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天家的隱私,豈是自己一介普通的小官可以窺視的?自己好奇心太過,恐怕倒黴的就是自己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殿下身邊做好臣子便是了。這位爺雖說眼睛裡面不揉沙子,說實在的有點難伺候。可一碗水還是端平的,只要做好分內事情,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就在劉昌滿心疑惑的時候,那邊的鄭道遠卻是已經到了量。站起身來,雖說身子已經有些歪歪斜斜,卻還強做鎮定的對着黃瓊施禮道:“臣,謝太子的厚愛和賜宴。臣今兒貪杯了一些,使得君前失禮,還請太子殿下恕罪。臣明兒還要出發去西寧州,這酒便不能再飲了。”
只是此時的鄭道遠,雖說神智還算是清醒。可臉便跟火燒一樣,紅得有些嚇人。剛要轉身離開的他,差一點摔倒。好在一邊伺候的兩個婦人,手疾眼快一把將他給扶住,纔沒有讓他當場出醜。只是看着攙扶自己在兩個如花似玉的婦人,鄭道遠重新站穩後卻是堅定的推開了。
見到鄭道遠已經有些失態,知道時辰已經到了的黃瓊,卻是趁機開口道:“鄭大人一向爲人穩重,這次如此失態,看來鄭大人是真醉了。鄭大人孤身一人,身邊兩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便是回到自己府邸,寡人也不放心。這樣,今兒鄭大人就暫時不要回去,留在宮中歇息便是。”
說罷,對着站在鄭道遠身邊,因爲被推開,多少有些顯得尷尬的兩個婦人,使了一個眼色,假裝生氣道:“你們兩個在那裡發什麼呆?還不趕快攙扶鄭大人去休息?鄭大人是國之幹臣,更是寡人今後還要借重的能員幹吏。你們兩個今兒若是伺候不好,寡人定當重重的治罪。”
聽到黃瓊的吩咐,兩個婦人不敢怠慢,急忙攙扶起此時已經有些迷糊的鄭道遠離開。而看着被兩個婦人攙扶走的鄭道遠,劉昌一臉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之後,纔對黃瓊道:“殿下,鄭大人性子固執又清高,是那種強壓着頭都未必喝水的人,您這麼做,搞不好要適得其反。”
劉昌這番話,讓黃瓊不由得微微一愣。一想到鄭道遠爲人,原本就有些後悔的心思,此時倒是更加的後悔。這個傢伙爲了大姐,這麼多年一直孤身一人。別說娶妻生子,就是連侍妾都沒有納一個。當年做鳳翔知府的時候,就連郡王府都不看在眼裡,絲毫不給當地宗室面子。
這些事情足可以見,此人性子之堅韌。一個大男人,身邊這麼年沒有一個女人,卻依舊苦苦等待。便是官職做到了這個位置,身邊就連一個妾都沒有。在朝中那些妻妾成羣官員之中,可真的是鶴立雞羣。對於這樣一個清高的男人,自己這麼做,到是有些強壓牛頭逼着牛喝水。
不過這個傢伙,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足以說明他責任心還是有的。再不濟,也不至於是那種吃乾淨抹嘴後,提起褲子不認賬的人。自己給他納妾,其實倒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他去西寧州,身邊沒有一個女人照顧總歸是不行的。現在的西寧州,可還是人煙稀少的地帶。
當初朝廷設置西寧州,只是爲了牽制青塘吐蕃而設置的節鎮。雖說是隸屬於隴右路的直隸州,可漢人並沒有多少,大多數都是一些其他民族。那裡駐紮的備藩軍數量,還要遠超過當地的漢人百姓。那裡高反,嚴酷的氣候,以及相對惡劣的生活環境,都是尋常人難以忍受的。
去西寧州那個地方待上三年,黃瓊對鄭道遠這個常年,都生活在平原地區,恐怕連高山都沒有怎麼爬過的書生,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是四十多歲人了,在這個普遍壽命都不高的年代,鄭道遠身體在內地,倒還算年富力強。可到了西寧州那裡,卻是未必能經受住考驗。
做到二品大員,尤其是還是在邊地。按照朝廷定製,鄭道遠是要配屬自己親兵的。他自己身邊,也有書童與僕人。可這羣大老爺們,心思終歸沒有女人細膩。照顧人上與女人相比,還是差的太多。自己想要給他安排兩個侍妾,就是爲了好好照顧他的身體,別出現什麼意外。
這個鄭道遠雖說與大姐,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這個人的才幹和能力,畢竟還是很得自己器重的,自己希望他能走的更遠。自己派讓去西寧州是挑重擔去了,並不是要他出什麼意外。他與大姐的事情,雖說有些對天家的顏面不好看,可畢竟還沒有到要殺人滅口的地步。
自己更希望他能保重身體,身邊又兩個知冷知熱的人,能在那個偏遠的地方照顧好他。想到這裡,黃瓊倒是又有些自信起來。他放下酒杯,對着劉昌道:“鄭大人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先考慮好你自己事,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這段日子,每日去李大夫那裡鍼灸一次。”
“等你治好了,寡人也會同樣賞賜你。現在接着喝你的酒,不過不許喝多了。今後喝酒要有節制,不許在喝多。記住,你是朝廷的一名官員。無論是外放,還是在中樞,都是一名官員。是官員,手中或大或小,多少有些一定的權利。飲酒不知節制,就很容易被人鑽空子。”
黃瓊一番話,讓劉昌臉色微微一變。只是一想起家中的妻子,他拱手道:“殿下,臣家中已有賢妻,又有了三個子女。臣不能在對不起,這些年陪臣吃了那麼多苦,一直都不離不棄的賢妻。臣已經真的知道錯了,那個事情以後都保證不會再犯,實在希望殿下收回這個成命。”
對於這個傢伙的話,黃瓊卻是搖了搖頭道:“此事,原本就是貴夫人所請,寡人只是順水推舟罷了。但在知道你的病因,寡人倒是認爲這件事,你夫人還是有先見之明。此事你不要再說了,寡人已經定下了,不會再做任何的更改。此事,寡人認爲還是提前做一些防範爲好。”
被黃瓊這頓訓斥,劉昌明顯有些尷尬。隨着鄭道遠的離去,原本對酒這玩意就沒有什麼興趣的黃瓊,自然沒有再喝下去的興趣。黃瓊放下了酒杯,劉昌自然也不敢再喝了,這頓送行宴到這裡便結束。第二日一早黃瓊起身之後,卻愕然發現昨兒半夜,鄭道遠居然就離開了。
因爲是半夜,按照宮中定製,宮門落鎖之後便不能再開。鄭道遠沒有離開能離開皇宮,便在宮門口處蹲了半夜。今兒早上宮門一開,便離開了皇宮。等到黃瓊找來那兩個婦人才知道,鄭道遠昨兒夜裡在進入到,自己給他安排的院子後,直接將攙扶他的兩個婦人推了出去。
昨夜他寧肯拼命喝水,甚至將自己腿都掐青了,也沒有碰過二婦人一下。在自己勉強清醒過來後,便立即離開了自己安排的住處。寧肯在宮門口,冒着寒風凍了大半夜,也不肯回到自己給他安排的住處。搞了半天昨兒晚上,這個傢伙是在自己面前,給自己演了一齣戲。
昨兒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醉,而是在自己面前裝醉。他應該是已經感覺到,酒裡面有些不對,爲了避免出醜刻意演出來的。昨夜的表現,倒也說明這個人的自我控制力,真不是一般的強。而且說明了這個傢伙,嗅覺不是一般的靈敏。這個人放多遠,倒可以讓自己足以安心。
站起身來,黃瓊吩咐人立即將鄭道遠請來。只是被派去出去請人的太監,回來奏報卻告訴黃瓊。鄭道遠今兒一大清早,便帶着身邊的隨員離開了西京。而且根據守城門的士兵所說,鄭道遠一行人騎的都是快馬。太監奏報之後,便又請示是不是派人,去將鄭道遠給追回來。
聽到鄭道遠居然像是逃難一樣,一大清早便逃離了長安城,黃瓊也只能搖頭苦笑。擺了擺手,示意那個奏事太監退下去之後。倒也有些鬱悶,感覺到如今自己被鄭道遠,給當成瘟疫一樣躲避了。這個傢伙走的如此匆忙,匆忙到就連自己,給他安排那三百親兵,都沒有帶走。
黃瓊吩咐那三百,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親兵,立即備足乾糧與飲水,去追上落荒而逃的那位鄭大人。那個傢伙雖說跑的快,可畢竟是文官,不是常年騎馬的武將。雖說騎了快馬,可畢竟身體素質在哪兒擺着呢。估計跑一陣,就要停下來休息。這個時候再去追,也是來得及的。
待傳事太監,一路小跑着去傳他的手諭後。黃瓊看了一眼,此時還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婦人。擡了擡手示意她們起來。這件事,本身就不能怪罪她們,自己又何苦爲難她們?而聽到黃瓊示意自己起來,語氣裡面也不想要追究她們的責任,兩個婦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其實,此時的黃瓊對鄭道遠倉皇而逃,雖說嘴上並沒有說什麼,可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接連被那個傢伙連耍了兩次,換了誰心裡面都不開心。更別提,這段時日裡面在西京獨自秉政,幾乎可以說在西京,成了是一言堂的黃瓊,多少已經養成了一些獨斷專行的性格。
而昨兒到現在,被鄭道遠這個事實上的姐夫接連耍兩次,以黃瓊如今的地位,他又豈能容忍得了。只是礙於顏面,還有對這個傢伙才華的珍惜,這才讓黃瓊勉強忍下來。面對着兩個如花似玉婦人,黃瓊雖說嘴上說無罪。可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將怨氣,發到了兩個婦人頭上。
兩個婦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壓到了書案之上。三下五除二,衣物便被撕扯乾淨。黃瓊根本就沒有理會兩個婦人的感受,直接折騰了起來。原本帶着兩個婦人前來回話的董千紅,見到眼前的一幕多少有些驚呆了。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腦袋卻是被一把向下按去。
就在黃瓊變着花樣,折騰這三個女人的時候。帶着進宮來的張巧兒,前來找黃瓊的蔡氏,到殿門外聽到裡面聲音不對,卻是輕微的嘆了一口氣。拽了拽身邊正要太監通秉的張巧兒一把,示意她這個時候千萬別進去打攪。否則,現在有了身子的她,搞不好也要被攪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