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陽低頭,認真看着手中的傳票。
凌九霄仔細的觀察着方陽,看到他嘴角牽扯了一下,凌九霄憐憫的看了兩個法院工作人員一眼。
“這個涉嫌操縱黑澀會,有證據嗎?還有收取保護費,你確定我做過?涉嫌謀殺……請問受害者在哪裡?證據兇器……”
“這些問題。你到了法庭之上,自然會有,現在你還不配知道!”一個工作人員不耐煩的說道。
方陽嘴角牽扯的弧度更大了,他緩緩的。堅定的,把傳票撕扯開。
“你……你在幹嘛!”法院工作人員臉色全變了,他們工作這麼多年,還第一次碰到有人敢撕傳票的,這撕得哪是傳票,這是在打法律的臉!
方陽一言不發。把傳票撕得稀碎稀碎的,攤開手掌吹了口氣,稀碎的紙屑如雪花紛紛而落。
“你你你……”兩人氣的都結巴了,指着方陽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既然我現在不配知道,那麼我認爲,你們也不配讓我上法庭!”方陽淡淡的說着,目光卻凌厲無比的罩定了兩人。
“我朋友在這裡治療,需要安靜。我希望你們能悄悄的離開。否則……”
“我不介意讓你用一種不體面的方式離開!”
在方陽凌厲的氣勢之下,兩個法院工作人員嚥了口唾沫,順便把到了嘴邊的狠話嚥了回去,手指點點方陽,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掉頭離開了。
“牛!”凌九霄翹起大拇指,給方陽點了一個贊。
“不過我很好奇。你的依仗是什麼,唐仲天麼?這件事情你做的太絕,一點後路都沒留,他可能幫你幫的太明顯嗎?”
“我只靠我自己!”方陽盯着凌九霄:“你有什麼證據,這件事情是劉振義在背後搞鬼!”
“記住,我本來想做你的朋友,不過你的態度明顯高高在上,我凌九霄雖然沒有傲氣,卻也有傲骨。”凌九霄挺直身軀,轉身離開了。
方陽並沒有阻攔,他雖然以前一直很欣賞凌九霄的風骨,可是被出賣的那件事,給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所以在沒有搞清楚之前,他不想再和凌九霄合作了。
大口成在第二天的凌晨醒了過來,看到守在牀前的方陽,他愧疚的哽咽起來,一條五大三粗的漢子,卻淚水流淌了滿臉。
“陽哥,對不起!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方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溫顏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很好,你身上的傷疤,就是第叄軍最榮耀的勳章!”
“我會讓人安排你去蘇杭養傷,哪裡有人可以照顧你!還有,你幫忙把我的父母也帶過去,在那裡多照看他們一些!”
“陽哥!”大口成一梗脖子:“我不走!”
“我知道,你讓我離開,讓父母離開,是打算大幹一場了!我大口成沒有什麼能力,但是我的血是熱的!讓你留下來收拾爛攤子,我一個人躲出去,我辦不到!陽哥,你這麼說,你是在侮辱我!”
兩人目光對視,同時想起幾個月前,那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打鬥。
誰知道到了今天,兩人卻成了並肩戰鬥的兄弟!
方陽拍了拍大口成的肩膀:“好,那就留下!”
晨光微曦,新的一天開始了,方陽走出醫院的大門,意外看到了那輛熟悉的白色路虎,韓雪從裡面探出頭,依然是爽快的作風。
“上車!”
雞湯小餛飩的攤位上,老邁的攤主把兩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擺在兩人面前,笑了笑:“你們好久沒跑步了!”
兩人相視一笑,過往的歲月在心底泛起漣漪。
“你這次回來,動靜不小嘛!”韓雪舀起一個小餛飩,美目望定了方陽:“法院的傳票都敢撕!”
“消息滿靈通的嘛!”方陽笑了笑:“你應該知道,他們對我無可奈何!”
“我還知道,今天要我請客了!”韓雪聳聳肩:“你已經資不抵債了!”
“怎麼說?”方陽疑惑的問道。
韓雪嘆口氣:“撫卹金,賠償費……我查了一下民事訴訟那邊,你至少要支付三千多萬。”
“這個錢我可以拿出來,沒問題!”方陽不在意的說道。
“你有這麼多錢?”韓雪吃驚的瞪大眼睛。
方陽笑了笑:“在蘇杭做了一筆大的!”
確實,他打敗了安德烈,事後高宜茜給了他一張卡,卡里面有五千萬,那是他得到的分紅。方陽並不是物質的人,這些錢他也沒想過去揮霍,正好可以用在這裡。
不管如何,死掉的都是他的人,那些錢他應該出,而且要多出!
韓雪狐疑的看着方陽,想搞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然而方陽坦然的表情終於讓她相信了。
“雖然我能幫你的很少,但是你有事的時候,記得找我,畢竟我們是朋友!”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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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攤位上分了手,方陽來到了碼頭區。
繁華熱鬧的碼頭區,並沒有因爲前些天的慘案而變得蕭條,起重機此起彼伏的運作,拆卸着原本的倉儲基地。
他繼續前行,到達了海邊。
一艘快艇分開海中的波浪,拉着一道長長的白線來到方陽的面前。
方陽跳上船,快艇掉頭離開,一個小時之後,輾轉到達了海上的一艘漁輪之中。
破舊的甲板上,曬滿了漁網,魚蝦的腥氣撲面而來,一個粗壯的男人扔掉手中的啤酒瓶,對方陽比了一個手勢,方陽跟隨着他,來到了一間艙房。記畝雜號。
“來了?”
一個矮胖子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站起來,只是舉手對方陽打了一個招呼。
“我準備好了!”
方陽站在矮胖子的面前,身軀筆挺如一枚釘子。
“這是資料,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記憶。”矮胖子把厚厚一沓紙丟給方陽,他轉身拿出一張軟軟的膠質物,開始鼓搗起來。
十分鐘之後,方陽把那疊資料放在一旁:“我記住了!”
矮胖子的手一抖,幾點胭脂的顏色灑在桌子上,他不滿的瞪了方陽一眼。
“你太浮躁了你!這些資料,關乎的不僅僅是你個人的姓命,也是我們華夏guo安的顏面!你死無所謂,你知道,爲了把你送進去,我們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這個矮胖子,名叫追影,就是當初和大司命一起的傢伙,曾經在救助方陽和唐曉芙的時候來過定海,他精通追蹤之術,據說已經是當世無雙了。
“我沒有!”
方陽沉着的說道:“我已經記住了!”
“那你背誦一下!”
“無名島,面積67平方公里,其中可以出入船隻的港口一個,有一百三十米寬……火力初步估計,武裝人員一百八十名左右,配備武器爲美式爲主,不排除武直的存在……”
方陽一字不漏的把資料上的內容複述了一遍,追影楞了一下,這才嘿嘿笑了一下:“原來是最強大腦啊……”
“行了,你過來吧!”
方陽走過去,坐在矮胖子的前面,面對着一面大大的鏡子。
追影把自己剛纔鼓搗的那塊膠狀物,糊上了方陽的臉孔,粗壯的手指靈巧無比的在上面抹了兩下,方陽的眼睛鼻子嘴脣露了出來。
他打開一個工具箱,從裡面拿出一支筆,開始在方陽的臉上細細勾畫,黏上一些鬚髮,眉毛,做出脣紋和皺紋,一個多小時之後,方陽已經面目全非了。
鏡中是一個風霜滿臉的中年男人,臉上每一道深深的皺紋,都刻畫着生活的艱辛,以及海風留下的痕跡。無論從任何方面來看,這都是一個在海上討生活,潦倒淪落的水手。
“去洗澡吧!用這個!”追影把一個有點像洗髮水的瓶子遞給累方陽。
方陽泡在大大的木盆中,盆裡的水是淡黃色的,他白皙的皮膚,也在一點一點的改變,最後變成了古銅色。
熱熱的洗澡水讓人渾身放鬆,方陽腦子裡卻在緊張的思考。
這次,他接下了一個重要的任務,也可以稱之爲一個交易。
他要前往無名島,混入其中,裡應外合的將這個毒瘤一舉剿滅。
從倉儲基地出事開始,明面上,公安部派來一羣官僚來查案。事實上,最先介入的卻是guo安局。
從上次方陽離開定海前往以後,guo安局的人其實一直就在定海。他們本來就是打算剷除無名島的。不過島上的守衛實在太森嚴,接連派了兩個偵查員混上島,結局無一例外的是餵了鯊魚。
就在此時,倉儲基地發生了那樣的惡性事件,矮胖子追影親自出馬,很快就查明瞭這件事情,就是無名島在背後搗鬼。
他們不想放過華夏這麼龐大的市場,走私巨大的利潤讓他們鋌而走險,拔除了第叄軍這個攔路虎,下一步,他們就要繼續開始走私了。
唐仲天打給方陽的電話,其實是表面上的,事實上,方陽在歸途中,就和guo安聯絡上了。
他們達成了協議,方陽前往無名島偵查,guo安幫方陽擺平定海所有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