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煙不由皺眉,“江總,這是我的家事。”
“在我們的事情沒討論清楚前,不準走。”
江容卿並不退讓,反倒咄咄逼近。
他步步緊逼,宋雲煙節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只覺今天的江容卿有些無理取鬧。
“等我處理好這件事,自會來找你。”
江容卿略微靠近她,兩人四目交匯,他面上皆是認真。
“誰知道,這是不是江小姐想要逃離的託詞。”
這話讓宋雲煙不覺睜大了眼睛,敢情他認爲這一切都是在做戲?
心中不覺有氣,不由仰頭看着江容卿,“好啊,江總若不嫌麻煩,那就勞您大駕跟我走一趟。”
說完,毫不猶豫地將抵在她面前的江容卿推開。
江容卿倒也不生氣,一直把着門鎖的手終於放開。
跟隨在宋雲煙身後,伸手細細將敞開的西裝釦子繫好。
驅車二十分鐘抵達地下賭莊。
宋雲煙將帽子壓低,隨手將一個口罩丟給江容卿。
眼下,兩人齊齊已緋聞情侶的身份登上熱搜。
若是再讓人拍到出雙入對進入這樣的場合,那就更加說不清了。
江容卿倒也不迴避,出奇乖順地裝扮好,跟隨宋雲煙下車。
兩人按照電話中的指示自一處鐵梯而下,入鼻便是常年散不盡的煙味兒,宋雲煙下意識伸手揮掉面前污濁的空氣。
待走下最後一級臺階,宋雲煙總算看清面前的狀況。
“姐姐!”
宋雲飛一聲高叫,令她不自覺蹙眉。
“放了他。”
事到如今,來都來了,只能儘快處理好一切離開,纔是正確的選擇。
“電話裡可都說好了,你一個人來。”
宋雲煙掩下眼中的不奈,“他不會妨礙我們,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呵,你弟弟可是欠了五個億。”
對方說着將桌上的欠條和借據推了推。
當下宋雲煙的面色煞白,狠狠剮了一眼被壓制的宋雲飛。
宋雲飛舔着臉,“姐姐,你可要幫我啊!”
“閉嘴。”
宋雲煙冷聲呵斥,面上皆是不滿之色。
“五個億,我可以給你。”
她略作思量,話鋒一轉,“只是五個億不是小數,我一下拿不出來。”
聽聞她的話,爲首之人不禁嗤笑,“你在耍我!”
宋雲煙當下黑臉,“我只能做到此,你們若是不願意,就把他剁了吧。”
衆人譁然,沒想到宋雲煙竟說出這樣的話。
見她轉身要走,那人有些急了。
他急匆匆而上,伸手將宋雲煙攔住。
男人嗤笑一聲,“先別急着走嘛,咱們有話好商量。”
宋雲煙瞥着他,一言不發,等待他的下文。
只是未曾想,男人竟毫不留情地一把將宋雲煙面上的口摘拽下來。
這突然的舉動,令站於宋雲煙身後的江容卿下意識地咬牙。
男人的目光在觸及到宋雲煙的面頰之後,先是一怔,而後帶着癡迷猥瑣的笑容。
“呦,長得真不錯!竟然還是個明星!”
宋雲煙劈手將口罩從他手中奪走。
只見對方微垂着頭,壓低聲音附在宋雲煙耳邊道,“辦法倒是有一個。”
宋雲煙蹙眉狐疑地盯着他,不知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老子什麼女人都睡過,還真沒睡過明星!不然你陪我一個晚上,你弟弟欠下的五個億,我給你打個九折怎麼樣?”
這話引得滿堂鬨笑,宋雲煙則死死地盯着對方。
“反正你們這種女人,跟誰睡不一樣!”
那人膽子越發大膽起來,伸手欲鉗住宋雲煙的下巴。
卻不想,他的手被一直站在宋雲煙身後的江容卿鉗住了。
“誒呀呀!”
對方當下就覺手腕要被捏碎了,立時腿軟,屈膝跪倒在地。
“你誰呀!”
他仰着頭,想要看清拿捏他之人。
江容卿倒也不想瞞着他,含笑伸手將口罩摘掉。
一直被壓制的人,彆着頭,在看到頭頂上方的人時,臉都綠了。
聯想剛纔的口不擇言,連連吐口水,“呸呸,剛纔是口誤。”
宋雲煙沒想到,這些人見到江容卿竟然是這副模樣。
猛然伸手,一把將鉗制的男人推搡在地上。
緩步走到桌前,只掃了一眼桌上的收據和借條便了然其中的貓膩。
因着突然發現來人是江容卿,衆人皆三緘其口,靜靜地站着。
反倒是江容卿反客爲主,坐於桌前。
翹腳坐着,指腹在桌上輕輕敲打,發出有節律的聲音。
“你說,他欠了五個億?”
癱在地上的男人,連滾帶爬地跪倒在地,喉頭翻動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江容卿面色漸冷,眸中啐着冰霜,“說話。”
這兩個字一出,跪倒的男人連連叩首,“江少……”
江容卿輕哼,若再磨蹭下去,他難保會有這個耐心與這個人耗着。
“我的耐心有限。”
他掀了掀眼皮,端詳着匍匐在腳下的男人。
對方顫巍巍地擡起頭來,“這些都是假的,宋雲飛只欠了——欠了五千萬——”
聞言,宋雲煙不覺瞪大眼睛,“五千萬!你竟然騙我五個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跪倒之人偏頭瞥了一眼宋雲煙,卻是半點回嘴的想法都沒有了。
江容卿擡眸瞥了一眼宋雲煙,隨即從包中抽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隨即起身,居高臨下地俯瞰着那人,“拿着錢滾蛋,從今往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不再停留,江容卿轉身離開。
當下宋雲煙略有些驚訝,宋雲飛更是從衆人身邊跌跌撞撞地衝出來。
宋雲煙懶得理會他,拔腿跟着江容卿出賭場。
臨要上車,宋雲飛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姐,你什麼時候跟江容卿搭上關係的?”
宋雲煙懶得理他,揮手欲將他甩開。
“姐姐,你這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不如你把公司的狀況告訴他,讓他拿些錢填公司的坑怎麼樣?”
“怎麼樣?!”宋雲煙恨鐵不成鋼,擡手一拳就捶在宋雲飛的頭上。
眼底滿是失望,更多的卻是心寒。
兩人糾纏良久,宋雲煙纔好不容易掙開宋雲飛,鑽進車。
車內空間狹小,先前鋒芒畢露的宋雲煙突然乖順起來,“謝謝。”
可話纔剛出口,就感到挨近的身影,“感謝倒不必,身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