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老狐狸

想明白這些的範劍,看着背對着自己,不知道在琢磨什麼,說完那番話之後,頭都沒有回一下的黃瓊。知道自己現在不表態,肯定便要捲鋪蓋走人的他,急忙道:“王爺,這次是劍處理事情時,有些不太恰當。將家事放在了國事之上,沒有將王爺的事情擺在第一位。

“只是這次劍絕非是有意爲之,實在是另有苦衷。王爺,這次範家要給王爺,要給朝廷一個交待是必然的。而範家搞出此事的那個長老,不是別人正是劍兄弟的堂叔。劍這個堂叔,雖說常年主持西北事務,極少回範家本家。但因爲範家一年的利益,大部分來自西北。”

“所以,動此人便是家祖也相當忌諱。而此次,他私賣糧食給叛軍,範家又不能不給朝廷至少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而劍又擔心,過於重視親人的家兄心軟,在處理此事的時候手下留情,達不到朝廷滿意標準。而此事滿朝的王公大臣,還有宗室諸王都在看着王爺怎麼處理。”

“此事處理不好,會給王爺臉上抹黑,甚至是被某些對王爺心懷不滿的人,認爲是王爺在包庇範家。這對王爺的聲譽,會帶來很不利的影響。如果在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更會給王爺帶來無數的麻煩,甚至還是後患無窮。在所以纔不得不留在西京,配合家兄處理此事。”

“因此劍才耽擱了回程。王爺對劍的心思,劍還是明白的。請王爺放心,此事如今已經基本瞭解,那個上老已經收到了制裁。今後劍一定不再參與範家任何事情。全心全意留在王爺身邊,爲王爺效力。還請王爺,看在範劍這一年來,爲王爺忠心耿耿份上,再給劍一次機會。”

對於範劍的這番即抓住了重點,卻又未抓住太多重點的回答,黃瓊是卻搖了搖頭:“本王,要的不是這些。範兄,你是範家的兒子,這一點走到那裡,你都沒有辦法否認。本王若是讓你真的不見自己父母,徹底與範家做一個瞭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本王雖說明知道,你一直都在私下裡面,與範家偷偷的聯繫,但本王從未說過一句苛責的話。而你知道,你與範傢俬下里面聯繫,真的就做到天衣無縫嗎,當真就一點無人知道嗎?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京城,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盯着你。”

“你知道,本王爲你擔了多少風險?你在本王身邊時日已經不短了,應該知道皇子與商人,還是你們範家這種富甲天下的大富豪,交往密切是一個什麼結果?也就是老爺子如今對本王還算是賞識,若是換了別人早就奪爵圈禁了。甚至自己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此次事件,你滯留長安長時間不歸。知道的人,是認爲你在一心爲公、大義滅親,是爲了朝廷。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留在長安,是爲了給長安諸有司衙門施加壓力,讓他們輕輕帶過,高舉輕放呢。你真當你是本王的人,這天下就沒有人知道?還是真的能夠遮人耳目?”

“南鎮撫司查別的事情不見得賣力,在這件事情上可是賣力的很。告訴你,現在恐怕在京城,謠言已經滿天飛了。老爺子那裡,彈劾本王縱容門人干涉有司的奏摺,估計堆都快要比你高了。你當本王現在監國秉政,就真的天下沒有人能制約得了,還是當本王已經坐穩了?”

“告訴你,老爺子現在用本王,但也最防着本王。此次隴右平叛作戰,南北鎮撫司爲何不聽從調遣,在配合上如此的動作遲緩?爲何本王抵達陝西之前,西京大營的精兵便已經調出三成?陝西節度使,對本王避而不見?只留下一個沒有實權的節度副使,在長安應付本王?”

“眼下寧夏府的叛亂,已經全部平定。陝西節度使劉傑帶着的那萬餘大軍,爲何還駐紮在延安府,遲遲不肯撤回西京?你真當老爺子,對本王信任真的是無底線的?你也太小瞧老爺子了。老爺子現在的確只留宿聽雪軒,對本王的母親的寵愛有加,基本不踏入其他嬪妃寢宮。”

“別忘了,他曾經獨掌乾坤二十餘年。一旦涉及到軍國大事,他又豈會真的全部聽母親的?在帝王心術上,本王在他的面前屁都不是。別看老爺子現在給本王放權,可這個權利是他給的。真正的大權,還在他的手中掌握着。中書省、六部尚書,殿前司那個是本王動得了的?”

“南北鎮撫司,甚至本王就連過問,都不能過問一下。即便再讓本王不滿意,可本王連追責都沒有辦法。本王不是天縱奇才,不可能在基本上沒有自己班底的情況之下,在短短大半年之內,便將朝政牢牢的掌握住。他給本王的那些權利,收回去不過就是一道聖旨的事情。”

“你在外,代表的不單單是你個人,而是英王府。別忘了,你是範家子弟,但更是本王身邊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的是本王。你兄嫂趕到長安,你本就應該立馬抽身而退。即便不趕到環州,至少也應該去慶陽府。可你怎麼做的?滯留長安,長達整整兩個月未歸。”

“你讓別人會怎麼想?讓這天下的文武百官,又會怎麼去想?看着吧,老爺子的聖旨,這一半天,估計也就改到了。還有,你留在本王身邊,範家的事情本就不應該再去參與。本王讓你與範家徹底脫鉤,那是強求你了。但範家的事情,你還跟着參與便是犯了天大的忌諱。”

“你如此放不下範家,如果有一天,朝廷或是說本王,與範家站在對立面上,你又該如何自處?常言道:關係則亂,你真的能做到置身事外?恐怕未必。本王將範兄當成自己的兄弟,也是身邊最爲得力的人。不希望你反倒是成爲範家,安插在本王身邊按的一顆釘子。”

“範兄,不是本王過於苛責,而是本王現在如履薄冰,每一步走得都異常小心,甚至是誠惶誠恐。範兄你若實在做不到與範家脫鉤,哪怕是本王再惜才,卻也只能忍痛割愛了,禮送範兄回襄陽了。放心,本王不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不會做出傷害到範兄性命的事情。”

黃瓊這一番話,說得範劍渾身冷汗更是直冒。幾乎癱軟在椅子上,良久才道:“王爺,此事劍的確考慮不周,沒有顧全到王爺。可劍對王爺,也是忠心可鑑的,還請王爺在給劍一次機會。劍不求青史留名,更從來都沒有奢望過拜相,只求能跟在王爺的身邊效力一輩子。”

範劍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之中的一絲哀求之意,黃瓊不是沒有聽出來。但黃瓊雖說有些心軟,卻沒有立即的回答他。此次範劍滯留長安長達兩個月,黃瓊相信並不是他要打着自己旗號,在處理此事時對陝西官府施壓。甚至留在長安,都未必是他自己的最初想法。

對於範劍性格,黃瓊還是很清楚的,他並非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恐怕能讓範劍在範刀夫婦趕到長安後,還違背自己意願留在西京,只有範家那位家主。搞不好,範劍留在西京那兩個月,範家的那位家主本人極有可能就在長安。他留下範劍,是爲了試探自己對此事的態度。

甚至有可能,利用範劍對自己的熟悉程度,想要獲得處理此事的主動權。那位範夫人首先來到靈州,原因恐怕不單單是她自己所說的那些。搞不好就是那位家主所派出來,試探自己真實意圖的。至於之所以派那位範夫人打前站,因爲她的身份即貴重,但也不算那麼的重要。

她只是範家長孫的妻子,即不是管家夫人,也非直系的繼承人。即便與自己達成什麼東西,範家如果接受不了,在撕扯協議一推六二五的時候,會便利的多,更不會給人留下什麼口實。至於範刀今兒的來訪,恐怕是在得到妻子帶回去的口信之後,範家做出的最後決定。

因爲對於範家來說,作爲長子嫡孫,範家鐵定繼承人,已經掌管了範家大部分生意的範刀出面。與那位實際上,只掛了一個長孫夫人頭銜,其實在範家恐怕並無什麼實權的範夫人,出面完全就是兩碼回事。範家這次派出範刀前來,其實便已經基本上同意,範家與自己合作。

自己與那位範夫人那三天,雖說那個女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可也變相的表明了她的態度。而自己也沒有談這方面的事情,但恐怕表現也足以表明自己讓步的意思。尤其是臨別之時她的話,自己沒有說什麼也就基本上等於默認。恐怕這些,這纔是範家這次派範刀出面的原因。

與聰明人說話,很多時候一個眼神都已經明白彼此意思。那位範夫人,真的是這世間罕見的慧女子,智商情商都很了得。那三天時間之內,兩個人之間對話雖說不多,但依舊摸清楚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想起當時的活色生香,還有懷中的軟香軟玉,黃瓊不由得一陣陣的失神。

不過,黃瓊失神也只是短暫的,隨即便想到,這次範刀能來便足以說明範家的態度和最後底線。那就是隻要自己不徹底吞併範家,將範家變成自己的附庸,範家與自己合作是可以的。自己今兒對範家提的兩個要求,範家都是能接受得了的。至於回去請示,不過一個藉口罷了。

而那位家主之所以強留範劍在長安,初衷除了爲了試探自己的態度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在等着第一波試探的範夫人,給他帶回去的自己答覆。如果滿意便將範劍送回來,留在自己的身邊,作爲範家送到自己身邊的人質也好,擺明範家一個態度也罷。

甚至是安插一個釘子,也未必不是沒有那個心思。如果不滿意,範劍這次恐怕根本就不可能再回來。搞不好,範劍會直接被送到某個地方隔離起來。真是一隻老狐狸,人家是狡兔三窟。他卻是無所不用其極,就連自己的孫兒、孫媳,都成爲他拿出來與自己對峙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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