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靜默無聲的看着霍耀仁和羅拉,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隱有火花迸射。
沈怡事不關己的攏了下頭髮,嘴角輕輕挑着。
羅拉凝着霍耀仁的目光滿是憎惡,雙手用力收緊。
“霍先生,你財大氣粗,根本就沒有必要在LK以及陸氏上如此絞盡腦汁,不覺得這樣在自降身價嗎?”
霍耀仁聳了聳肩,“對於我感興趣的東西,我從沒有想那麼多,什麼叫絞盡腦汁,什麼叫財大氣粗,若是羅拉女士不同意的話,也可以,那麼我今天不妨丟下一句話!”
說到此處,他故意一頓,一雙狹眸氤氳着陰鷙的光芒,緩緩的在在座的所有人臉上緩緩掠過。
所有人在對上他那雙眼眸時,只覺得呼吸受制。
“丟下什麼話?”羅拉不輸氣勢的與他對視。
沈怡微微蹙了下眉,隱隱覺得,霍耀仁今天勢在必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霍先生,何必呢?大家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羅拉看着沈怡那一臉的假惺惺,心裡怨責自己當初識人不清。
霍耀仁冷笑一聲,“如果LK不同意注資,那麼我就只能收購!現在LK因爲陸氏元氣大傷,如果再有一股外力施壓,羅拉女士,你覺得有意思嗎?在座的各位董事不會怨着你嗎?”
這最後的半句話讓羅拉一陣駭然,她死死盯着一臉篤定的霍耀仁,心裡恨得不輕,雙手用力攥緊。
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震動起來,心裡突跳了一下,翻找着手機的手在發抖。
終於將手機拿了出來,當她看到是自己的兒子時,心裡的那種慌亂和不安瞬間被放大到極致。
趕忙接通,當她聽說阿森納已經醒了,淚水不受控制的滾出眼眶,可隨後的話,卻是讓她幾度暈厥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她的身上,她原本應該斂下心中的悲傷,繼續與霍耀仁鬥智鬥勇,可此刻,她顧不得這些!
說到底,她也是個女人!
深知在座的大多數都贊成霍耀仁剛剛的話,即便她反對,也不過是以卵擊石,再加上心中巨大的悲憤,她憤然離開會議室。
當她離開後,會議室裡一片雜亂的議論聲。
霍耀仁一直半勾着嘴角,這樣的表情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邪肆。
沈怡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霍耀仁的表情,心中暗暗盤算着。
阿森納一家明顯倒了,若是能夠攀上霍耀仁,倒也有助於她繼續留在權利的頂端。
霍耀仁感受到她的目光,嘴角詭詐的一挑。
“各位董事是否已經商量妥當,若是同意,我們改天就籤合同,霍氏注資,以後這LK就姓霍,若是不同意,那麼我們也不多浪費時間!”霍耀仁淡聲說道。
衆人紛紛看向他,最後齊齊點頭。
霍耀仁看向沈怡,“沈女士,這件事就交給你協調,若是做的不錯,這LK以後的執行董事就由你當了!”
沈怡心中涌上一股狂喜,面上卻不動聲色,佯裝猶豫不決,在其他董事紛紛勸說之下,她勉強答應。
霍耀仁站了起來,讓菲利斯遞給沈怡一張名片,“相關事宜就全權交給沈女士了,如果有什麼事情,聯繫我的助理!”
沈怡接過名片,點頭。
羅拉匆匆去了醫院,臉色蒼白如紙。
阿森納的確已經醒來,氣色看起來也不錯,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這不過是迴光返照,堅持不了多久。
看到羅拉,阿森納表情很是複雜。
經歷了狂喜和失敗,阿森納恍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恆的主宰者,那些繁華不過過眼雲煙,唯有身邊人才是最珍貴的!
看着羅拉腳步虛浮的進來,滿臉的哀慟,他目光柔和了幾分,輕聲而艱澀的呢喃着,“羅拉……”
羅拉喉間哽咽的厲害,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想要喚一聲,可根本就喚不出來。
三個兒子在外面看着這一幕,心思各異。
“羅拉……”阿森納吃力的扯出一抹笑,“我很好。”
羅拉終於來到了病牀前,用力握住阿森納枯瘦的手,一遍遍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頰。
“我感覺最近好像做了一個夢,到現在,該醒了!”阿森納眼神渙散,“我還記得我們當初相遇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季節,那時候……咳咳……”
“阿森納,別再說了!”羅拉已然泣不成聲。
“不……”阿森納深吸了口氣,“我必須說,那時候感覺你是那麼的美好,我對你一見鍾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羅拉的淚水如同決堤一般,滴滴滾落在阿森納的手上。
他凝着她,很認真的凝着,想要將她此刻的樣子牢牢記在腦海之中。
“只怪我沒有聽你的意見!”
如果在白靈事件之後,他可以聽從羅拉的勸導,LK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阿森納,你放心,我一定會將LK搶回來!”羅拉並非在安慰阿森納,而是真正的承諾。
阿森納笑了,“但凡霍耀仁想要的東西,別人根本就阻止不了,犯不着跟他爭得頭破血流!手中的股票賣出去,好好過一段平靜的日子,我、依、舊……愛你!”
羅拉哽着聲音“嗯”了聲,“阿森納,你會好起來!”
阿森納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盯着天花板的某一點,笑了,“我看到上帝在召喚我!羅拉,好好照顧自己!”
羅拉感受到那隻手不斷垂落的力道,心慌的厲害,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的阿森納,撕心裂肺的喊道:“阿森納!”
大夫進來,惋惜的衝她搖頭,“節哀!”
阿森納的葬禮因爲是在霍耀仁想要注資的情況下操辦,所以,來的人寥寥無幾。
沈怡一身白衣手捧白色菊花進來,三個兒子霍地衝了上去,就要趕走沈怡,被羅拉喚住。
羅拉冷冷的看着沈怡,“沈怡,謝謝你能來送阿森納最後一程,三個兒子不懂事,請你包涵。”
沈怡完全無視掉羅拉冰冷的目光,恭敬的對着阿森納的遺像鞠躬之後,將花放下,“羅拉,我們姐妹一場,我勸你一句,審時度勢,錢財乃身外之物!”
“各人所想不同,不必再勸。”羅拉直接打斷了沈怡。
沈怡臉上悻悻的,“節哀順變。”
剛剛轉身走出去,那束花便被小兒子摔在了地上,“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