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峰,不屬於外門,也不屬於內門,是朝天宗處決叛逆門派之徒的場地。
只有那些罪大惡極的弟子,纔會在斷魂峰處決。
所以,每一次斷魂峰上有弟子要被處決的時候,不管是外門還是內門,都會有大量的長老與弟子前來觀看。
對於這些觀看的人,朝天宗沒有任何的組織。藉着斷魂峰處決弟子的事情,朝天宗也達到了警示弟子的目的。
此刻,斷魂峰上上下下都站滿了前來觀望的修士,裡三層外三層。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被處死之人究竟是犯了什麼事情,因爲其他人都來了,所以他們也來了。看熱鬧,對他們這些時刻處於緊張修煉之中的修士來說,也是一種別樣的放鬆。
嘭——
一陣巨大的響聲震得衆人都是心頭一陣,卻見一團火光沖天而起,如同是一顆璀璨的火球,懸浮於天空之中。
衆人都是安靜下來。
戒炮一響,意味着執法已經開始了。
果不其然,一會兒之後,一隊強大的修士從天而降,他們之中的每個人,身上都流露出極其強烈的波動。
“天哪,這次的執法,竟然來了這麼多散仙高手。”圍觀衆人都是心中震驚,忍不住叫喊起來。
“是啊,你看那爲首的那人,不正是熊家的家主熊大麼?”一個弟子指着爲首的那個中年修士,忍不住叫道。
“的確是熊家主!”另一個弟子沉聲說道:“熊家主可是四階散仙的修士,爲何會參加這次斷魂峰執法?”
“你們有所不知了吧,這熊家主的兒子熊不存,被殺了。今日處決的,就是那個殺死熊不存的兇手。”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卻是一個戴着帽子的修士。帽檐壓得很低,看不出什麼此人的樣貌。不過,修真界難免有些人不喜歡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容貌,所以這人的存在倒是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是熊不存?”一個內門修士突然插嘴說道:“可是那個號稱一夜七次郎的熊不存?”
“可不是麼?”戴帽子的修士低沉地說道:“據說熊不存這人是禍害了人家的道侶,這才丟了性命!”
“這熊不存仗着他爹有點實力,這些年作威作福慣了,內外門之中多少美貌的師姐師妹被他禍害了,現在別人宰了,真是死的活該啊。”一個內門修士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容中,兩行清淚滾滾流下:“真不知道是哪位師兄宰了了個王八蛋,今日過後,我李三每年的今日都會敬上清香三支,祭奠這位師兄的在天之靈!”
衆人沉默地望着他,此人也是一個可憐人,心愛的女子被熊不存禍害致死,卻沒有實力報仇。如今熊不存死了,他的大仇也算報了。
同一時間,在人羣之中的各處,都發生着類似的事情。無數修士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明白了熊不存的邪惡,開始同情起那即將被處死的英雄來了。
不過,這些被喚起正義感的修士們不知道,那些提起這個話題的主導者們,卻是在不經意之間退出了人羣,默默地聚集到了一塊兒。
此刻,他們身上的斗笠已經被取下,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上滿是決然。
這些人,赫然正是碧竹峰的弟子們,除了高朗與陳華清,其餘十位全部在這裡了。
“大師兄,挑起羣衆的同情心,真的有用麼?”臺醉晴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聊勝於無吧。”孟山凝重地說道:“一會兒我們救了陳華清師弟立刻遠遁碧竹峰,那裡有護山大陣,應該能夠阻攔追兵一會兒。不過,這個過程極爲危險,諸位師弟師妹,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衆人面色堅毅,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大師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吧,今天,我們都已經將姓名置之度外。”
“好兄弟,那好,今日我們便同生共死!若是我們死了,峰主一定會爲我們報仇的!”孟山拳頭緊握,沉聲說道:“開始了,咱們準備行動!”
嘭——
又是一枚戒炮升上天空,在場的圍觀的修士們的臉色都是肅穆起來。
“將殘殺同門的陳華清帶上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只見執法臺上,一個鶴髮雞皮的老者高聲說道。
此人是執法堂的一位長老,名爲陳哲,三劫散仙的實力,在執法堂中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也有一些發言權。這次捉拿陳華清,便是由這位長老親自帶隊抓到的。
隨着陳哲的一聲令下,兩個初生散仙壓着陳華清走上了行刑臺,用手臂粗細地鐵鏈將之緊縮在一根青銅立柱之上。
此刻的陳華清,遍體鱗傷,渾身上下沒有一出完好的皮膚,可見在之前的日子裡,他受到了何等的虐待。不過,陳華清的精神頭卻是依舊不錯。他狠狠地盯着行刑臺下的一個女人,眼中滿是怨毒:“羅玉,所有的罪人,就只剩下你了!”
羅玉眼神怨毒,閃爍着濃濃的狠厲之色:“陳華清,你今日在劫難逃,竟然還有心思威脅與我,真是可笑!”
“哈哈哈哈。”陳華清滿眼的瘋狂之色,他長笑一聲,朗聲說道:“羅玉,你這個心胸狹隘的女人,我陳華清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行刑!”陳哲突然高聲喊道。
頓時,羅玉閉上了嘴巴,眼神怨毒地站在行刑臺下方,望着陳華清嘿嘿冷笑。
一個大鬍子修士手拿一把剔骨刀一步步地走了上來。這把刀,只是一柄普通的靈器,但是卻決定了許許多多的弟子的性命。
“兄弟,我雖然佩服你,但是卻不敢違抗執法堂的命令。對不住了,一會我會下手快一點,讓你少受一點兒罪,死得快一些便是。”大鬍子臉上是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緩緩說道。
“哈哈哈,兄弟別自責,一會兒儘管動手便是。我陳華清鐵錚錚的漢子,不會怪你!”陳華清寬慰地笑道,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味道。
“凌遲第一刀,謝天地!”
見到大鬍子遲遲不動手,陳哲忍不住催促起來。
大鬍子咬咬牙,對着陳華清愧疚一笑:“兄弟,忍着點!”說着,手中的剔骨尖刀快速地朝着陳華清的右胸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