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家軍的軍部出來,莫安霖直接帶着顧心菱去吃夜宵。
顧心菱見莫安霖似乎在走神兒,就開口問道:“喂,你想什麼呢?跟我吃飯就那麼無聊嗎?竟然在發呆!”
莫安霖元神歸位,咳嗽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其實,是有個事情,跟你有關係。我想跟你說,但今天太晚了,怕影響你休息。”莫安霖說道,“可是,我琢磨着吧,這事兒你肯定希望知道!”
“你都開了這個頭了,肯定要說下去才行啊!否則,我就算回家休息,也心裡不安啊!”顧心菱倒是很淡定,因爲莫安霖的語氣,讓她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
莫安霖喝了幾口湯,又想了想,說道:“你知道的,我昨天收拾了顧一銘現在那個胖老婆,給她提了三個要求。”
“她沒有照辦嗎?還是又捅了什麼幺蛾子?”顧心菱語氣淡淡的,說話的時候,還在夾菜,因爲她是真的餓了。
“不是,是顧一銘要殺她!”莫安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是鄙夷,“不過,想來也是了。那肥婆每天去抓老鼠,或者被我槍斃,都會有損顧家的顏面,影響了顧一銘的升遷之路。”
“哼!”顧心菱握了握拳頭,“顧一銘上一次爲了升遷,爲了當會計局的局長,害死我母親和外公外婆;這一次爲了利益,他又要害死沈氏那個肥婆。他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感情,所有人在他眼裡,都只是用來利用罷了。”
“你知道啊?”莫安霖搖搖頭,“沈氏今天差點兒被顧一銘安排的人給擊斃,被程宇救下來了。她指明找我,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去見了她一面。她說願意把你母親的死因說出來,用這個秘密來換她一條命。”
“所以,她的秘密呢?”顧心菱問道,她想知道沈氏說的,跟吳嫂之前告訴她的,是不是一樣的。
“我沒有問她!因爲我不確定你願不願意讓我知道。”莫安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嚴肅認真,“不過,我雖然告訴你了,但希望你今天不要審問她了,今天你太累了。”
“你可以知道!”顧心菱很誠懇地說道,“記得上次我告訴你,我要找顧家人報仇的時候,你就問過我,但那個時候我累了,也不知道怎麼從頭講起,就沒有馬上告訴你。我當時是說過,後面會說給你聽。”
“對,是我跟你求婚的那天!我記得的。”莫安霖說道。
“嗯!”顧心菱點點頭,“所以,這件事情,我並沒有想隱瞞你的意思。我回到顧家之後,就偷偷問過吳嫂了。吳嫂告訴我,是顧家所有人聯手,害死了我母親,而我的外公外婆也是因爲我母親的死,而傷痛致死。吳嫂具體給我講過一些,我想大致跟姓沈的能招供的差不多吧!”
“那就是不跟她做這個交換?讓顧一銘去收拾她?”莫安霖反問道。
顧心菱想了想,說道:“不,我還是想聽聽她怎麼說。吳嫂當時主要照顧我母親,很多事情是在我母親去世後,根據發生的一些事情,她自己推測出來的。”
“好,那明天我陪你去審問她!我審犯人的手段,絕對夠高明。”莫安霖連忙說道,生怕顧心菱馬上就要去。
可是,顧心菱還是說道:“不要明天去。”
“心菱,今天你已經很累了。”莫安霖蹙起眉頭,“我希望吃完飯就送你回家去,你應該好好休息纔對。你這樣勞累,我會很心疼。”
莫安霖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顧心菱就聽着,她知道他是關心她。
等到莫安霖說完了,顧心菱開口說道:“我剛纔說明天不去的意思,並不是今天馬上就去。我是覺得沈氏這個人太精明瞭,現在去找她,她會覺得我急不可耐的想知道真相,會提更多的條件。我想晾她幾天,表現的對這個秘密無所謂的樣子,那時候,再去審她,她會說的更多,更真!”
莫安霖聽了顧心菱這話,往椅子靠背上一靠,“不早說,害我擔心你!”
顧心菱微微一笑,“是你不夠聰明嘛!而且,每次我說什麼,你都不等我說完,就開始着急了。”
“算我輸!”莫安霖沒辦法,攤了攤手,又坐直了,給顧心菱夾菜,“不過,你說的也對,晾那個死肥婆幾天,磨磨她的耐性。你這是在打心理戰哦!不錯!”
“我告訴你我知道的吧!”顧心菱覺得差不多吃飽了,“都是吳嫂跟我說的,我母親懷小陽的時候,沈氏就已經開始出手了,而且老夫人是默許的,甚至是在暗中支持的。只是,我母親也不是特別愚蠢的人,所以害了好幾次都沒有得手,而最終是沈氏買通了產婆,那產婆我母親和吳嫂去挑的,她們沒有絲毫的防備啊!”
“所以,你母親是死於生產的時候?”莫安霖問道。
顧心菱點點頭,“是的,本來沈氏是要一屍兩命,連小陽怕是都保不住。但我大哥腿不好,老夫人和顧一銘都希望家裡有個男孩子,也就保下了小陽。”
“真是狠毒!”莫安霖握了握拳頭,“可是,害死你母親,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顧心菱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聽吳嫂說過,顧一銘那個時候要競爭會計局局長的位置,顧家的財力不夠,他沒錢去打點,就想找我外公外婆資助。可是,偏偏顧一銘娶我母親的時候,承諾過我的外公外婆,永不納妾。”
“但是,顧一銘沒有做到。”莫安霖不失時機的表忠心,“但我可以做到。”
“我大哥比我年紀還大,而且顧心茹和顧心蕊都是在我母親懷我的時候,他讓妾氏懷上的。我外公外婆對顧一銘是寒了心,即使莫安霖找了我母親回孃家去哀求,可我外公外婆還是不願意出錢。”顧心菱苦笑了一下,“所以,顧家人就使出了毒計了。”
“老夫人和顧一銘默許沈氏幾次三番的害我母親,最終,沈氏還是害死了我母親。我母親是外公外婆的獨生女,我外公外婆很看重我母親,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相繼去世。而顧一銘作爲女婿,繼承了我外公外婆的家業,用我外公外婆的財產,讓自己當上了會計局的局長,讓顧家過上了富裕日子。”顧心菱握緊了拳頭,在餐桌上砸了一下,“這……這個仇我是必須報的!”
“那你被送去鄉下,也是那個時候吧?”莫安霖問道。
顧心菱點點頭,“沈氏冤枉我,說我剋死了我母親,還會剋死全家。顧一銘和老夫人其實心裡有數兒,卻還是要把我送走。我猜測,他們是怕我報仇,想把我送走。”
“心菱,既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乾脆就讓顧一銘打死那死肥婆,也算是給你報仇了。”莫安霖眼睛裡也在冒火,“雖然你說你想親自出手報仇,不想我插手這件事情。但是,我聽了你說的這些,我真的覺得氣憤,我真的想立馬替你出手,要了他們的命。”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顧心菱給莫安霖投去一個微笑,“但是,我想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我要的不僅是他們的命。我是要拿到證據,把這件事情公諸於衆,撕掉顧一銘僞善的面具。”
“這倒是有些困難。”莫安霖蹙眉說道。
“即使困難,我也要去做。而且,你如果一槍去把他打死了,他死的那麼痛快,也太便宜他了。有時候,痛苦的活着比死了還要難受百倍,因爲痛苦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折磨。”顧心菱狠狠地說道,“更何況,我也不想影響到我大哥,他是個很好的人。”
“說起來,我剛回到顧家,處處被欺負,還要捱餓的時候,他偷偷給我送吃的,算是一飯之恩吧!”顧心菱說道,“所以,我很熱心的想幫他跟胡家的若嫣小姐牽紅線,希望他能好好的生活,還想給他治好腿疾。”
“幫你的人,我都會感激。我後悔,那個時候我沒有站在你身邊!”莫安霖嘆道,“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
“好了,不談這些了。我的生活不僅是報仇,我還想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救治更多的人。而且,我還想賺錢,用我賺到的錢請你吃飯,給小陽買禮物。”顧心菱伸了個懶腰,“吃飽了,咱們走吧!”
“好!我送你回家!”莫安霖說着,就站起來,很紳士的幫顧心菱拿包,“回去一定好好休息。”
“你也是啊!好好休息。”顧心菱投給莫安霖一個微笑。
莫安霖則是偷襲了她一個吻,“有這個吻,我才能睡個好覺,做個好夢,夢裡還有你!”
莫安霖本以爲回家就可以休息了,但在走進莫家客廳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他看見了顧心茹,“這?她怎麼在家裡啊?”
“她蓄意縱火,不是應該在警局嗎?”莫安霖指着顧心茹,非常的不痛快。
“霖兒,不要大呼小叫的。”莫夫人蹙眉,“她和你大哥雖然沒有辦婚禮,但是,這婚事卻沒有作廢。她肚子裡有你大哥的孩子,即使爲了孩子,也不能總是待在警局裡,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誰負的了責任?”
“那她蓄意縱火燒心菱的房子,難道就這樣算了?”莫安霖反問。
趙姨娘給顧心茹使眼色,顧心茹連忙說道:“二弟,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已經在警局裡反省過了。請你看在我肚子裡有你侄兒的面子上,也看在我沒有得手的份兒上,再看在我在警局吃了兩天苦頭的份兒上,看在我已經知錯的緣故上,請你原諒我。”
“哼!”莫安霖冷哼。
“我保證,我不會再惹事,我只會好好安胎。”顧心茹小心翼翼的,“對不起!”
“霖兒,不管怎麼說,她今天算是進了莫家的門,是你的大嫂,是一家人了。所以,你以後說話做事,都對她客氣一點兒!”莫夫人說道。
顧心茹怕莫安霖不原諒她,那樣她在莫家,日子怕是也不好過,說不定莫安霖一怒之下,不知道又會對她做什麼可怕的事情。
顧心茹索性跪下來,“二弟,求你原諒我!”
“矯情!”莫安霖不理睬,直接大步上樓去了。
莫安霖回到自己房間,很不爽的給顧心菱打電話,“心菱,你知不知道,那顧心茹竟然到我家了,氣死我了,我媽一直給她作保。她還裝的可憐巴巴的,給我跪下來求我。弄得好像我一個大男人在欺負她一個懷孕的弱女子似的!你都沒有看見她那副模樣,矯情的要命!”
顧心菱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悠悠地說道:“賤人就是矯情!”
“對!就是這樣!”莫安霖依然氣惱,“等一下我老爹回家了,我一定要找他評理去!縱火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她肚子裡有莫家的長孫,這就是她的資本。更何況,她是縱火未遂,只能不了了之。”顧心菱嘆道,“你父親已經很忙了,你就別去麻煩他了。這事兒先算了,別爲不重要的人和事情去浪費經歷,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