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開,碾死人不償命啊!”一個城管頭頭趾高氣揚地揹着手,站在挖掘機的車身平坦處,一手扶着車身穩定自己的身體,一手卻是揮舞着一根黑漆漆的棍子。
挖掘機身後的那一隊城管,穿着整齊的制服,卻步調不一地行進着,那威勢,比起前方那輛巨大的挖掘機也不妨多讓。
挖掘機轟隆隆地在千味樓門前停下。
“咚——”
那個城管頭頭滿是肥肉的身體一下子就從挖掘機並不是太高的車身上一躍而下,讓地面又是一震。
“誰是這裡的老闆?”城管隊長傲慢地揚着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可是,並沒有人去理會他,陳鋒等人只是好笑地看着他,一臉地嘲諷。
這個傻逼,現在的場面中,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以陳鋒爲中心的,肯定陳鋒就是老闆啊。可是這個胖子,竟然愣是沒看出來。
那些混混更是直接,一個個嗤笑着,對着城管頭頭指指點點,滿是調笑。
他們在道上混的,可不會怕這些城管。縱然城管的戰鬥力驚人,但是,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你們……”顯然,面對衆人的態度,胖子城管頭頭頓時發怒了,大手一揮,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拆!
頓時,那輛挖掘機轟隆隆地就朝着陳鋒等人衝來,那巨大的鐵臂高高地揚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對着陳鋒等人揮擊而來。
“兄弟們,將這個鐵傢伙拆了!”嘎子猛然一聲大罵,招呼一聲,就要上前阻止挖掘機的前進。
頓時,近百個新禾幫幫衆竟然不顧挖掘機的衝撞,齊刷刷地將挖掘機圍住,若是挖掘機再不停止,那就會直接碾上前面的幾個新禾幫幫衆。
開挖掘機的駕駛員臉上冷汗連連,急忙猛踩剎車,這纔沒碾壓上去。
陳鋒越衆而出,對着臉色陰晴不定的城管頭頭問道:“不知道我這飯店哪裡有不對的,竟然要你們城管開挖掘機來拆。”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麼?”城管頭頭幾步衝到了陳鋒的面前,然後指着陳鋒的鼻子就罵開了:“你這大門是違建懂麼!你他孃的召集了這麼多人是想要與我們城管對抗麼?”
“你麻類隔壁的閉上你的臭嘴!”沒等陳鋒開口,嘎子的拳頭早就飛了過來,一拳就揍在了城管頭頭的肚子上,打得那肚子上的肉一陣抖動。
不過,嘎子還是留了幾分力的,並沒有下死手,只是將城管頭頭打得連連後退。
“啪嗒——”
後退中,城管頭頭腳步一個不穩,整個身子都坐在了地上。
“媽呀,你們竟敢打老子,兄弟們,給我執法!”城管頭頭跌坐在地上,大罵起來。
“等等!”那後面的城管們正要掄傢伙時,陳鋒斷喝一聲。
這聲斷喝,如同旱地驚雷,讓所有人的心頭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陳鋒緩步走到坐在地上的城管頭頭身邊,低頭俯視着他:“我問你,你們憑什麼拆我的飯店?”
“憑什麼?”城管頭頭昂着頭,滿是義正言辭地說道:“就憑你那飯店的大門是違建!”
“違建?”陳鋒呵呵一笑:“這飯店從前都開了好幾年了都沒事,我這一開業就成了違建?”說着,陳鋒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被陳鋒這麼一問,城管頭頭的臉色一凝,隨即變得無比猙獰起來:“沒人指使我,我是在執行公務,拆除違建。怎麼?你想要妨礙公務麼?”
說完,城管隊長一個懶驢打滾就從地上爬起來,滿是囂張地朝着身後的城管隊伍叫道:“兄弟們,咱們該幹活了,拆違工作刻不容緩吶。”
“好!”城管們齊齊呼喝一聲,氣勢洶洶地衝着千味樓的大門衝去。
“給我打他孃的!”嘎子早已怒不可遏,怒罵一聲,幾個小弟應聲衝了上去。
陳鋒冷冷地看着新禾幫的十幾個小弟衝了上去,沒有阻止。想要對付他的人,陳鋒自然不會憐憫。
兩撥人互相沖擊着,讓人震驚的是,那幫城管的氣勢竟然比新禾幫這些在道上混的人還要兇厲不少。
“媽的,邪了,這年頭的城管比混混還要來得狠啊。”一個圍觀的人低聲驚歎着,卻突然驚訝的發現,他這一句話一出,旁邊滿是贊同的聲音。
幾個呼吸後,兩撥人馬頓時衝擊在一起。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那些比混混還要兇狠的城管們竟然立刻敗下陣來,幾個呼吸間,就被新禾幫的兄弟打得連連求饒。
“你們竟敢打國家公務人員,好大的膽子!”城管頭頭高聲大罵着,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就是一個小丑一般的笑話。
“大膽的人是你!”突然間,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人從人羣之間走了出來。
頓時,問好聲絡繹不絕。人們都認出了這個人——市委副書記張華仁。
張華仁,身爲市委副書記,可是一個深受人們愛戴的好官,這些年來,他深入基層,着實爲老百姓做了許多事情。
陳鋒認得他,他就是司徒強的妹夫,曾經在救治司徒老爺子的時候見過。
“陳先生,對不住了,有些人濫用職權,倒是打擾你開業了。”張華仁朝着陳鋒歉意地說道,然後,他轉過頭,怒氣衝衝地對着城管頭頭罵道:“是誰讓你們來拆的,拆違手續拿來給我看?”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張華仁比城管頭頭大了可不止一級。
面對張華仁的盤問,城管頭頭有些愣住了。
手續?今天本來就是受人指使,臨時決定的,怎麼可能有手續呢?
一時間,城管頭頭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沒有手續是吧,你這樣的行爲是濫用職權!”張華仁罵起人來毫不留情,卻讓圍觀的衆人一陣叫好。
“哈哈哈,小張,這件事情城管做得對!倒是你多管閒事了!”一聲笑聲從外頭傳來,張華仁擡眼看去,只見一個禿頂男人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行進間,滿是上位者的姿態。
“郝市長……”張華仁心中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