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江晚晚雙手捧住手機，視線凝在畫面中不斷吐血的患者身上。
當初做實驗時，她曾反覆測量藥物成分，爲此犧牲了多少小白鼠自不用說，最後得出的結果經過反覆驗證是絕對可行的，絕不會出現這種吐血甚至死亡的情況。
發佈會的情況依然還在直播當中，出現人命事故後，愈發多的觀衆涌進直播間。
在蘇兆軍的驚天一喊後，圍毆的人們終於略微恢復了一些理智，停下手來問他：“你別想再忽悠我們，說出那個黑心研發人員的名字！不管是你們還是那個研發人員，我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對！出了人命，你們全都要去蹲局子！”
人羣裡嚷嚷着，還有不少人表示已經報了警，不能讓蘇瑤和蘇兆軍跑了。
沒有再被毆打的蘇兆軍見有效果，擡起正在的流血的頭，抱着哭泣不止的蘇瑤，悽慘地哭訴：“那研發人員是京大的學生，年紀輕輕長得也不錯。
說是沒有錢養小孩了，舉着求我幫她，我們才選擇了相信她，蘇氏經營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在產品上出過問題！”
“我蘇兆軍摸着良心發誓！今天的產品項目全權都是那個叫江晚晚的女學生研發的！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我知道產品有問題還拿出來賣，我就天打雷劈！”
原本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現在襯衣凌亂渾身髒污，額頭上還淌着血，狼狽又難堪，頂着這幅樣子發出的毒誓平添了幾分可信度。
還在嗚咽的蘇瑤也連忙擡頭表示，“嗚嗚嗚，這一切都怪我，怪我鬼迷心竅，想要用別人的科研成果包裝自己，但是我真的沒想害人性命！求各位相信我！我真的好後悔，我不該信江晚晚的！”
“如果你們說的是真話，現在就當着大家的面給那人打電話，既然她把藥方賣給了你們，聯繫方式總有吧！”
人羣中有人忽然大聲喊道，其他人也覺得有理，紛紛要求蘇兆軍和蘇瑤現在就聯繫那個他們嘴裡的江晚晚。
蘇兆軍和蘇瑤對視一眼後，蘇瑤立刻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撿起已經掉落在不遠處的手提包，拿出屏幕都已經碎了的手機。
當着觀衆的眼睛還有媒體的鏡頭，就點開江晚晚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只聽幾道盲音之後，電話徑直被切斷。
蘇瑤似悲似喜地含着眼淚，喉嚨沙啞，又強調了一遍：“一定是她心虛了，知道鬧出了問題，把我拉黑了！都怪我，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太過輕信於她，沒想到她卷着錢就跑了！”
事實擺在面前，羣情激奮起來，嚷嚷着：“找到罪魁禍首，找到罪魁禍首！”
蘇兆軍和蘇瑤見此，裝得一個比一個可憐，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把髒水全部潑到了江晚晚身上。
與此同時，江晚晚這個名字也在互聯網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數不清的網民將直播現場的情況傳播出去。
更是有京大不知道實情的但認識江晚晚的學生，證實了江晚晚確實是這項研發項目的負責人。
渾水摸魚之間，一直關注着發佈會直播的張建仁，也在第一時間發佈了澄清的公告和對江晚晚這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學生表示了深刻的譴責。
不過短短的半個小時，整個互聯網上便已經全是對江晚晚的人、肉搜索和言語暴力。
在某個不知名人士曝光的“江晚晚”照片下面，幾十萬層的評論全是對江晚晚的辱罵和詆譭。
【必須嚴懲！心腸歹毒的女人！】
【如果這不執行死刑，死刑還有什麼意義。】
【不能讓那些無辜的病人白死！血債血還！】
……
而被全網判處“死刑”的江晚晚，正翻來覆去地檢查之前的實驗結果和研究報告，反覆檢查和思考後，她愈發確定自己的藥方一定沒有問題！
不論蘇瑤和蘇兆軍做了什麼，那些被騙的病人都是無辜的，她是這個項目真正的研發人，也只有她最清楚這項研究的所有細節。
無論是出於從事醫藥行業的職業操守，還是出於爲人的良心，她都應該站出來先幫助已經出現副作用的病人保住性命，再追究蘇瑤等人做法和行爲。
江晚晚關上手機上的文件，徑直往辦公室外面走，然而剛走出電梯門，就撞見大廳內走進來的一大羣的警察。
“就是她，她想跑！”
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指着江晚晚大喊一聲，頓時路過的信耀員工們也都紛紛看過來。
“誰想跑了？”
年輕警察的語氣讓江晚晚皺了皺眉，“只是聽了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某個人是罪犯的話，還要警察有什麼用。”
那警察一聽江晚晚還嘲諷他，頓時眉毛一豎，伸手就要抓住江晚晚，只是手還沒碰到她，便被中途一隻大掌打斷。
男人依然是那副矜貴冷俊的模樣，似乎握住一個年輕男人的手臂絲毫不費力。
鋒利的目光在年輕警察面上如刀鋒般劃過，“別碰她。”
言畢，陸湛將男人的手隨意甩開，邁步走到江晚晚面前，收斂了臉上的冰寒，帶着暖意的掌心落在江晚晚發頂揉了揉，他聲音低沉：“蘇氏新藥的那個項目是你研發的？”
“對，那是我的項目，藥物也確實是我研發的，但是我的藥方沒有問題，而且是她們串通了我的導師，偷走了我的研究結果！”
原本還算冷靜的江晚晚見到陸湛愣了一下，然後提高分貝解釋道。
她也很委屈，所有人都在說她的不對。
只有陸湛，溫柔地安撫了她。
頭頂的觸感，也如綿柔的羽毛，讓她躁動不堪的心，稍稍冷靜了些許。
倒是身側那青年警察聽到這話後，剛被陸湛的氣勢壓下去氣焰又升騰而起，好在旁邊的警察都很有眼色，明白麪前的這個男人是京城不能得罪的人物，死死地拽住青年警察，阻止他繼續對江晚晚“動手動腳。”
“嗯，我相信你。”
高大的男人垂眼望着胸前嬌小的小姑娘，低聲安撫。
我相信你。
哪怕全世界所有人都與你爲敵，我也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江晚晚有些愣神地回望着他，雖然喉嚨裡有千言萬語想要說與他聽，但是到了嘴上，卻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