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飛沒敢說是自己背後調查過叢佳佳了,他卑鄙的當了一回小人,嘿嘿笑着說:“是玉湛和我姐姐聊天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情,被我偷偷聽見的。”
叢佳佳握在手裡的筷子,一時沒有握好,跌落在了地上。
宋辰飛看着叢佳佳慘白的臉色,暗叫不好,招呼外面的服務員再送一副筷子來。
叢佳佳對着面前的美味佳餚,再沒有了一點兒食慾,心裡亂糟糟的,端起放在旁邊的果汁小口小口的喝起來,保持着沉默。
宋辰飛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了,輕聲再次問叢佳佳,“你們......你們是不是真的離婚了?”
叢佳佳揉揉額頭,對着宋辰飛冷哼了一聲,說:“我是離婚了,你要幹嘛啊!”
宋辰飛立即覺得眼前一片光明燦爛,他知道叢佳佳此刻心情不好,但他還是大膽堅定的回答,“我要追求你啊,我要娶你爲妻,我要給你幸福的生活啊!”
叢佳佳忽的站起身,對着宋辰飛怒目而視,“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我最討厭你的自以爲是!你說追求我就可以追求我了?你想娶我就娶我了?你以爲自己是誰啊?”
“佳佳,你別生氣!”宋辰飛也連忙跟着站了起來,他想要握住叢佳佳的手,卻沒敢,只能急急的解釋着:“我沒有自大強勢的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我準備追求你的,我沒想把我的意志強加給你的!”
叢佳佳這些日子心裡憋着鬱悶,憂傷,剛剛聽宋辰飛說,玉湛知道了自己離婚的事情,她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玉湛怎麼會知道自己離婚了,一定是程南威告訴玉湛的,程南威這麼迫不及待的將他們離婚的消息告訴玉湛,是爲什麼?還不是爲了討好玉湛,可以快點將玉湛迎娶進門。
叢佳佳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氣惱,偏偏宋辰飛還自動來送死,她對着宋辰飛大發雷霆,她咬牙切齒的說:“那我也告訴你,我不喜歡你,特別不喜歡,不論你怎麼追求我,對我好,我都不會喜歡你的,只會更加的討厭你!”說完,她轉身就往外面跑。
宋辰飛擡腿想追叢佳佳,怎奈他的一條傷腿還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叢佳佳跑掉了。
叢佳佳由會所跑出來,一口氣跑了很遠,她並沒有急於打車走,而是自己走在街邊的人行道上,天黑了,路燈亮了起來,從玻璃罩子中發出幽黃的光。
她心緒煩亂,如同夢遊般走着,突然叫起來的手機,將她驚醒過來,她將手機掏出來一看,電話是程南威打來的,叢佳佳看見程南威的名字,不覺有氣,沒有馬上接聽程南威的電話。
程南威從來都是沉穩又有毅力的,叢佳佳不接聽他的電話,他就繼續的打。
在程南威第三遍打來電話時,叢佳佳將電話接聽了起來,很公式化的說着:“喂,你好!”
“叢佳佳,是我!”
“我知道是你,程先生,有事嗎?”叢佳佳想到程南威將他們離婚的事情告訴了玉湛,她就特別的生氣。
程南威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半分鐘,接下來說話的聲音變的清冽疏離,“佳佳,你有空嗎,我想見見你!”
“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嗎?”叢佳佳的聲音更淡漠,好像跟程南威隔了幾重天般的遙遠。
“你的衣服和首飾還在家裡,還有,那邊房子的鑰匙也需要給你的。”程南威聲音艱澀的說。
叢佳佳閉了下眼,苦澀的笑笑,看來玉湛真的要進程南威的家門了,程南威竟然這樣迫不及待的要將自己的東西清理出來了,她發狠般的對程南威說:“家裡那些東西,你覺得礙眼的都可以扔掉,那所房子的鑰匙,你可以快遞給我。”
程南威那邊又沉默了一下,過了半晌,程南威彷彿無限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爲什麼我們的關係一定要搞成這樣呢?爲什麼你會變成的這樣討厭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你這樣厭煩我!”
叢佳佳被程南威語氣中的哀傷觸動,心中突然亂成一片,她身側的馬路汽車在不斷的穿梭着,程南威在電話那邊敏銳的聽見聲音,問她,“你是在大街上嗎?”
叢佳佳深吸了口氣,迅速的說着:“我是在大街上,還是小路上,跟你都沒有關係了,我最近真的很忙,你把我的東西交給葉響,讓他給我送過來吧!”說完,她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這個晚上,叢佳佳就像一個逃兵一樣,逃避着宋辰飛,逃避着程南威,她自認爲是個勇敢樂觀的人,卻不敢正視眼前發生的一切。
叢佳佳最終還是叫了出租車,坐着出租車回到家門口,她一下車,就見到公寓門口停着的一輛大黑車子,車子旁邊挺拔如山的站着一個男人,晚風鼓起他的襯衫,吹亂了他的頭髮。
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叢佳佳着實愣住了。
程南威離婚後,過的非常低落,雖然他繼續上班,下班,日子看似沒有波瀾起伏,但心情是怎樣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天早晨,他再不用費心勞神的做營養豐富的早晨,自己給自己簡單做些早飯,有時候是隻是喝杯牛奶,吃點蛋糕,就算是一頓早餐,然後就匆匆的上班了。
這樣的生活好似少了很多麻煩,輕鬆了許多,但他更懷念他曾經那個甜蜜的小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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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同叢佳佳結婚前,他過的也是現在這種日子,可是生活裡有過叢佳佳了,再讓他過回這樣的日子,他真心難以接受。
權睿和葉響都知道程南威離婚的事情,找他出去喝酒,偏偏程南威又是個極其自律的人,特別難過的時候,只會自己站在窗前狠狠的吸一陣子煙,或者自己在家裡倒兩杯酒喝下。
他的煩惱,除了一個人外,沒有人能解除的。
睡夢中醒來時,他習慣伸手去抱叢佳佳,可是一伸手,觸手空蕩蕩的一片,他要好一會兒才能回過神來,才能意識到,叢佳佳是真的跟自己離婚了。
程南威越來越多的時候不敢一個人留在家裡,他害怕面對一室的冷清,害怕面對這個處處都有叢佳佳影子的地方。
他每天都留在單位工作到深夜,手頭的工作處理完了,就把從前遺留下來的,積壓下來的工作都處理掉了,跟他搭班子的書記見他如此拼命,不由的調侃他:“你在單位工作到這樣晚,太太沒意見啊?”
程南威只是淡淡的笑,他不願意對任何人說,自己和叢佳佳已經離婚的事情,包括家裡人。
他心裡很是想念叢佳佳,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向葉響詢問了叢佳佳離婚後的去向,當葉響告訴他,叢佳佳在跟別人一起擺攤賣衣服時,程南威大驚,他覺得這樣的叢佳佳是在受苦。
叢佳佳不是喜歡上了宋辰飛了嗎?宋辰飛家裡也算有錢有勢的,宋辰飛沒有給予叢佳佳安穩的生活嗎?
程南威原本沒準備讓叢佳佳來家裡取走叢佳佳的東西,他不想隔斷同叢佳佳的最後一絲聯繫,但聽說叢佳佳在同別人擺攤賣衣服時,他想還是把屬於叢佳佳的東西給她,不論宋辰飛是否給予叢佳佳什麼東西,自己該給叢佳佳的,都要給她,他想,豐厚的物質生活,能讓叢佳佳活的更好一些。
他來到叢佳佳公寓樓的下面,倚在車旁等着叢佳佳,掏出一支菸,慢慢的吸着,直到看見叢佳佳乘坐出租車回來,他連忙將煙掐滅了,叢佳佳的身體不好,不能吸二手菸的。
叢佳佳扭過頭,深呼吸一口夜晚清涼的空氣,覺得情緒畢竟平穩了,纔回頭,淡聲問程南威,“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程南威煙吸的太多了,聲音澀啞,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閃爍着點點細碎的光。
“我不接受別人隨便的觀看。”叢佳佳今晚的火氣很大,拔腿就往公寓樓裡面走。
“叢佳佳!”程南威一伸手,利落的抓住了叢佳佳的胳膊,沉痛的問着:“出去擺攤賣衣服,是不是很辛苦啊?你如果需要工作,我可以幫忙你介紹一份,不用這樣辛苦的!”
程南威與叢佳佳的臉,咫尺之遙,他溫熱的氣息拂到叢佳佳的臉上,叢佳佳的心口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她將自己的胳膊從程南威手下拉回,往後面退了一步。
叢佳佳咬了咬嘴脣,說:“離婚了就不要再來關心我,因爲每一次不必要的相遇和交流,都會勾起令人不想想起的從前,我沒有你那麼強大的,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程南威心裡面又是酸楚又是苦澀,他真是挫敗極了,他只有深深的吸口氣,才能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穩下來,“叢佳佳,你先別忙着走,我把你的東西都拿過來了,我幫你把它們送到樓上吧!”說完話,他轉身打開後備箱,去取放在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