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真的假不了

燒掉手中的賣身契,黃瓊看着對自己燒掉他賣身契舉動,有些不知所措的宋之喚,對他笑了笑道:“你要是馬上都懂了,你也就不是你了。你先下去休息,等到有消息我會賈先生告訴你。”

“這段時間裡面,我的話你好好琢磨一下。哦,那匹青海驄也要儘快的治好。需要什麼,儘管去賬上支取。”

聽到黃瓊下了逐客令,想要說什麼的宋之喚,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過身默默的跟着李海走了。而黃瓊沒有理會李海離開之前,要傳膳的話。只是告訴他,賈權回來之後,讓他立即過來見自己。讓廚房準備幾個小菜,等賈先生回來與自己一同用膳。

待李海轉身下去後,黃瓊看着書房內的燭火,靜靜的陷入了沉思。宋之喚的那番話,黃瓊雖說表面上表現的風輕雲淡。但實際上,聽到瑞王居然插手其中,黃瓊那裡還能靜下心來?宋之喚父親是肅州羣牧監的都知監,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除了戰馬什麼都不產。

瑞王派人去他那裡,究竟是意圖何爲?難道是想要從他手中購買戰馬?否則,一個就藩鄭州的親王,沒事派人千里迢迢跑到肅州做什麼?要知道,肅州那裡雖說靠近回鶻。但無論與回鶻交涉,或是商道、民政,都不是他一個羣牧監都監該管的。

那是軍事上分別歸玉門關都統,肅州兵備使管轄,民政則由肅州知州負責。在上一級,民有隴右路安撫使,軍有隴右制置使和節度使管轄。除了屬下的這幾個馬場,他這個都知監什麼的管不了。瑞王便是想要與回鶻私下通商,也輪不到找他一個羣牧監。

瑞王找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買馬。如果瑞王想要買幾匹好馬自己乘用,恐怕宋之喚的父親,也不會愁眉不展。就算瑞王他想要走私,但他要買馱貨的駑馬,根本用不到去找羣牧監。

從今天京兆府馬市的情況來看,瑞王根本就不用出河南,就能買到足夠用來馱貨的駑馬。他去找羣牧監,甚至在被拒絕之後下如此重手。恐怕除了要買戰馬,而且數量絕對不小之外,恐怕絕對沒有別的了。

他一個就藩在外,按照所謂的祖宗定製,除了百餘人的護軍之外,不得蓄養任何軍隊,甚至連武官都不得接觸的親王,要買這些戰馬會做什麼?能夠做什麼?難道瑞王真的就等着中宮晏駕的那一天?

只是黃瓊隱隱約約的感覺,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瑞王如果真的有造反心思,他怎麼會千里迢迢的跑到肅州去買戰馬?與那些拉車、馱貨的駑馬不同,軍馬一向都是朝廷嚴控的。

他跑到幾千裡之外的肅州買馬,不用說羣牧監會不會答應這種掉腦袋的事情。就算那個宋之喚的父親答應了,可他又怎麼弄回來?從肅州到他就藩的鄭州,可謂是幾千裡的距離。中間不僅河西走廊有大量的駐軍,而且駐軍還分爲邊軍和地方衛軍。

在加上各地的官府,他就算買到戰馬,除非他手眼通天,能讓沿途的官員都聽他瑞王府的,否則一路上也根本就運不回來。甚至有可能連河西走廊都出不了,就得事發。私下買軍馬,無論是做什麼都可以說與造反無異。

一旦報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那裡,就算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在偏心眼,在念及與中宮的情分,恐怕也容不了他。歷朝歷代都是如此,無論皇子如何的受寵,母親地位如何的尊崇。但一旦涉及到謀反,沒有一個皇帝會顧念到父子之情的。天家無父子,這話並不是說說而已。

自己這位二哥會有這麼愚蠢,自己暴露自己有造反的念頭嗎?恐怕這是不可能的,能與太子鬥這麼多年的人,又那裡會那麼的愚蠢。賈權對瑞王評價過其貪婪、霸道,但卻從來沒有說過他愚蠢。

一個聰明的人,是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的。所以黃瓊可以斷定,如果瑞王真的存下造反的心思,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自暴其意做法的。只是這其中,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文章?如果真的不是瑞王做的,那麼背後那隻手究竟是誰?是不是與給自己下藥的人,是同一個人?

黃瓊一邊胡亂猜測着,一邊等待着賈權的返回。只是賈權這一去,卻是直到辰時才返回。聽到李海說起,黃瓊一直都在等在自己一同用膳,賈權顧不得休息,連忙來到黃瓊的書房。見到黃瓊果然在等自己,賈權連忙道:“王爺,權姍姍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對於賈權請罪的舉動,黃瓊微微一笑示意李海馬上把晚膳端上來之後,才擺了擺手道:“無妨,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多等一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自入府以來,我們還沒有一起吃過飯。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陪我一同用膳。”

聽到黃瓊的話,饒是一向以急智自豪的賈權,也實在搞不懂這位年輕的王爺,不僅已經這麼晚了還在等着自己不說,居然還讓自己陪着吃飯,究竟有什麼樣的想法。不過黃瓊既然說了,賈權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等到手腳麻利的李海,佈置上幾道雖說不算豐盛,但也算是精美的小菜後,賈權才知道黃瓊是真的要請自己吃飯。在揮手示意李海退出去後,黃瓊親自執壺給賈權倒上一杯,前次永王帶來的蜀中好酒後才道:“我不善飲酒,先生自斟自飲便是。”

見到黃瓊如此舉動,賈權更是被搞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過黃瓊不說,賈權卻是猶豫了一下後道:“王爺,您的事情,永王已經答應並吩咐了下去。他保證只要人還在京裡面,三天之內給您送過來。只是,那個宋之喚的話和他的身份,您真的相信嗎?”

賈權的這番話,讓正在輕輕咀嚼着一塊羊肉的黃瓊微微一笑,待口中羊肉下肚後才道:“相不相信倒是無所謂,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先生出去這麼長時間,不是應該已經調查明白了嗎?”

黃瓊的話音落下,正在喝酒的賈權不由的一愣,口中的酒從嘴邊滑落下來都不知道。他沒有想到,自己去了這麼長時間究竟做了什麼,居然被黃瓊判斷的一清二楚。被猜出自己想法,賈權多少有些尷尬。

看着有些尷尬的賈權,黃瓊用公筷給賈權夾了一片燴魚片後,才道:“說吧,查的究竟怎麼樣?我不是說這個案子,你那幫朋友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只在京城就能將這件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我說的是什麼,你應該心裡面清楚的,當時你不是也在遲疑嗎?”

被黃瓊揭了老底的賈權,這個時候反倒是坦然了起來,將手中酒杯中的酒一口倒進口中,順手擦了擦嘴角的殘酒後才道:“王爺說的沒錯,權自永王府出來之後,的確去了一個刑部的老朋友那裡,調查這個宋之喚的話是否真實。”

“他在某些事情並沒有說謊,肅州羣牧監都知監宋公良,的確被參私下出售戰馬給党項人,被皇上下令甘州府索拿進京。但皇上並未讓人捉拿其全家,只是讓人將其索拿進京問罪而已。而他究竟有沒有罪,未經過三司會審,皇上那裡還沒有定案,更談不上株連九族。”

“也就是說,皇上只命人將其索拿進京,但根本就沒有牽扯到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究竟怎麼去的長安,現在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宋公良在長安自盡這事,倒是的確是真的。至於他妻子在他死後,於黃河上跳船身亡倒也是有的。”

“宋公良自盡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刑部和御史臺突然有人上摺子,說他是畏罪自盡。如果內心無鬼的話,一路都已經走了過來,卻爲何已經快要到京兆府,可以伸冤的時候,突然自殺?只能是自感罪孽深重,無顏面對君父才如此。”

“接到奏摺,皇上沒有自己處理,而是批轉給了太子,讓太子處置此事。太子並未經過任何的審訊和調查,便直接給其定罪。雖說本人已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家屬中的女子沒入教坊司,男子全部由官府發賣爲奴。”

“原本太子定的處置中,還有將其戮屍傳首。但上報到皇上那裡,卻被皇上給否了。皇上的意思是到此爲止,也不在追究家屬之罪。但太子卻是堅持要將家屬官賣爲奴,以警示天下官員。最後皇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最終還是同意了太子的這個處置。”

“不過,權在刑部的那位老友與我說,他感覺這個案子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他與宋公良是同年進士,及第後又同被發在戶部觀政,對此人甚爲了解。此人生性謹慎,爲人處事也算是公道,爲官也一直算是清廉。”

“此人在戶部觀正後,除了外放一任提舉茶馬使之外,一直在戶部和各路轉運司任職。因爲其多年在戶部和各轉運司任職經歷,可謂是我朝爲數不多的理財能手之一。在前年被調任到肅州羣牧監任都知監之前,政績考覈一直都是甲等。”

“我那位老友雖說不知道,事發之前瑞王曾經派人找過他。但也與權說起過,宋公良絕對不是那種撈錢不擇手段的官員。他敢用腦袋擔保,別說向党項人私下賣馬,就是向那些內地馬販子賣馬的事情,都絕對不會做出來。”

“只是他雖說認爲宋公良是被人陷害了,但他卻始終搞不清楚,究竟是誰要陷害他。宋公良爲官相當的謹慎,輕易絕對不會與人結怨。雖說多年來一直在轉運司任職,但在錢糧上卻是一直都清清白白。”

“而他現在任職的那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雖說品級很高,但絕對是一個沒有太多油水的地方。窮到別說沒有人會惦記他那個,其實並無太多實權的職位。就算是隴右本地的官員,在肅州、甘州任職的,都想方設法的往外調。卻還能被人誣告,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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