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記住了, 我們的目標是能撂倒幾個就是幾個!”,這是一場八國聯軍對抗中國義勇軍的戰役,中國爺們終於有機會一雪中國男足的前恥了。

集合了施工單位, 淡馬公司, 工程監理三方的熱血方剛大好青年們, 將這一場迎國慶, 外國專家和中方技術人員爲增進友誼和了解而進行迎的足球賽升級爲涉及民族尊嚴的背水一戰。作爲這支臨時足球隊的隊長—馬召, 正在爲隊員們做場前動員,完全不覺自己已經背離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他的上司又飛德國了,這位名校機械專業畢業的尖子生助理骨子裡終究有未脫的男孩稚氣。圍成一圈的小夥子們把手搭到一起, 大聲吼着:“一,二, 三, 誓雪前恥!”然後各自抻着胳膊, 踢着腿,邊認真的坐着準備活動邊跑向自己在球場的位置。

當然這些只是男人們的視角, 臺下的姑娘們把這場體育賽事看作是欣賞中外帥哥,舉世共襄的盛事。所以呼朋喚友,早早的就來到看臺搶佔有利地形。

這秋老虎也厲害,前兩天都要穿長袖,偏偏今天天氣反常的炎熱, 這邊看臺上, 邵華扶了扶幾欲被風吹翻的帽檐, 舔了一口冰淇凌, 眼睛還沒停的在球場裡逡巡, “唉,你剛纔說哪個是單身的來着?”特意穿着洋裝式連衣裙打扮成淑女而來, 期盼的是一場豔遇,而不是一場愚蠢的搶球遊戲。

鄭然把被棒球帽遮住大半的臉擡高,下巴點了點幾個方向,“那個,那個,還有那個。”

旁邊小周,一手挎着她從家裡帶來的小冰箱,一邊給大家發着可愛多。旁邊的箱子裡還有零食無數。

“馬助理真的好帥啊!鄭然姐,你覺得我有希望嗎?”邊發冰淇淋邊發花癡。

小周是紀書記的女兒,也就是說她是匯今工貿上層公司大商集團一重要領導的掌上明珠。當初小周大學畢業分配來實習的時候,朱立傑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王芬媛,“給你們部門塞一個小祖宗,你幫我好好供着,象徵性的給她點事情做做就好了!你們部門的獎金我會酌情貼補。”一開始王芬媛堅決不同意,“我們部門事情已經夠繁複了,加班加點沒有怨言,但是要有這種破壞和諧氛圍的特權人物出現,我第一個不同意!”

“朱頭兒從來都偏向你。”後來王芬媛和鄭然吃飯,提及這個事。

“哪有,他第一個找的就是我。”鄭然夾了一筷子水煮魚。

“啊,你怎麼擋下的?”王芬媛剛放到嘴邊的杯子,停住了。

“您就高擡貴手,放民女一條生路。”鄭然再現當時的語氣加表情。

“唉,你這招百鍊鋼化成繞指柔我怎麼就學不會呢。”

“我猜猜,你當時表現的又跟劉胡蘭一樣吧!”鄭然笑眯眯的從服務員手裡接過新上的炒魔芋。

“還好咱們小周不是個被慣壞的孩子。” 大大的眼鏡,兩條小辮兒,一臉的謙虛,這樣的孩子見了一面誰會再忍心拒絕!王芬媛還是接收了這個實習生,心甘情願的。

“小周真的不跟紀書記一個姓?”

“不知道。”

不管是小周還是小紀,最後也變的不重要了,因爲她絲毫不會讓人聯想起什麼書記或者上層領導。

“當然有,你只需要再翻過一座雪山,淌過流沙河,殺掉城堡裡的巨龍,就可以親吻你的王子了!另外,路上還要順便幹掉很多虎視眈眈的女劍客。”鄭然咬着脆脆的蛋卷,安慰着小周。

“真不公平,淡馬公司怎麼會有這麼多女的,我還以爲只有我們公司陰盛陽衰哪!”她們這堆兒小團體的十米開外還有來自淡馬公司的啦啦隊。

“誒,說實話鄭然,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啊?”王芬媛坐在後排高出一階的位置上,撕開一包薯片。

“恩…”,鄭然托腮思索了一下,瞄到遠處的soho的大標誌牌。“哪種類型啊!有很多錢,帶個小眼鏡,總愛一臉憨奸不分的壞笑,說着甘肅普通話。”話音剛落,王芬媛一臉忍不住的笑,不饒的拳頭就要落下來,“人家很認真的在問!”鄭然往邵華這邊躲,大叫着,“誰說我不認真啦!”

邵華在一邊護着自己的甜筒,“你不要問她了,我最知道,她喜歡亞平寧半島的帥哥,如果還不明白,請參照意大利足球國家隊。”

“上帝啊,請隨便賜給我他們其中的一個吧!”小週一邊說着,還雙手合十,兩眼望天,手臂被藍白相間的格子襯衫短袖勒出一條小肉痕。

這邊話音未落,只見皮球不長眼的往人堆兒飛了過來,臺下頓時尖叫一片,抱頭的抱頭,護臉的護臉。還好砰的一聲落在空地,碰翻了幾罐可樂,滾灑了一包薯片。

“嗨,怎麼踢球的!”齊念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後排,身邊還有陸知年,均是一身休閒。說着走過來很自然坐到了鄭然邊上。陸知年用腳停着那滾動的球,一彎腰拾了起來。邵華扭頭看了一眼,又一屁股坐回原位繼續大口的吃着冰淇淋。

場上一個中方的球員跑了過來,衝陸知年揮手示意,“哥們兒,扔過來!”

Homain這個時候也跑了過來,齊念延看着他跑近,一手很自然的放在鄭然的後脖梗輕輕的掐了掐,左手還了衝着他揮了揮,算是打了招呼。

鄭然沒來得及躲開齊念延的手,就連忙接起急急響起的手機。“怎麼了? 哦,我知道了。恩 ,恩,bye。”

掛了電話起身站了起來,“同志們,來了點急活,先撤了。”

邵華嘴裡還塞着甜筒,支吾不明的。小周和王芬媛都顯出掃興的樣子,“這好不容易看回兒比賽吧!真是的。”

鄭然沒時間安撫大家的情緒,一邊擺手告着別,一邊提起地上的包就往球場出口走去。

齊念延跟着她走了出來,“我送你。”

鄭然沒有推辭,跟着他去停車場。

齊念延一邊走一邊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看着身邊的鄭然,“我上次跟你說的是認真的,你到六兒的公司掛職,我和陳祉江合夥買了新西蘭一個酒莊,做定點旅遊接待,你這邊只需要負責訂機票,安排行程就成。上班的時候打幾個電話就可以搞定。”

“上班時間哪能接私活。”

“沒事,下班打也行。”

“下班也沒時間。”

齊念延被鄭然的心不在焉惹火了,“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啊!約你出來玩,你時間恨不得比國家主席還緊湊。一天坐辦公室,回家還對着電腦,眼睛不想要了!你翻譯個幾萬字又能有幾個錢?”

“是沒幾個錢。”

齊念延象條要噴火的龍,竹筒倒豆子的話,自己的一片心意,貼心安排就象七種兵器八般武藝皆打在空氣裡。

聽了鄭然這麼回答,立住腳,轉身走了。

鄭然一個人站在他的車旁,衝着他的背影吐舌頭,小聲的嘀咕着:“挖社會主義牆角!割社會主義稻草!就知道用你的特權,有什麼了不起!”每說一句一隻手還在空中比劃一下。過完了嘴癮後一個人走出停車場,往地鐵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