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就在木偶小人兒將目光落在糰子身上的時候,燕無淚陡然厲喝一聲,猛地轉身朝着木偶小人兒的方向看來。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都紛紛朝那邊看去。
而木偶小人兒的動作極快,在燕無淚發現它的一剎那,它的身影就已經宛如離弦之箭一般,朝着他們射去。
轟!
燕無淚出手,和木偶小人兒過了一招,但是,所有人都去防衛自己,正常人的想法都是,這個木偶要攻擊的目標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人,所以,當木偶小人兒抓着糰子飛走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怎麼了?”白玉嬈聽到了動靜,和淑君從臥室裡衝了出來,燕無淚臉色十分難看,他忙道:“糰子被木偶方子祺抓走了。”
什麼?
白玉嬈臉色大變,“他是變態嗎?他爲什麼抓一隻小狗?”
白玉嬈說着,已經朝外衝了出去,去追對方和糰子。
淑君和燕無淚對視一眼,也飛身跟了出去。
唐影,西佛,道森也隨後要去追,洛丹晨一把攔住他們,“兩位,你們留下,盛小姐還在修煉,她需要人護法。”
“不錯,你們都留下,我去追。”唐影說道,也閃身跟去。
藍藍抱着小娃娃,圓滾滾的大眼睛裡滿是不甘,她戳戳小娃娃,“小寶寶,我好想快點長大啊,長大了,就能保護姐姐了,而不是隻能當個小孩子。”
說完,她有些憂鬱的窩進了沙發裡。
白玉嬈一路追出,卻早就沒有了木偶方子祺和糰子的影蹤,她停下腳步,怒火滔天的掃視着四方。
唐影一邊追上白玉嬈,一邊給歸海岸那邊發去了消息。
燕無淚和貓妖等人也四處尋找。
白玉嬈額頭出了一層冷汗,她眼中除了怒火,還有濃濃的擔憂,她大聲喝道:“方子祺,你快把糰子還給我,不然,我讓嫣然永遠不理你。”
不遠處,抓着糰子躲起來的木偶方子祺一聽到白玉嬈的話,眼中的紅光不禁閃了閃,有些惱怒。
而糰子則是在他的手中奮力掙扎,不斷的想要發出聲音讓白玉嬈注意到它,可是,木偶小人兒不知施了什麼法術,它竟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焦急的望着白玉嬈的方向撲騰着四肢。
木偶小人看着它,嘖嘖了兩聲,“二皇子殿下,看來你一點兒也不想恢復人身,只想在她身邊做只狗啊!”
撲騰中的糰子突然僵住,它扭頭,溼漉漉的眼睛瞪的滾圓,裡面全是不可置信。
木偶小人笑了,“二皇子殿下很驚訝我爲什麼知道你的身份是嗎?因爲,我殺了大巫師,得到了他的一些記憶啊,包括那個詛咒,我也知道哦。”
糰子眼睛瞪的更大,用眼神質問他,“你想怎麼樣?”
“別擔心,我只是想要讓你恢復人身而已,二殿下,咱們結個善緣怎麼樣?”木偶小人兒眼中紅光閃爍。
糰子不屑的瞪着它,它要恢復人身,岸哥遲早會出手,哪用他多管閒事,再說了,它其實並不多麼積極的想要變成人身,它,其實是不想離開白玉嬈的,畢竟,白玉嬈的家裡很熱鬧,家裡的人也很好,它已經習慣了。
“看來,二殿下是將希望繼于歸海岸了啊?可你知道嗎,我之前剛剛找過歸海岸,可他似乎不太想幫你啊,明明知道,你多當狗一天,就要多損傷一天的壽命。”
“白老先生都會想辦法解決的,壞蛋,你居然敢挑拔我和岸哥的關係。”糰子心中怒道,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真是沒有想到,堂堂二皇子殿下,居然當狗還當上了癮,難道你忘了你是堂堂二皇子,忘了你還有家人嗎?”木偶方子祺又道。
提到家人,糰子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白玉嬈,以及白玉嬈家裡的衆人。
然而,它知道,這個木偶說的家人,是指他的父皇母后和兄長。
想到他們,糰子有點沉默。
木偶方子祺微微一笑,就要施法將糰子變成人。
而就在這時,對面,白玉嬈的目光突然掃了過來。
白玉嬈動用了真瞳,頓時間,周圍的一切在她眼中都無所遁形,她一眼就看到了木偶方子祺和糰子所在的方向,而木偶似乎正擡起手,想要對糰子做什麼。
白玉嬈臉色大變,當即就朝着那邊衝了過去。
木偶方子祺只好收手,抓着糰子朝着遠處逃遁而去。
白玉嬈等人在後面追。
木偶方子祺似乎精通躲藏之法,往往他藏身在某個地方,都讓人很難找到他。但是偏偏他遇上的是白玉嬈,白玉嬈動用真瞳,總是能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們的蹤跡。
這就讓木偶方子祺頭痛了,但好在他速度很快。
可是,白玉嬈等人也不慢。
一行人就這樣一方逃,一方追,不知不覺,他們就出了城,到了郊外的風景區裡。
此時還有遊人三三兩兩的偶爾經過,但是,也許是天色不知幾時飄起了小雪的原故,他們漸漸加快了離去的腳步。
白玉嬈追着木偶進了風景區,真瞳出現,立即朝着一個方向追去。
木偶方子祺心中震驚於白玉嬈的實力,“想不到嫣然身邊居然有這樣的朋友,這個白玉嬈,到底是什麼人?”
他有些氣急的嘀咕了一聲,抓着糰子朝着風景區另一端的山崖一躍而下。
白玉嬈突然失去了木偶和糰子的方向。
她的身形在空中頓了頓,當她注意到前方山崖的方向後,臉色不禁一變。
毫不遲疑,白玉嬈朝着那裡追去,並且也跳下山崖。
木偶方子祺抓着糰子一落地,就雙手掐訣,其實想要解咒很簡單,他得到了大巫師的記憶,想要解開大巫師下的詛咒並不難。
他指訣間漸漸有光芒溢出,那光芒越聚越多,漸漸的將糰子籠罩。
糰子突然嗚咽一聲,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來,漸漸的,它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多,光芒中,隱隱的可以看到,原本小小一團的小狗,漸漸抽條,完全的蛻變,若者說恢復。
似有一層無形的束縛從它的身上被剝離而去,它不再是小狗,而是漸漸的顯現出了一個人形。
他有些虛弱的爬伏在地,臉色蒼白,但是容顏俊秀,黑色的碎髮略長,遮擋住了他的額頭,身上原本的衣服不知去了何處,此刻竟是赤條條的。
光芒散盡後,木偶方子祺看着的地上昏迷的年輕男子,嘴角突然一抽,“怎麼沒有衣服呢?”
跳下山岩,剛想啓動真瞳尋找木偶的白玉嬈突然愣住了。
鳳眸眨了眨,兩行眼淚無聲涌了出來,她的身體僵在原處,望着一個方向發起了呆。
“嬈嬈,你怎麼了?”淑君追上來,看到她這樣子,有些不安的問,實在是,她身上的悲傷氣息太濃了,連他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淑君姐,糰子沒了。”白玉嬈緩緩開口,聲音已經沙啞。
她清晰的感覺到,就從剛纔開始,糰子突然就消失了,或者說,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糰子了,她能感覺到那種微妙的感覺,她真的失去糰子了。
淑君和燕無淚聽到她的話,不禁愣住,這話是什麼意思?世上再也沒有糰子了?
“難道,它變成龍飛走了?”淑君愣愣的說,她可是記得,嬈嬈說過糰子其實是一隻白色盤龍。
白玉嬈怔怔的看向淑君,“對,它一定是變成龍飛走了。”
她臉上還掛着淚痕,朝着木偶方子祺的方向掠去。
木偶方子祺變幻出一件衣服給昏迷中的人披上,把他安頓在了一塊大石旁,他自己則是飛起,望向白玉嬈等人的方向。
白玉嬈眼中帶着無邊怒火,看到木偶在空中變大了身影,變作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白玉嬈怒吼一聲,道:“方子祺,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嫣然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你已經得罪死我了你知道嗎?”
木偶方子祺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冷哼道:“白小姐,你怎麼不識好人心,我幫他恢復人身,是在幫你們,你怎麼能衝我發怒?”
“糰子是一隻龍,它變成人身幹什麼?糰子呢?它是不是變成龍飛走了?”白玉嬈道。
木偶方子祺臉色有些古怪,“他明明就是人,白小姐你怎麼會認爲他是龍?他中了大巫師的詛咒,由人變成狗,歸海岸沒跟你說過嗎?”
白玉嬈愣住,驚疑不定的看着他,“不可能,我明明看過的,他是龍。”白玉嬈搖頭,她不會看錯的,糰子的真形就是龍啊!
這時,燕無淚突然給白玉嬈傳音,“你看錯了,糰子就是人變的,他是個人,你看到的龍形,應該是他身上的氣。”
白玉嬈臉色一變。
木偶方子祺的臉色也是越發古怪,想了想,他道:“他就在不遠處,我帶你過去看他吧。”
木偶方子祺猶豫了一下,轉身帶路。
白玉嬈看看燕無淚,看看木偶,越發的驚疑不定。
當他們跟着木偶方子祺來到一塊大石前時,看着空無一人的大石,木偶方子祺的臉色不禁變的難看了下來。
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醒了,並且離開了這裡。
“他之前就在這裡,可能是醒來後離開了。”木偶方子祺道。
燕無淚和貓妖,以及唐影不禁都流露出懷疑的神色。
尤其是唐影,他的臉色崩的很緊,如果二皇子殿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恐怕他真的是隻能以死謝罪了,甚至,就是他家先生都不好跟皇室交待。
此刻,木偶方子祺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他自然也知道如果二皇子出了事,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所以此刻他也很震驚。
只有白玉嬈,她安靜的站在大石前,上前伸手撫摸着大石,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砸。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她成爲厲鬼,看着自己的屍體被秦姝運走,她卻被困在原地無法離開時的無助,當她成爲不滅魂得到自由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隻白白的小糰子,那是當時唯一離她那麼近的生命。
她當時心中的感動和溫暖,彷彿找到了家人的依賴和欣喜,讓她無比的珍惜它的出現。
她一直把它當成家人的。
當看清它有可能會是一隻白龍時候,她其實心中就有了它總有一天會離開的預感,但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突然的讓她毫無準備。
“他一定走不遠,他就在這附近。”木偶方子祺臉色難看地道。
“嬈嬈,別哭,我們去找他,一定能找到他的。”淑君安慰道,說着便要起身去找人。
白玉嬈一把拉住淑君,她搖搖頭,“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他不想見我,我也……不勉強。”
白玉嬈抹了把眼淚,擡起頭,眼中兇光四射,朝着木偶方子祺就揮起了拳頭,那拳頭實在是兇猛,木偶方子祺不想和她硬抗,轉身就跑,白玉嬈殺氣騰騰的就去追殺。
不遠處的一塊大樹後面,風則靈有些無力的靠在那裡,他一臉糾結的望着白玉嬈的背影,滿臉的掙扎,其實,他想出去見她的,告訴她,他其實是風則靈,也是糰子。
但是,想想當糰子時候發生的那些事,他不禁有些莫明的羞恥,一種難言的羞赧讓他不知該怎麼去面對她,和她說清一切。
一來二去,猶豫不決,只能看着她就這麼遠去了。
雪不知何時越下越大,風則靈望着她追殺方子祺的身影,眼神不禁有些恍惚,當狗的這段日子,對他來說,本應該是一段噩夢般的日子,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他沉醉其中,竟有些不想醒來。
“我們還會再見的。”他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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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是個殺人犯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當年也就十三歲吧?”
“不是吧?少帥一個殺人犯也敢娶?”
“……”
訂婚宴上,那些不堪入耳的議論聲傳入她的耳裡。
蘇子衿臉色木然,她的指甲緊緊地扣入肉裡,血肉模糊。
男人一根根地掰開她的手指,親吻她掌心的血痕。
他的脣邊沾上她的鮮血,瀲灩的鳳眸微擡,“慕太太若是要弒神,替她踏平凌霄聖殿。慕太太若是要屠佛,本少帥便替她血洗西天。慕太太若是要殺人……你們就,都得死。”
衆人噤若寒蟬。
蘇子衿眼眶發紅。
慕臻吻上她的眼皮,“乖,別哭。”
“除了在牀上,我不希望在其它的地方看見你哭。”
蘇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