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今天似乎又是到了那地方開啓的日子啊!”在炎火堡的偏門外,黃戈提着一些黃紙長香,感受着從那內院傳來的些許喧鬧氣氛,拳頭不由握了握。
每當來到這個地方,黃戈心裡就有些怒火中燒,但義父的靈柩安置在這裡,過兩天就是祭祖節,身爲人子,他理當爲逝者上香祭拜,以盡孝心。
黃戈從小無父無母,是炎火堡的七長老炎定,將他從荒郊撿回撫養長大,直至十年前,義父身死魂消,他也再度成爲無依靠的孤兒。
想起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一股名爲仇恨的寒流,便瞬間侵蝕了黃戈的整個身心,那是一個永遠無法忘懷的夜,十多年來,少年不顧一切拼命提升實力,想要在得到力量後,去了結的夜!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野小子,又回來上香祭拜啊,真是有孝心呢!今天剛好是鬥技館開啓的日子,‘黃戈少爺’要不要進去挑一部鬥技修煉一下啊?”黃戈剛剛進門不久,一個讓他極度厭煩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話語裡的譏諷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那是一名身着淡赤色衣袍的少年,與黃戈年齡相仿的年紀,渾身氣息頗爲不弱,一張長得頗爲英俊的臉龐,卻是有着幾分陰厲,話說間,滿是鄙夷,正是炎火堡大長老一派的嫡系子孫炎飛。
“炎飛少爺,根據族規,外人是不可以進入咱家族的鬥技閣的,更何況一個野種,也沒資格修煉鬥技啊!”另一個跟班模樣的少年不屑的的看了黃戈一眼,一唱一和的說着。
“哦!我倒是忘了,這個當年七師叔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野小子,是沒人要的野種來着,聽說他母親當年珠胎暗結,直到現在還弄不清父親到底是誰呢!”炎飛裝模作樣的搖着頭,說出的話刻薄之極。
“幹你孃!你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是野種!你個狗東西!”赤色衣袍少年等人的一席話,讓得黃戈立時怒極,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多年來,親生父母的問題,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別人譏笑他可以,但要侮辱他父母就絕對不行,這羣雜碎竟然在家廟門口說出這樣的話,立時讓黃戈怒火攻心,平日裡的油嘴滑舌也早已忘卻,更顧不得自身只有悴體七星的實力,發瘋般的衝了上去。
嘭…
然而,剛剛衝到炎飛身前,手中的磚頭尚未拍下,黃戈的身形,便在前者的隨意一拳之下倒飛而出,直接砸進一處花壇裡,將裡面的草木壓得凌亂不堪,黃戈喉頭一甜,一縷逆血被他生生嚥了下去。
他體質天生詭異,能夠吞噬吸收世間所有能量,但卻很難保存到丹田,凝結氣海,以至於數年來一直在悴體期止步難前,在實力已是三星蛻凡境的炎飛面前,自然不是敵手。
況且後者現在的凡靈體已被提升到了高品之境,在力量與鬥之氣威力等方面,都要比自己強悍很多。
“不自量力的垃圾!”炎飛冷漠的收回拳頭,不屑的看着倒在花壇裡的少年,滿是快感的冷笑着。前幾天他剛剛得到家族的獎勵,將凡靈根提升到了高品後期之境,這一試之下,威力果然比以往更加強大了數倍。
黃戈本想再次衝上前去,怎奈體內氣血翻涌不息,頓覺站起身來也是頗費力氣,眼神怨毒的望着炎飛,眼裡冰冷透骨的寒意,讓得一旁的幾名少年都是怔了怔。
那股說不出的厭惡,散不完的怨恨,銳利而堅定的眼神,在這張稚嫩的臉上,顯得有些壓抑。
“怎麼?還行再嘗試一下?”看着黃戈眼裡的那股怨毒與森然,不知爲何,竟是讓得炎飛心裡微寒,當下眼瞳微微一縮,厲喝道。
“哼!你個垃圾堆裡撿來的野種,竟敢這樣目視炎飛少爺,哥幾個,給我上!”發話的是炎飛的鐵桿走狗,二長老一脈的長孫,炎三,此人曾經在城中被黃戈揍過一頓,一直懷恨於心,今日再次被其找到報仇之機,狐假虎威的高喝間,領着兩人衝上前去,又一次對着黃戈拳打腳踢…
黃戈死死護住頭部,任憑那破我沉重的拳腳落在身上,即使渾身淤青,卻是一聲不哼,甚至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使得那小臉之上的冷漠,沒有絲毫變化。
“炎飛少爺,開啓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們何必與這野小子多費時辰,咱們去那邊與長老們匯合吧!”或許是打累了,又或許是心中有所不忍,另一名跟班少年對着那炎飛獻媚的道。
“嗯,是極!我跟野種廢什麼時間,差點耽誤了大事,走吧!選鬥技去。”炎飛傲慢的望了一眼已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黃戈,領着幾個一臉賤樣的跟班離去了。
經過今日這一試,這個曾經讓他頗爲忌憚的外姓人,在沒有了靈藥等資源悴體之後,已經對他炎飛構不成任何威脅了,家主嫡系一脈,一個是病怏怏的廢物,另一個不過是一介女流。
而現在,這個曾經對自己構成過威脅的七長老一脈的後輩,也是被自己狠狠踩在腳下,對於爺爺謀劃之事來說,也可謂萬事俱全,只欠東風了…
炎飛心中迅速尋思着,雙目之中,不時掠過一抹與年紀不相符的深沉與陰戾…
無視渾身傳來的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黃戈冷漠的注視着這些個醜惡嘴臉,拳頭緊握間,指甲一次次刺入掌心的肉裡,但他現在必須忍住,今天好不容易請求那奸詐的王副管家准許他進門上香,他不能失去這個給義父上一炷香的機會。
再者,才七星淬體期的他,如果再動手,肯定會像往常一樣,只有被打成內傷的份,對方那樣做,就是想故意激起他的怒火,從小一個人獨自謀生的他,心性遠比同齡人穩重成熟,他怎會上那個當?剛纔的魯莽,現在卻是有些後悔起來,這些恨,他會記在心裡,總有一天,他會加倍奉還!
將義父的靈位擦拭得一塵不染,黃戈恭敬的磕頭敬香,就轉身離開炎火世家的家廟,這個地方,若非迫不得已,他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當十年前在義父逝後,那個人親自把他趕出這裡起,他就不再是這個家族之人,再者,他本來就不屬於這炎火堡。
“鬥技館!呵呵,或許命運如此吧!”在家廟的後院牆外,隱隱露出一座高聳的塔狀建築,那裡正是炎火世家的核心——鬥技館。
據說,在那座鬥技館之內,存放着衆多高深鬥技和鬥元心法,乃炎氏家族數百年的積蓄,每當開啓之時,只有家族中那些被選定的優秀‘新血’,纔有資格進入其內挑選修煉的鬥技與心法,但那樣的機會,註定不會屬於他黃戈。
略微有些豔羨的望了一眼那高塔建築,黃戈毅然轉身離去,武者之路,註定只有靠他自己。
“明天再進山去碰碰運氣,興許提升凡靈體的費用便可湊齊了…”少年如是想着,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