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自作聰明

對於趙望的抱怨,阮姜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反而只有鹿泉一直在旁邊勸。

“皇上不要生氣,就算是平常百姓家裡難免會有磕磕碰碰,妹妹們尚小是有些不懂規矩,回去我會好好教育一番的。”

阮姜在一邊聽着也不言語,合着好話壞話都讓皇后說盡了。

“榮妃,你身爲皇貴妃,平日裡不穩當朕也就忍了,現在不得了了,憑着自己會幾招功夫直接動粗了,哪裡還有一點貴妃的樣子。”趙望似乎是對阮姜失望透底,語氣裡面都帶着不滿意,“在這麼下去,朕這個皇宮豈不是被你翻了天了。”

“臣妾不敢。”

“不敢?”趙望陰陽怪氣在一邊說道:“朕看你就沒有不敢的事。”

最後趙望摸了摸自己的頭,氣急敗壞的指了指阮姜,“罰你禁足一個月,沒朕的允許不準出長禧宮!”

縱然阮姜有千萬般不樂意,這個時候也是不敢招惹趙望的,在一邊跪下來,“謝皇上。”

鹿泉在一邊還是笑呵呵的,“皇上,這幾日還要挑選秀女,臣妾的身子還沒有好利索,還準備讓榮妃妹妹幫臣妾一把,這個懲罰是不是太過分了,換一個輕巧一點的吧。”

趙望聽了這話思忖片刻,指了指旁邊的淑妃,“讓淑妃幫你吧,朕還覺得懲罰輕了,那就不要一個月了,禁足三個月吧。”

淑妃聽了自然是高興的,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妃子,就算是阮姜被囚禁起來下面還有一個賢妃,管理六宮的事,再排八百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輪到自己。

然而現在這個餡餅就砸到了她的頭上,看來這次還真的來對了。

不等旁人應答,淑妃直接跪在地上,“謝皇上。”

莫名其妙就被禁足的阮姜在一邊不言語,等皇上生氣離開以後才站起來。

淑妃就像是一個戰勝了的公雞一樣,在一邊趾高氣揚的指使長青,“榮妃娘娘已經被禁足了,你還不快點去攙扶她回去,免得路上在出什麼岔子。”

終究是小人得志,這幅嘴臉阮姜太過於熟悉,她本來想再一次懟回去,鹿泉也在一邊發話。

“榮妃妹妹先回去吧,改日本宮再去看你。”

明顯是在和稀泥,害怕再出什麼不必要的亂子。

阮姜給皇后跪了安,在長青的攙扶下出了天元殿。

不過在半路上阮姜就忍不住了,詢問長青關於淑妃的來歷。

“我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她了,怎麼今天她就這麼針對我呢?”

在阮姜的記憶裡,上一輩子確實沒有跟淑妃結下什麼樑子,所以對她的行爲很是費解。

長青在一邊很是無奈,自己家娘娘還不知道到底做了什麼就跟人打了一架,還被罰了禁足。

小聲的在一邊提醒,“娘娘您忘啦,淑妃娘娘的哥哥是寇淮寇將軍啊。”

“這個名字好生耳熟。”阮姜在腦海裡搜索了一番,然後就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因爲好大喜功戰死在南疆的將軍?”

長青一提醒,阮姜就想起來了。

去年年初的時候,南疆被胡人侵犯,朝廷一時之間陷入難題之中。

當時本來都定好是自己的父親掛帥出征,結果那段時間自己的父親生病了,竟然連牀都下不來。

大戰在即,主帥這個樣子很影響士兵的士氣,朝廷大臣便有的上奏,說胡人不用畏懼,殺雞焉用牛刀,請求自己掛帥出征。

這個上奏的人,就是淑妃的哥哥寇準。

可是寇準到底只是帶過城外的巡防營,平日裡守衛的地方是上京,別說南疆的胡人,就算是南疆的馬他都不曾馴服過。

外加中了胡人的詭計,最後戰死在沙場上。

此時自己父親的病已經好了,便主動請纓爲國分憂,打了一個漂亮的打勝仗回來。

凱旋歸來和戰死沙場無人問津形成了鮮明對比,阮天齊回城的時候花團錦簇,全城人都在驚呼。

卻沒有一個人記得在此之前有個將軍爲了保護自己的國家犧牲了。

淑妃恐怕是心涼了吧,然後把怨恨放在了阮姜的身上。

一想到這裡阮姜不知道該可憐還是該生氣,“這個淑妃,明明是胡人殺死了她的哥哥,這個女子不把帳算到胡人的頭上,反而要處處針對我,有這麼好的心機不去對抗外敵,真是太可惜了。”

說着阮姜還重重的拍了一下步輦,拍的還有點手疼。

上一世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人在背地裡暗自搞小動作,不過一直都沒有太過分所以她就自動忽略了。

如今想來那個時候自己還真是心大,要是這個淑妃手段在強硬一點還不知道有沒有後來的事情。

“娘娘,這也是人之常情。”長青在一邊嘆口氣,“我覺得您暫時還是不要跟淑妃娘娘作對了,畢竟她的背後是太后,咱們這裡已經沒有靠山了。”

“原來她的背後是太后啊。”阮姜若有所思的說了一聲。

這麼一來,自己一回宮就碰上太后那事也算是說的清了,這個女人背地裡不知道還要搞多少的動作。

阮姜扶額,重生以後的路反而更加難走了。

不但要拆穿趙桓的狼子野心,還要處處防着淑妃的騷擾。

“沒事,不用害怕她。”好在阮姜這個人就是心大,只不過煩惱了一陣立馬就想開了,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大不了再來一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以後咱們躲着她就是了。”

“不過好在皇后娘娘是向着咱們的。”長青在一邊偷樂,“剛纔在殿上皇后娘娘可是一直爲您說好話啊。”

“她?”阮姜笑笑,手託着頭,“你以爲咱們這個皇后是等閒之輩啊,剛開始我跟淑妃爭吵的時候,她可是一句話沒說,眼看要出事了纔來插一手,鹿泉就是不喜歡麻煩,能當看不見的就當做看不見,你看她對誰都是一副菩薩相,要是真的你給她惹了麻煩,不知道背後怎麼整你呢。”

不得不說阮姜雖然以前並不把宮裡的這些妃子看在眼裡,真的接觸了以後卻把每個人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什麼身體不好不能選拔秀女,這不過是說辭罷了,皇后臉比皇上都紅潤多了。

阮姜轉過頭告訴長青,“等着吧,皇后肯定把這個差事都推給淑妃。”

“那這次淑妃娘娘也算是走運了,要是辦好了說不定還能再升一品。”

說話間已經到了長禧宮的門口,長青小心翼翼的把阮姜扶下來,又聽到對方在一邊吐槽,“還升一級,這件事最難辦了,好好瞧着吧。”

長青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又覺得阮姜說的不會錯的。

被禁足並不是什麼好事,阮姜之前也不過是被禁足三五天,如今卻被禁了三個月。

於是晚上無聊的時候阮姜上了屋頂,擡頭看了看夜空。

今天沒有星星,就連月亮也不過是冒了一個尖。

正當四下無人的時候,她的身後有人輕笑了一聲。

“你在這裡做什麼?”

阮姜回過頭,眼睛彎彎像彎月,“等你。”

“你這個丫頭。”趙望身穿便服,上前一步拿起來地上的包袱,“這是準備離家出走啊。”

“皇上答應好臣妾的,這個月初七帶我出宮玩的。”

“朕是答應你了,不過你準備這麼多東西做什麼。”趙望掂了掂包袱,裡面肯定不止一件衣服,“跟逃荒一樣。”

“皇上不是說要三個月嗎。”阮姜在一邊得意的看着他,覺得顯示自己聰明的時候到了,“這是三個月的行李,我今天回來以後就準備好了。”

“哈哈哈。”聽到這裡趙望笑起來,圍着阮姜轉了兩圈,“此話怎講?朕可是剛剛纔說要禁足了你三個月啊。”

“皇上,本來臣妾是不明白你的意思的。”如果阮姜有尾巴的話,此時應該都已經翹起來了,“不過臣妾回宮的時候聽長青說淑妃是太后的人立馬就明白了,皇上今天罰臣妾禁足並不是覺得臣妾做錯了,只是害怕如果不壓下來這件事,淑妃一下子告發到太后哪裡,臣妾又要吃苦頭了,而三個月恐怕也不是故意說的,皇上肯定是這三個月有事要麻煩臣妾。”

“不錯不錯。”趙望在一邊拍拍手,不得不發出來讚歎,“到底是阮家的女兒,分析的頭頭是道的。”

阮姜開心的看着他,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不過就是分析的不到位。”趙望把行李放在一邊,“朕確實是爲了不讓太后爲難你才和皇后演了一齣戲把你關起來,不過朕不是帶你出去三個月,就算是你這三個月沒事朕還要上早朝呢,朕準備這三個月每天帶你出去溜溜。”

“溜溜?”阮姜愣了一下,怎麼這話從趙望嘴裡說出來跟遛狗一樣。

“沒有什麼任務給我嗎?”

“你又不是朕的密探,也不是朕的手下,能有什麼任務給你。”趙望笑笑,覺得阮姜剛纔的聰明都跑了一樣,又變得傻乎乎的,十分憨厚可愛,“就是覺得你心情不好,帶你出去玩玩,自從嫁給朕以後,是不是已經很久都沒有上過街了?”

趙望對着阮姜眨眨眼睛,裡面就像是有星星一樣,“可惜朕還要上早朝,不然肯定帶你走遍這天下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