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燙手山芋一樣的官職

不過妻子的那些擔心,對於朝政更加了解的劉昌,也是心中清楚的。更加知道,妻子的擔心並非是一點道理沒有。若是皇帝真的有一天,與這位爺真起了隔閡,首先倒黴的肯定是自己這樣身邊人。太子一天沒有繼承大統,便永遠都是太子,真正大權還是都在皇帝手中。

尤其是當今皇帝,自從秉政以來一貫的循規守舊,從來沒有什麼變通。而這位儲君,自己今兒與他談話時候,發現他變革的心思很強烈。這父子兩個人,很容易因此事起隔閡的。自己倒是無所謂,可萬一連累家人又該如何?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劉昌心中一時不敢確定。、

別看自己現在做着官,可妻子這些年,沒有少跟自己吃苦。自己與那些有家世支撐的官員不一樣,自己父母就是普通的農村小地主。家中不過百餘畝地,便是自己讀書都是勉強支撐下來。又那裡有什麼閒錢,去幫着自己填官場這個大坑?更何況,家中還有其他兄弟。

父母不可能將所有的家產,都拿出來給自己。而一個七品官的俸祿,在這水貴三分的西京城什麼都不是。一年的俸祿,除去房租和人情往來,在家中開支,根本就所剩無幾。父母雖說沒有跟着自己到任上,一直都在家鄉跟着弟弟生活。可一年,多少還是寄回去一些。

家中的親戚,知道自己做官,時不時的也要來打一些秋風。再加上以往俸祿總是拖欠,每年領六成是慣例,最差一年只有一半。那些手中有着實權的官員,對於俸祿發齊不發齊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即便一文俸祿不發,人家一樣富得流油,關鍵苦了他們這些窮京官。

尤其是手中沒有什麼實權的西京諸衙門官員,更是苦逼的很。直到今年這位前英王,新儲君秉政之後纔好賴發齊。之前拖欠的,也折成現錢給補發了一部分,家中才略顯寬裕一些。在之前,家中雖說沒有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可也就比一般小門小戶強不了多少。

甚至在某些方面,還不如那些人家。自己一個七品官,家中連一個僕役都請不起,凡是都要靠着妻子親力親爲。妻子這些年,作爲一個官太太,一直都穿的很寒酸,幾年都不捨得扯上一身新衣裙。身上佩戴的首飾,還都是妻子當年的陪嫁,最好的也不過是一支玉釵。

妻子跟着自己這麼多年,吃了這麼多的辛苦。自己又怎麼忍心,讓她跟着自己再受任何的牽連。自己明知道,自己現在便投靠,這位其實根基遠還未穩的新儲君,說白了就是一場賭局。賭贏了,自己飛黃騰達預期可待。但一旦賭輸了,卻是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見到丈夫沉默,他的妻子卻是也沉默了。自己丈夫可謂是滿腹才華,這一點作爲枕邊人她還是知道的。可這十年爲官生涯,卻依舊是在各個閒職上打轉轉,始終未得到過重用,滿腔的才華無處發揮。丈夫心中一直積滿了鬱氣,尤其是近幾年來,丈夫越來越沉默。

如今被當朝儲君看中,實在是一個難得機遇。一旦錯過了,恐怕就要後悔終生。丈夫雖說沒說話,可自己知道其實沉默,代表着他的心已經動了,之所以遲遲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丈夫這種不爲了自己官位,什麼都不顧的做法,更多爲家人考慮的做法讓她感動。

沒有像那位鬧成了西京最大笑話的節度副使那般,爲了升官連自己老婆、女兒、兒媳外加小妾,都送了上去要強不知道里許。心中更多是自己,還有這個家。雖說這些年,跟着他吃了一些苦,可在他心中,自己還有這個家,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有這一點便是足夠了。

猶豫了一下後,儘管心中充滿了擔心,但她還是對着丈夫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其實這件事情那裡由得我們選擇?他是國之儲君,如今既然看重了你,那裡還有你說不去的權利?我不求你做多大的官,只求你凡事要爲我們娘三個多考慮一些,行事不要過於操切與魯莽。”

聽到妻子,這番不是支持的支持的話。劉昌心中將妻子摟得更緊一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濃濃的感激之情。感受着懷中妻子驚人的豐盈,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與妻子行房過,此時心中對妻子的支持極有感激之情,更多是歉意的劉昌不由得有些動情,張口吻住了妻子。

只是雖說滿心想要補償妻子,但怎奈實在是耐力有限。還不到盞茶時分便了事的劉昌,只能用歉意的眼光,看着雖說年過三十,卻依舊風韻猶存,姿色極其豔麗的妻子:“對不起,又讓你失望了。明兒我還是想想辦法,再找幾個大夫,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方子。”

自己興頭剛上來,結果丈夫還是如往常一般,短短的時間之內便啞火。任自己如何百般侍弄,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再一次失望的劉妻,看着丈夫充滿歉意的目光,其實已經習慣丈夫這個樣子的她,也只能溫柔的搖了搖頭:“睡吧,別想太多了。這種事強求不得的。”

對於妻子的溫柔,劉昌滿心的歉意。當初自己從署理知縣的位置上,被調回西京之後,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有股子懷才不遇心火,沒有辦法傾訴出去,回到西京不久便大病了一場。雖說在妻子苦心照料下,纏綿病榻三個月後痊癒。但在牀笫之上,卻是再也沒有振作起來。

就算全力支撐,也不過勉強能支撐盞茶時分。這兩年也暗中找過幾個大夫,方子也吃了無數,卻是總不見效果不說,反倒是還越來越差。妻子跟在自己身邊,幾乎等於守了活寡。可妻子依舊沒有一句怨言的,任勞任怨伺候自己。爲了避嫌,平日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越想心中歉意越重的劉昌,看着姿色依舊豔麗,卻日漸顯得憔悴的妻子。在有心無力之下,也只能緊緊的將妻子摟在懷中。而他的夫人,這幾年也習慣他的無能爲力。只是靜靜的依偎在丈夫的懷中,什麼都沒有說。對於她來說,這只是這些年來家中壓抑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兩夫妻雖說緊緊摟在一起,可卻誰也沒有在說話。良久,劉妻發出輕微的一聲嘆息。聽到妻子這聲輕嘆,心中更加的難過。作爲丈夫,他這些官場蹉跎,調來調去卻始終在七品職位上打轉轉,始終沒有能夠升上去。好不容易做了知縣,可一任都沒有做完,便被人排擠下來。

這幾年的官場生涯,非但沒有能夠讓家人跟着自己享福不說,還讓妻子一直在跟着自己提心吊膽。妻子沒有想過大富大貴,可自己作爲一個丈夫,卻始終沒有能夠給她一個安穩生活。妻子從來都沒有過任何怨言,更是從來沒有讓自己爲家事操心過,兩個孩子也照顧得很好。

現在更是連夫妻之間,最基本牀榻之事都有心無力,自己真的是一個無能之人。想到這裡,原本還有些在猶豫的劉昌,心中突然決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自己不盼望着做到極品大員,但至少也要爲妻子弄一個誥命,以補償妻子這些年來的心酸,以及自己的無能。

而此時,正在萬春殿內看二路關於今年秋收,以及難民返鄉情況摺子的黃瓊,自然沒有想到,劉昌夫妻兩個有這麼一番對話。也許是當局者迷,劉昌這個也算是幹才的官員,對有些事情大方向上,還沒自己老婆看得透。更沒有想到,讓劉昌下定決心的居然是對妻子的虧欠。

放下手中的摺子,黃瓊心中不禁輕嘆一聲。今年雖說到了年中,二路旱情都有了一定的緩解,沒有形成連續的旱情,可今年秋收依舊不容樂觀。無論是隴右還是陝西,至少到明年年中,糧食的缺口依舊很大,都需要大量的調入糧食。維持到明年年中,還需要十萬石以上。

隴右路的隴南情況好一些,但其他地方還需要大量的糧食賑濟。陝西路的延安府,西部的幾個州縣同樣如此。而當初劉傑督軍在延安府時,可不單單是強搶民婦,曾經大勢縱兵劫掠。原本遭災就異常嚴重延安府西部諸州縣,此次更是受到了兵災,兩重災難之下損失異常慘重。

原本在去年大旱之中,沒有逃難的百姓,也紛紛開始做了流民。如今劉傑雖死,可給延安府西部諸州縣,帶來的傷害遠還沒有清理,造下的餘孽依舊還沒有消除。曾經人煙稠密的,延安府西部保安、安定、吳旗三縣,到現在幾乎已經到了百里無人煙,虎豹遍地的地步。

若不是統帶西京大營軍馬,配合他作戰的那位西京殿前司副指揮使,壓制西京大營的軍馬沒有捲入進去。甚至爲了避開被影響,單獨進駐花馬池,恐怕這三縣連根草都剩不下。三個縣現在新知縣遲遲選拔不出來,一個正七品知縣,居然滿西京大小官員沒有一個敢接任的。

若是在平時,這三個知縣的職位丟出去,恐怕這些傢伙人腦袋得打成狗腦袋。可如今的這個時候,這三個知縣位置卻成了燙手山芋,誰都不願意接。急於休養生息,醫治連續遭受旱災與兵災創傷的這三個縣,卻又不能隨便的選官。這個局面非能員幹吏,根本不足以勝任。

想到這裡,黃瓊心中不禁有些煩躁。對那位陝西安撫使,多少有些惱火。這個傢伙之前不說,自己在寧夏府待了那麼長的時日,他一個字的摺子都沒有。如今劉傑已誅,他卻跳出來將這些事情都抖落開了。若是自己在寧夏府的時候,他便將此事上奏,自己又何苦如此被動?

就算卓如孝這個地方官,全力替劉傑瞞着,可他作爲一路首憲的安撫使,長達幾個月時日之內,就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這可能嗎?就從這一點,他這個安撫使當的就不合格。甚至可以說,混球一個。如果自己不處置了劉傑,恐怕這個混球還要替那個傢伙,繼續隱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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