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就上了一節課,其實肚子並不餓,加上一下課,裝作不經意路過的學生太多,一個個都在竊竊私語,小心打量的樣子,估計是昨天晚上有風聲傳了出去。不過,看她們好奇心頗重的樣子,應該並不清楚內情,否則對於一個親手把人一夜之間逼瘋的高三女生來說,一般人的反應肯定是“避之不及”。
“我去樹屋休息。中午不用等我吃飯。”她朝蓼思潔打了聲招呼,在特級班所有人意外的眼神中,悠悠然地向樹林走去。蘊萊關了電腦,不緊不慢地走着,竟然和她一條道。
等她打開自己專屬樹屋的時候,蘊萊竟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她身後,顯然有話要說。
“什麼事?”午休的時間有限,她既然拿了他的集團圖書館鑰匙,只要不違揹她意願的情況下,她很願意給他點方便,畢竟,她站的底盤是他親手掌控。
“聽說你要請假?”蘊萊頓了一瞬,還是決定直來直往。
“沃克說的?”她一點都不奇怪,只是沒想到這人一點都不避諱一點,讓班上的老師把她的動態彙報給他,好歹也來個掩護吧。
“嗯。”蘊萊的臉上很鎮定,“能問是去哪嗎?”
“回D城。”她直言不諱,目光順着樹屋的大門一閃,忽然想起上次,似乎他也是站在這個位置,目睹了她一刀劃破了冷奕媃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的全程,剎那間,福至心靈。
“你那個姐姐現在在D城嗎?”冷奕瑤能看到手機新聞上的頭條,他自然也能看到,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上次不過是堪堪劃過臉的傷口,竟然被誇張成那樣。
這是憐香惜玉?還是另有所圖?
冷奕瑤忽然靠向牆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眼:“你找她?”
自己身體的特殊情況,外人並不知,他思前想後,冷奕瑤與他手指相處的時候,並沒有被電流擊中,是不是,她那個姐姐也有類似的體質?不過,話,不能這麼說。
“我對她推行的那個慈善捐贈活動有點興趣。”他輕輕一笑,眼底的鋒芒淡淡斂下。
這就明顯是說鬼話了。他掌管的聖德集團是帝國最有錢有勢的世家,只有慈善機構拼了命要抱他大腿的,什麼時候,他又那個閒情逸致去找地方隨便撒錢?
“她回D城了。”
蘊萊點了點頭,“如果方便,順路一起去D城?”
她確定,蘊萊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她“順路”了。擺了擺手,懶得理他:“隨你,不過我今天乘軍界的飛機過去,你自行安排自己行程吧。”她不至於傻到讓蘊萊去撘順風飛機,軍界有軍界的法則。
“好。”蘊萊點了點頭,表情微微一鬆,沒想到今天她這麼好說話。不過,想到那則新聞頭條,還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冷奕媃的那番似是而非的形容,把傷口硬生生說得嚴重了那麼多倍,是想栽贓到她身上吧:“你和家裡的關係似乎不太好。”
不太好?
她望了望天,她沒大義滅親,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那家人,還指望着她其樂融融、既往不咎?
她笑了笑,目光往後看向放在木屋桌子上的冷氏集團股權轉讓合同,似笑非笑:“就那樣吧,誰家還能每個家長裡短啊。”
她回去可是去扒他們一層皮的,這位要和她搭伴一起回D城的主兒,心裡最好有點譜兒。
蘊萊也發現,自己有點交淺言深了,點了點頭,“我到D城的聖德酒店後和你聯繫。”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今天早上聽到了那些消息,他就覺得,自己對冷奕瑤的認識越來越迷惑。霍啓明原本準備給她注射的東西,她顯然知道是什麼。但是,一個富商千金,如果從來沒接觸過那些違禁品,怎麼知道的使用方法。既然爲血親,冷家上下的態度也很奇怪。偏心是常有的事,但是自家女兒在帝都,竟然沒有派人來照料,父親、兄長都不來看一眼,就真的有點不像樣了。畢竟,還未成年……
蘊萊想起自己唯一的姐姐,因爲歷來只有一個獨子的緣故,聖德集團掌舵人的成長經歷都算不上美滿幸福,他算是幸運的,好歹有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姐姐一起長大。不過,和冷奕瑤比起來,自己那個姐姐,卻從來沒有真正獨立過。
“晚上見。”或許是昨晚的事情傳來的風聲太隱約,又或許是自己急於解除身上電流的困擾,他今天有點情緒不定。蘊萊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冷奕瑤卻是拖了拖下巴,一趟帝都之行,前後一個月都沒到,走的時候,還是“忌憚”陸琛的小可憐,被他的侍衛長“押”去的,回去的時候,身邊跟着一隊赫默的親衛團,還有一個帝國第一世界的掌舵人。
冷奕瑤搖了搖頭,自己這個聲勢,感覺回去都不像是談判的,分明是拿刀架在某人脖子上,逼他就範啊。
中午午休的時間一晃而過,下午的課程,因爲沒有外語課,對冷奕瑤來說,更是小菜一碟。週二沒有社團活動,所以她一下課就直接出了校門。
翟穆的車已經停在門口,見她過來,立馬打開車門。一路疾馳,直接開向軍界直屬機場。
航班顯然已經全部安排好,機場工作人員都是軍界直屬,從來懂得不該問的不問,所以見一面生的女學生揹着書包,剛下車,就有八個元帥府親衛直接迎上去,除了快把眼睛瞪瞎了之外,其餘時候都保持得很鎮定。
鎮定個毛線!
機長表示,自己心臟都要被嚇停了。
八個堂堂中校,圍着一個小女孩,全程俯首仰視的狀態,擱誰面前,誰都得懷疑自己腦子壞了。最可怕的是,身爲元帥身邊最親近的親衛弗雷上校,竟然親自打了兩次電話,反覆強調安全問題。
機長回憶了一下自己上次這麼嚴陣以待的時候,是和鄰國還在開戰的時候,那個時候,頭頂上隨時都有彈藥飛過,也也比不上,現在的大氣不敢出。
誰家的姑娘這是啊?
氣勢竟然直接壓倒元帥府的那八個親衛,旁邊還有一個軍官直接當司機……。
軍界裡可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有這等身份……
冷奕瑤喝着果汁,聽着音樂,在全機組人好奇心爆表的靜謐心態中,安然抵達D城機場。
一出機場大廳的那一瞬,呼呼的冷風直接襲來。
與帝都的乾燥相比,這邊處於南方,相對氣溫還要低一些。冷奕瑤外套的邊緣都被吹飛起來了,翟穆這時直接在她肩上搭了一件大衣。她回頭,忍不住眨了眨眼,沒想到這人心思還挺細:“謝謝。”
“客氣。”他淡淡一笑,往後推開一步,保持適宜距離。
軍界機場門口的車早已經安排好,一行十人在夜色中匆匆上車,抵達市中心的時候,也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了。
“去聖德酒店。”她搖下車窗,看了一眼這熟悉的環境。距離上次離開,其實並沒有多長時間,這裡的一切還和原來一樣。她笑了笑,第一次覺得,重生在這個國度其實也挺不錯。畢竟,金錢至上的地方,只要有一副好頭腦,總歸有的是辦法改變處境。
翟穆愣了一下,既然已經回到家門口了,爲什麼還要住到酒店。不過,既然她這麼說,他自然不會廢話。
一行人抵達聖德酒店的時候,門口卻站了許多酒店高層。
一個個鄭重其事地西裝領帶、身子筆挺,像是在恭迎大駕。
親衛團的八個人表情莫名,不自覺地扣緊手中的槍支。
她下車前卻笑了笑:“沒事,他們在等人。”
這世上,再有錢的人,畢竟也比不上赫默。軍界的航班是優先安排,蘊萊即便有私人飛機,也不會比她還快。這羣人,估摸着是接到通知,蘊萊回來,纔會這麼冷的天,穿着這麼少,白白地在門口挨凍。
“我們走。”她一人領先,在酒店門童的指引下,衣角騰起,邁入大廳。
辦理入住手續後,十個人分成三間房,冷奕瑤住在最中央的一間,其餘的人分成兩邊,可攻可守,顯然考慮清楚了一切可能發生的狀況。
“明天上午八點,我們吃完早餐,再去我家。”她估摸了一下時間,每天上午,冷魏然、冷超九點前幾乎都已經到達公司處理業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處理事情,綽綽有餘。
“好的。”所有人都客客氣氣的點頭,檢查完房間並不存在問題後,才安安心心地退出房間。
與此同時,蘊萊的車剛剛開到酒店門口,在所有酒店高層彎腰行禮的那一霎那,他目光微微一閃,看到了軍界的車牌。
“我到了。”他想了想,並沒有打電話,而是給她發了條短信。
“明早八點,樓下見。”冷奕瑤休息前,回了一條,隨即仰面,躺在那張偌大軟綿的牀上,悠然一笑,明天的好戲,她已有點迫不及待……。
第二天,太陽格外的好,整個D城天空碧藍,拉開窗簾的那一瞬,冷奕瑤幾乎懷疑自己是來到了海邊。
等她下樓的時候,親衛團的成員已經整裝以待,當然,蘊萊也已經站在那裡許久。
“走吧。”她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閃,落在外面。翟穆顯然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當看到蘊萊的那一霎那,臉上倏然一沉,卻見冷奕瑤像是沒事人一樣,就連蘊萊的表情都很自然,一時間,心底只有一個疑問——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冷奕瑤回家,竟然也不避諱他?
“去我家。”她上車,並沒有多說什麼。反正,這兩人的熟悉程度都比她高,壓根不需要介紹什麼。
加長防彈車上的氣氛頓時極爲詭異。只是,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動如風。
八點十七分的時候,車子抵達冷宅大門口。冰冷的電子門緊緊關閉着,顯然,主人家並不知道自家“出遊”的小女兒會在今天回來。
冷奕瑤拿起電話,隨意撥了個號碼。
冷魏然的手機響起來。桌上的冷超和冷奕媃頓時目光一靜,朝着父親看去。
“喂?”他看了一眼來電提醒,接通電話,心平氣和。
“開門。”只兩個字,沒有任何廢話,冷奕瑤清冷的嗓音落下的那一刻,冷魏然的眉宇都黑了。
“你回來了?”他有點不可置信,她不是在帝都頗受元帥重視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嘟嘟嘟——”回答冷魏然的,卻已經是盲音。她沒有興致說廢話,同樣的意思,兩個字足矣。
“父親,怎麼了?”冷奕媃明顯發現他神情有點不對勁,立馬開口,卻見父親直接按下內線:“管家,去開門。”
這麼早,誰來了?
兄妹倆互視一眼,眼裡存在疑問。冷魏然卻沒有說一個字,只是,神色越發難看。
冷奕媃包着一臉砂布回來的時候,就把那個股權轉讓書的事情和他哭訴了一遍。他就沒見過哪家女兒能腦子發瘋到這種程度來!
帝國自建國起,就沒出現過女人繼承財產的情況!哪怕是男人都絕戶了,那財產也是充公,而不是給女子繼承。她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冷氏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她也想得出來!
管家親自去開的門,結果,看到軍界的車牌,立馬一顫,還沒來得及看清車子裡面的人,那車已經朝着主屋,飛馳而去。
隔壁那家鄰居,當初因爲探聽元帥行蹤,送禮的事情一經查實,已經被處決了。前幾天,帝國上下各種關於相關涉及人員被處置的消息幾乎滿天飛,冷家如今上下心思沉浮,深怕被牽扯其中,做事何止低調,簡直恨不得深居簡出。連大門都不開了,除了老爺、少爺出門,這扇電子門都緊緊閉着。可,可軍界的人,到底還是來了……
管家面如死灰,一路小跑着往主宅的方向走。
冷奕瑤下車的時候,擡頭,輕輕看了一眼宅子,脣角輕輕一勾。
“終於肯回來了?”聽到腳步聲,冷魏然並沒有擡頭,相反,隨意翻看着報紙,一臉鎮定自若的樣子。
冷奕媃和冷超見父親這樣,心中一亮,頓時猜到是他們那個妹妹。於是,眼中的神色冷了下來,幾乎也是差不多冷淡的表情,甚至,他們拿起手邊的牛奶,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顯然,懶得去看冷奕瑤一眼。
可當聽到來人的腳步聲並非一個人的時候,所有人眼中驚訝的神色微微一閃,幾乎是不受控制地下意識擡頭。
當看到那九個身高筆挺、姿容穩健的男人緊緊跟在冷奕瑤身後,一副以她爲首、聽其差遣的模樣,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軍界的人,在帝國境內,最爲傲氣。與皇室、政界不同,前者靠着出生容易虛張聲勢,後者靠着手腕四兩撥千斤,可唯有軍界,每個人都是靠着真真切切的實力才能一路晉升。這樣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副鋼筋鐵骨的模樣,別說是在他們一介商戶面前,就算是在其他權貴面前,依舊保持冷傲神色。可這樣的一羣人,肩上各個扛着中校的簡章,此刻,卻一個個筆挺地站在冷奕瑤的身後,以她爲主的姿態,就有點太嚇人了。
“你……”冷魏然剛說了一個字,結果,還沒有繼續下去,卻看到了走在最後一位的蘊萊,頓時眼睛都瞠大了不止一圈。
聖德集團的掌舵人!
這個商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竟然會和小女兒走在一起,還是站在最末的位置……
別說是冷魏然,就連向來寡言少語的冷超,此刻也被驚得不知如何反應。
“好久不見。”冷奕瑤站定,在一家三口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嫣然一笑、璀然奪目。
那一刻,站在她身後的翟穆忍不住輕輕一笑。
“你,你這是做什麼?”冷奕媃見父親和哥哥一個人都不出聲,嚇得渾身一顫。手指不受控制地捂住自己的臉頰,那個位置,才從整形醫院修補回來沒有多久,臉上但凡一個表情波動,都會影響術後修復。她極力地想要壓下情緒,可是看着那幾個表情冰冷的親衛兵,她下意識地就響起前不久纔在電視上看到那羣被擊斃的涉世豪門,頓時,入贅冰窟。
“來取我要的東西。”冷奕瑤笑笑,從頭到尾,目光都盯着她父親的臉上,一絲目光都沒留給那對兄妹。
“怎麼,翅膀硬了,回來抖威風了?”冷魏然一聽她這麼說,立馬想起來她要的是什麼。繼承權,冷氏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權,虧她也好意思獅子大開口!他讓她姐姐親自北上去賠罪也賠了,結果人給她在臉上劃了一刀,她還不滿意,非要這麼不依不饒?
“各取所需而已,大家互助互利,我不會給你難看。”冷奕瑤笑了笑,倒是沒有一丁點生氣的意思。直接從包裡抽出那份股權轉讓書,放到了他的面前:“大致意思,冷奕媃應該一回來就和您說了,我就不贅述了。籤不籤,一句話。”算一算,週四是她十七歲生日,也就是說,這本股權書籤完,再過一年,實權才能正式劃撥在她手中。不過,這並不妨礙,她虎口奪食。
“你長這麼大,家裡虧待你了?你竟然好意思說是互助互利?”冷魏然臉色發青,還是第一次這麼憋屈的和一個小輩說話。可她把軍界的人帶過來,分明是當面打他的臉,逼他就範!
“雖然不算虧待,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吧。”冷奕瑤輕笑一聲,這次是爲原主在叫屈。冷家兄妹的冷暴力,冷魏然看不到嗎?不是,只不過是從來不管罷了。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她沒興趣去管。但,想要她看在血緣的份上,就勞心勞累地爲冷家謀福利,躲過這次軍界清洗,不好意思,這世上沒有這麼簡單的事兒。
“你!”冷魏然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可就當掌聲落下的那一瞬,九把槍同時從腰側抽出,標準的持槍瞄準姿勢,標準的射擊準備姿態,槍口目標一致——直直地瞄準冷魏然的腦袋!
那一瞬,整個大廳,靜得像是地獄!
尾隨而至的冷家管家幾乎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纔沒有驚叫出聲!
這,這是什麼情況?
“冷奕瑤!你敢這樣對父親!”冷超終於脫下了他常年冰冷漠然的神態,一個站起,直接衝向她。
只是,還未近身,已經被翟穆一隻手直接扣住!
雙臂被反剪,整個人“嘭”——地一聲,被扣在餐桌上,那聲音,將整個大廳的氣氛壓得更低,連心臟都感覺跳動不起來的威壓,瞬間將冷家上下震住。
九個人,漠然冷視,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一塊肉,沒有一絲咄咄逼人的狀態,卻讓人分明感覺出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魄力。
那是一種見慣了死人的姿態。只要某人的一聲令下,別說是富商,任何人在他們手中,都沒法活到明天!
冷魏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臉悠然淺笑的冷奕瑤,寒氣從腳底一路爬上來,帶着全身都忍不住抖了一瞬。
她是來真的!
她壓根不會顧及骨肉親情!
“冷奕瑤,你怎麼能這樣!”冷奕媃顫慄着渾身發涼,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冷奕瑤,像是隨時都能暈過去一樣。
“怎麼樣?”她悠然自得地走到冷奕媃面前,目光冰冷地兜頭給了她一巴掌,正好落在她傷口包紮的地方。
瞬間,女人尖叫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你打我!你竟然還敢打我!你害我差點毀容,現在還當衆打我!我跟你拼了!”說罷,就要往她身上撞去。
冷奕瑤卻一個轉身,姿態曼妙地繞開她的撞擊。
與此同時,右手輕輕一揚,冷奕媃只覺得自己壓在裙襬邊緣的左手一空,轉頭看去,頓時,面如死灰。
“嘖嘖嘖……”冷奕瑤無聊地將從她手上奪過來的竊聽器拿在手中把玩:“你給媒體爆料,我恐嚇威脅你,害得你臉上傷口觸目驚心,我還沒追究呢。現在,竟然當着我的面,玩這種小把戲……。你當真以爲我不會弄死你?”
話音一落,反手一巴掌,直接又甩在她臉上傷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