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方陽帶上!”唐媽媽把一包新鮮的櫻桃塞給唐曉芙。
自家女兒和方陽已經那樣了,以唐家的家風,自然不可能再有別的想法。唐媽媽這完全是以丈母孃自居了。
丈母孃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歡喜的。所以唐家有什麼新鮮水果,好煙好酒的,她一股腦的往方陽車上搬。當然方陽不抽菸不喝酒。這水果還是可以接受的。
方陽沉穩的開着車。唐曉芙的玉手捻起紅紅的櫻桃,一顆顆的塞入他的口中,然後拿着雪白的紙巾,湊到他的脣邊去接核。
“方陽,我跟你說,昨晚我笑抽了……”
“老媽到底還是把寶寶姐揪到家裡來相親了。那個男的……笑死我了……”唐曉芙樂不可支的說道:“人長的倒是蠻英俊的,像是吳亦凡,不過我怎麼看怎麼彆扭。他一端茶杯,我才發現。他還翹着蘭花指呢……”
“寶寶姐當時就傻了……後來她偷偷跟我說,要是和這個男的結婚,她就跳樓自殺……”
“然後我就說啦,人家要學歷有學歷,要事業有事業,你還想找什麼樣的……”
“她說,她喜歡一個男人,但是要我不要告訴別人!”
方陽淡淡的說道:“是嗎?”
“她沒說……”唐曉芙搖搖頭:“她說喜歡一個搶走她口罩的傢伙……”
方陽的手顫抖了一下,車頭一偏,很快恢復了正常。
“你怎麼了?”唐曉芙詫異的看着方陽。
“剛纔路上有個小石子!”
方陽嘴裡說的若無其事,心裡卻涌起了萬丈波瀾。他想起自己去醫院殺趙昊的那個晚上,唐寶寶被自己搶走口罩後驚愕的臉。
可是兩人之間,說過的話加起來都超不過十句。她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呢?
方陽並不知道,循規蹈矩過慣了平靜生活的女孩子,一旦遇到了刺激新鮮的男孩,心裡就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唐寶寶就是這樣。不過方陽不可能懂。
回到學校,他很快把這個疑問甩到了腦後,剛剛停好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大口成打來的。雖然方陽看似已經逐漸退出來了,可是第叄軍的事情。大口成有難以決斷的,還是要問問他的意思的。因爲方陽的見識,是他永遠無法相比的。
電話中,大口成說胡洋出事了。
自從趙四被驅逐走,胡洋接替了漁村的領導權。以前那種斷子絕孫的生意再也不做了,他們成立了一個裝卸公司,掛靠在第叄軍的名下,主要是爲碼頭裝卸貨物。
這活累點,但是錢來的乾淨,完全是靠力氣吃飯,那些漁民起初也有一些有怨言的,不過胡洋後面有方陽和大口成,腰板很硬。用高壓手段把異議壓下去了。
然後賺了一些錢,在方陽的提議下,他們把所有的錢摺合股份,都用來購買了設備,這樣的話,不需要去賣力氣,完全就靠着機械掙錢了。
機械化了,進度也快了,再加上方陽等人的協助,整個碼頭區的生意幾乎被他們全承包了。這就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原來這裡的幾股裝卸勢力,是很鬆散的,不知怎麼聯合起來了,擰成一股繩和胡洋他們對着幹。雙方發生過幾次小規模的衝突,都被大口成帶人平了。
順便說一句,現在第叄軍憑藉着他們八個特殊訓練過的精英,幾乎在碼頭區是一言九鼎的存在了。同時公司的人數也在不斷增多,已經接近了千人。
他們的目的,就是擴展到整個碼頭區。而這一切,不可能不動到別人的蛋糕。
縱橫海上的金水公司知道,如果放任第叄軍控制了碼頭,就相當於他們的喉嚨被人緊緊卡住。所以那些裝卸公司的聯合,其實就是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
今天的衝突爆發的格外激烈,參戰的雙方達到了幾百人,不過結束的也非常快,當大口成得到消息帶着人趕過去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漁村完敗。
之所以如此麻利,是因爲胡洋身邊的兩個漁民忽然反水,用刀頂着胡洋的脖子,讓漁民們放棄抵抗。事後才知道,這兩個漁民都是趙四的本家侄子,
然後胡洋被人拉着塞上了一輛沒拍照的哈弗h6,不知道被帶到哪裡去了。
接着一個陌生電話打給了大口成,告訴他想要救胡洋的話,必須讓方陽一個人到海港大廈的天台去談判。否則,就把胡洋從天台推下來。
“陽哥,我覺得這肯定是個陷阱。你最好……”
大口成的話還沒說完,方陽截斷了他:“當初對胡洋說過,我罩他!現在,是要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方陽開着車離開,大口成生怕方陽有失,帶着幾乎所有的弟兄傾巢而出,浩浩蕩蕩的奔赴海港大廈。役夾住血。
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時候,一個神秘的報警電話打給了警局,報案說海港大廈發生了大規模的黑澀會械鬥,請警局快點去維持秩序。
天氣陰沉沉的,空中的雲層厚重的像是鉛一樣,一箇中年男人端着紅酒,站在摩天大樓頂端,俯視整個定海市。
“方陽,唐仲天,你們控制了碼頭,讓我的生意受到很大的影響。我不動手,並不是怕你們!而是我在默默的爲你們編織一張大網!”
“現在,是你們享受的時候了!請君,入網!”
第一片雪花飄落在車窗上,很快被車內的暖氣隔着玻璃融化成水滴,方陽走出車門的一剎那,天空的雪花也飄然而至。
海港大廈是海港區最大的一個綜合性寫字樓,門前的廣場也很大,在這種惡劣天氣裡,行人很少,空曠的廣場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雪花落地,然後被北風捲走。
“這小子,還真特麼夠種!”趙德柱站在天台上,斜倚着一根立柱,一邊打量方陽,一邊把一副指虎套在手上。
廖長生拍了拍趙德柱的肩膀:“用不着你動手。做一個合格的老大,重要的在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動腦子,遠比動拳頭重要!”
“做做樣子總是要的!”趙德柱嘿嘿一笑:“不然怎麼調動兄弟們的積極性!”
兩人談話的功夫,方陽仰起頭,對着天台望了一眼。雖然天色陰暗,隔着漫空風雪,趙德柱和廖長生依然感覺到方陽眼中那鋒銳的光芒。
“這不科學……”兩人對視了一眼,故意用扯淡來衝散心裡的驚奇。
“老大,那人靠譜嗎?”
“這是總部的命令,讓我們配合他。你想想看,連總部都對他高看一眼,我們兩人有資格懷疑他嗎?”
“真是沒想到啊!”趙德柱嘖嘖道:“本來以爲那些深藏不漏的高人,都是小說電視劇裡面編出來的,沒想到我們身邊還真隱藏着這麼一位牛叉人物!”
就連一向桀驁的廖長生,都甘心歎服:“所以說,真正厲害的人,都是肯動腦子的。真是……好大一盤棋啊!”
方陽的身形消失在大廳門口,電梯持續上升。
廣場上傳來雜亂的剎車聲,十幾輛車橫七豎八的圍住了方陽的車,大口成帶着一幫人從車裡衝出來。廖長生一個電話,兩百多個穿着黑西裝的人,從大廈裡涌出,把大口成一行人團團圍住。
方陽出現在天台的入口,一眼看過去,胡洋被倒吊在天台的一根橫杆上,懸出天台之外,橫杆的旁邊,有二十多個穿着黑西裝的人,簇擁着三條熟悉的身影。
廖長生!趙德柱!趙四!
難怪,胡洋身邊的人會反水!原來是趙四投靠了廖長生,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方陽暗自自責,他卻不知道,趙四投靠的人並不是廖長生,這個猜測導致了一個很大的錯誤發生,不過要過了一段時間,他纔想清楚的。
“我來了,放開他!”方陽走向廖長生,根本就把那些虎視眈眈的黑西裝當成了背景。
“好好好!”廖長生微笑點頭,瞪了趙德柱一眼:“陽哥發話了,你特麼沒聽見啊!”
趙德柱故作惶恐:“馬上馬上!”
他猛一揚手,手中飛出一道寒芒,飛快的劃過吊着胡洋的繩索。
“魂淡!”方陽閃身而上,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胡洋像是石頭一樣,向着天台下面墜落下去。
方陽心中殺意如此刻大雪一樣森寒,他心中知道,既然對方當着自己的面,毫無顧忌的殺害了胡洋,那麼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活着離開。
他霍然轉身,緩緩抽出了懷中的木刀。
廣場之上,大口成他們被人團團圍住,在人數上處於絕對的劣勢,可是大口成卻沒有半點懼意,昂首向前,大步而行。
“不怕死的,就特麼攔着我!”
那些黑西裝自然也不可能是嚇大的,一個個從腰裡抽出甩棍和棒球棒,密密麻麻的圍了上來。
雙方眼看就要接觸在一起,忽然一道黑影從大廈上墜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一輛帕薩特的車頂。
轟的一聲,車窗破碎,車頂凹陷了一大塊,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四下流淌,看到那已經摔得面目全非,卻依然熟悉的屍體,大口成目眥欲裂。
“胡洋!”他大吼着,揮舞雙拳向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