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姓周的流貓尿,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林峰側身擋去周穎芝的去路,兩臂抱胸,斜眼看着她。
看清她紅腫的雙眼,他心裡突然涌起一絲莫名的感覺。似憐惜?似同情?似關心?似憤怒?一時之間,他難以分辨。
“這是我的事。”
“小姐……”
“我知道。我也不想管你家的破事。可是,我之前始終欠你一個人情。”林峰探手抓緊周穎芝的胳膊,目光落在姐妹花臉上。
兩人對望一眼,眼浮爲難之色,同時看着周穎芝。周穎芝在林峰手背上掐了一把,趁機掙脫,撒腿狂奔。
“一個跟着她,一個留下。”林峰明白,周家一定發生了大事,要償還這個人情,估計是最好的時機。
不問不知道,問了嚇一跳。
短短三四個月時間,周家發生了翻天覆的變化。
他和劉詩詩突然離開天金,楊偉沒有了那層顧忌,確定他們離開之後,展開了復仇計劃。更壞的是,姚玉琳似乎看清了周星宇,不但沒有阻止楊偉報復,反而聯手了。
姚玉琳爲錢,楊偉爲仇。兩人聯手,姚玉琳捲走了周氏十幾億資金。周星宇氣得吐血,一病不起,楊偉趁機下手,滅了周星宇。
雪上加霜。胡軍爲了報復周穎芝,找人綁架了周氏的財務總監離直。自從離直失蹤之後,胡軍不擇手段製造謠言,說周氏破產了,別說生產用的流動資金,連工資都發不起了。
短短兩三天時間,周氏股票直線下跌。加上週星宇突然死亡,周氏羣龍無首,亂成一團。西門仁德落井下石,捲了近五億資金,然後逃之夭夭,消失無蹤。
如今的周氏,已經瀕臨破產危機了。趁周氏面臨破產之時,胡軍、鄭文學諸人聯手迫害周穎芝,尤其是胡軍。
自從周氏沒落,胡家居然找到投資人。現在的胡家和四個月之前完全不同了。更可恨的是,胡家吃進周氏的股票,如今持有周氏40%的股票。
鄭家持有15%。只要兩家聯合,就可以成功控制周氏。胡軍和鄭文學就是利用這件事bi迫周穎芝就範。然而,以周穎芝的xing格,即使是死,也不會低頭。
可是,她是周家惟一後人,如果任由周氏落在胡軍和鄭文學手裡,她又對不起周星宇。爲了此事,周穎芝經常被胡軍和鄭文學調戲,周穎芝求助無門,暗地裡,時常哭泣。
“這事兒,我好像要負一點責任。”回想當初的經過,林峰苦笑出聲,如果他離開之前滅了楊偉,並把周家的事全部告訴周穎芝,事情不會變成這樣。
公司沒了,可以重建。可週星宇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僅此一點,他覺得十分內疚,對不起周穎芝。他當初狠一點,果斷一點,周星宇或許不會死。
至少,不會被楊偉那種人害死。曾經的周穎芝是周星宇的掌上明珠。可如今,她卻成了任人欺凌,既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的孤女了。
想到這些,林峰心中涌起一股濃烈殺機。可是,就算殺光胡軍和他的家人,以及鄭文學和鄭家所有的人,又能挽回什麼呢?能讓周星宇死而復生嗎?
周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方盈盈她們都沒有告訴他。是擔心他和周穎芝攪在一起,或是不想打擾他?
殺人不是最好的辦法。
他沉默良久,覺得這齣戲該由何慶唱主角。當初方盈盈用那袋K粉反栽贓鄭文學。一切順利,可何慶爲了貪財,很快就放了鄭文學。
胡軍在家裡是獨子,要滅胡家,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胡軍弄進去。胡家無後,即使有億萬家財,又能如何?更重要的是,必須讓胡軍付出代價,卻不能讓他痛快死去。
林峰接通了何慶的電話,又給方盈盈發了短信:不管你在做什麼,一個小時內,必須趕到周穎芝家裡。我在周家等你。
林峰接了江雁翎,開着江雁翎的車一起去周家。
舊地重遊,林峰感慨萬千。如今的周家,和四個月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了。物是人非,尤其是周家以前那種奢華氣氛,早就蕩然無存。
來周家途中,他和江雁翎聊過。周家出事,江雁翎和方盈盈都知道。她也問過周穎芝,可是,周穎芝還是擺千金小姐的架子,什麼都不說,也拒絕她們的幫助。
本來,方盈盈要主動追查胡軍綁架離直之事。可週穎芝拒絕了。她每次都說,那是周家的事。她自己會處理,不需要外人cha手。
林峰瞭解周穎芝的爲人。即使周家沒落了,她還是那個周穎芝。拒絕江雁翎和方盈盈的幫助,是情理之中的事。事到如今,他責備方盈盈或江雁翎,已經沒有意義了。
方盈盈到了之後,林峰和江雁翎一組,方盈盈和何慶一組。林峰兩人去請離直。何慶兩人去抓胡軍。那對姐妹仍舊留在家裡保護周穎芝。
林峰再次離開周家,讓江雁翎開車,先給金美辛發了短信,讓紅萌趕到周家,然後接通了劉詩詩的電話,讓她追查離直的社會背景,人際關係,以及經濟狀況。
“你……你懷疑離直有問題?”江雁翎放慢車速,從內後視鏡裡困惑看着他,“離直是周氏老員工,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人心難測。鉅額的金錢誘惑面前,不動心的人沒有幾個。”林峰給馬軍發了一條短信:我已迴天金,但今晚有事。空了聚聚。你現在去孤兒院,注意院長几人的安全。
車子抵達臺北壹號小區的時候。林峰接到劉詩詩的電話。劉詩詩說,胡軍綁架離直之前,離直的賬戶突然多了一百萬。是一個外地賬戶匯的。
不過,她查過那個外地賬戶的戶主,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很顯然,這個賬戶有問題。初步估計,他的猜測有可能是正確的,胡軍綁架離直的事即有可能是一齣戲。
“離直,希望你沒有背叛周星宇,否則,你會付出沉重代價。”林峰掐了電話,長長吐了口沉悶之氣,讓江雁翎留在車上,他一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