不由感嘆起來。
“所以,我纔要打敗所有的軍閥,讓老百姓不用再飽受戰亂之苦。我相信,沒有了戰爭,老百姓的日子可以過得更好。”莫安霖說着話的時候,眼睛裡閃動着光芒。
“我也希望和平!”顧心菱嘆道。
“所以,你愛上我了?”莫安霖問道。
“你的腦回路是不是異常啊?我愛和平,但我不愛你。”顧心菱瞪着莫安霖,“吃完這碗麪,回你的部隊去。看着你就煩!”
莫安霖苦笑,“以前,我最熱衷的就是上戰場,最愛的地方就是部隊。而現在,我真的捨不得走。如果說昨晚你的英氣讓我動心,那麼今天你願意陪我吃炸醬麪,讓我更堅定了要娶你的決心。更何況,剛纔的吻,我希望以後天天都可以有。”
“完了,你真的是腦回路不正常,你聽不懂我的話嗎?”顧心菱握着拳頭,“知道嗎?我真的很想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