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賈權眼中的諸皇子

念珠散發出的寒意,讓已經有些下了殺心的黃瓊,轉瞬之間又快速的冷靜了下來。轉過身來,用透露出隱隱的三分寒意語氣道:“你知道的東西很多啊。不過本王有些不解的是,作爲一個普通的舉子,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隱秘事情。”

“那位陳副相大勢收授皇子財物的事情,本王想這麼隱秘的事情,他總不該到處宣揚吧。還有,正像是你說的那樣。本王在朝中可以說毫無根基,別說與太子相比,就連與同爲中宮所出的瑞王、景王、蜀王相比,可謂是一無所有。”

“就連與已經就藩的四哥紀王、六哥滕王,尚未就藩的永王、沈王、宋王、趙王、沂王、嘉王,甚至尚未出宮的豐城、簡陽、臨淄、濟南幾個郡王都沒有辦法相比。你怎麼就能肯定本王,能夠最終勝出,讓你成爲從龍功臣?”

“就算你是所謂賈祤後人,可終歸也是一個普通人,本王還看不出你有未卜先知的那種本事來。如果真的有,恐怕你也不會搞到賣身葬父的地步。一個普通人,居然能將諸皇子秘密瞭解的如此清楚,你覺得你說的過去嗎?”

雖說聽出這位年輕郡王語氣中,微微顯露出來寒意的賈權,卻並未害怕。儘管他也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王爺,雖說在宮外沒有半點勢力與根基,但依舊至少有一百種辦法,讓自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但對於賈權來說,黃瓊這個表現反倒是讓他不僅真正的放心,甚至可以說更加堅定了他最初的想法。如果黃瓊對自己的這種賣弄視而不見,一門心思的只是招攬,那麼賈權還真得要掂對、掂對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對,就是過猶不及。

良禽擇木而棲,人投主的時候何嘗又不是?別人在打量賈權的時候,賈權何嘗又不是也同樣在選擇。如果黃瓊一門心思只管招攬,只能說明這位年輕王爺心思過於浮躁,缺乏沉穩之氣。

而在這種皇室奪嫡之爭中,鬥心眼和心機佔了大多數的爭鬥中,最有勢力的不見得是笑到最後那一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笑到最後的那個,肯定是最能沉住氣的一個。這位郡王眼下雖說勢力上幾乎完全是一張白紙,但只要能沉住氣,白紙上更好作畫不是嗎?

堅定了自己心思的賈權,擡起頭看着黃瓊道:“王爺,有些事情雖說某些人做的很隱蔽,但卻並不是無縫的雞蛋,真的一點打聽不出來。他們的嘴很嚴,可他們的家人未必就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景王給那位陳副相送禮的人,正是這京兆府的王同知。至於權知道他是瑞王的人原因很簡單,這位王同知在調任京兆府正四品同知之前,正是景王府的正四品長史。而且自景王出宮一直到就藩,這位王同知就一直在景王府任職。”

“從正六品主薄,一直做到正四品的長史。並在景王就藩之前,從長史任上平調到京兆府任職。而且以舉人選官之身,不僅能做到一介親王府的長史,更能在四十歲便能做到這首善之地的正四品同知。這個特例不能說開國以來沒有,但絕對是極其罕見的。”

“據說,此人景王出宮之後,點名要入府中的。做到親王府長史,也是景王一力提拔的。聽說當年爲了此人,太子與景王還很是掰了一番腕子。瑞王這麼看重的人,卻偏偏在就藩之前留在了京師,還放在了京兆府同知這樣一個要害位置上。”

“從景王此番舉動來說,只要有心人就不難知道,這人就是景王安插在京城的一枚釘子。當時景王的這種做派,在六部微末小官裡面還引發一片加好聲。都說景王不拘一格選人才,有明君之像,跟着景王絕對不會吃虧的。”

“這個傢伙給那位陳副相送了多少禮,他自然不會親口告訴我,悶聲發大財的陳副相當然也不會大事張揚。但那位陳副相最寵愛的第六房侍妾的兄弟,也就是他家的外管事,卻有兩個愛好。一個是喝酒、一個是吹牛,三兩酒下肚,想撬開他的嘴並不是什麼難事。”

“權在京城這段時間,雖說過的有些窘迫,但在有心結交之下,認識了不少六部、翰林院、四寺一類冷衙門的小官,以及不少大員家的管事。這些人雖說職權不大,但因爲身在中樞,而且同年遍佈朝野,消息卻是靈通無比。

“這些官員除了部分是舉人選官出身之外,大部分都是雖說進士出身,卻因爲某些原因受到排擠,而鬱郁不得志。雖說本朝選才首重進士出身的官員,可文官之中千百年來向有黨同伐異的惡習,本朝自然也不能避免。”

“比如權的一個好友,禮部四譯館主事張英,今上親政後第一科二甲進士。中舉時年不過二十有四而已,堪稱是少年英才。當年那批二甲進士中,他是在觀政之後留在六部僅有的幾個。當初他的同年,對他能留在六部,還是吏部這樣的六部之首,都相當的羨慕不已。

“就連他自己也是自信滿滿,以爲最多二十年便會做到尚書,至少也要做到安撫使一類的一二品大員。可這十餘年過去,卻一直在六部各司打轉轉。他的那批同年,如今大多做到了各部郎中,諸路布政使、按察使、學政一類的三四品大員,至少也做到了一個知府。”

“甚至做到了安撫使、六部侍郎的也不是沒有,當今的兵部侍郎就是他的同年,他六部都待了一個遍,依舊是一個小小的六品主事。去年雖說總算升了一級,但卻從六部之首的吏部,被踢到了禮部四譯館。”

“而且這十餘年來,從來都沒有外放過。別說知州了,就是一任知縣都沒有做過。這麼多年的冷板凳坐下來,就算涵養在好的人,也會變得過於偏激了。此人自覺滿腹才華,卻是無處施展,便常常飲酒消愁。”

“權與其在酒桌上相識,一來二去就成了好友。此人雖說官職不大,但因爲在六部打熬了十餘年,對六部大小官吏極其熟悉。各部之間的那些彎彎曲曲的道道,向來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而在京城之中,他這類的官員可並不在少數。京城的這些大大小小衙門中,那個廟裡面沒有屈死的鬼?沒有把冷板凳坐穿的官員?這些人雖說權不可能都交往到,但與權常來常往的有十幾個。遍佈了六部、御史臺、宗正寺這些中樞要門,甚至還有一個是東宮詹事府的。”

“這些人位低權輕,讓他們辦一些事情自然是不太可能。可從他們嘴裡面知道點消息,卻並不是很難。宋王府幾任長史的那些事,就是宗正寺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在宗正寺、詹事府兜轉任職十餘年,品級雖說不高,但可以說對諸位皇子的品性可謂是瞭如指掌。”

“太子刻毒、心胸狹窄,外表雖說裝的忠孝,其實色厲內荏、刻薄無比,根本無人君之像。政事上又拈輕怕重,根本承擔不起一國之君的重任。他甚至斷言,如果太子真的繼承大統,這大齊朝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瑞王、景王二王表面上看,倒是滿會招攬人心的。可骨子裡面依舊是天性薄涼,無一不是虎狼之性,眼睛除了今上那個位置之外什麼都沒有。這洛陽城內涌進的流民,有多少是二王就藩後,橫徵暴斂、巧取豪奪造成的?恐怕數都數不過來。”

“蜀王雖說文采一流,至少表面上看尚還算禮賢下士,被朝中諸臣稱之爲賢王。可據我這位朋友觀察,蜀王骨子裡面與中宮所出其他諸子並無兩樣,甚至陰狠刻毒方面還要遠勝於其他諸子。只不過相對於其他諸子來說,蜀王不是一般的會僞裝罷了。”

“紀王因爲母親原來只是一個宮女,地位極其低下,到死也不過只是一個嬪。再加上宮內傳聞,其母親是當年烈宗皇帝硬塞給今上,到今上身邊時已經有孕在身。這位紀王,壓根就不是今上親生骨肉,而是當年烈宗皇帝之子。”

“所以這位四皇子生性膽小怕事,就算是一顆樹葉落在頭上都怕砸了腦袋。也正因爲這個原因,此人到藩地之後,藩地百姓反倒是今上已經就藩諸子之中日子最好過的。至於滕王,生性極其貪婪。王爺,您這座王府之前原本是藤王府。”

“如果權沒有猜錯的話,滕王就藩之後這座王府恐怕連座水缸都沒有剩下吧。要不是這座府邸他沒有權利處置,恐怕連橫樑都會拆走賣掉。而且這位六皇子頭腦簡單,性子極其粗鄙。別人經常挑唆幾句便入套,被人當做出頭鳥而不自知。”

“趙王體弱多病,自就府以來纏綿病榻,恐怕時日無長。至於宋王,不僅生性刻薄、貪婪,而且飛揚跋扈。母家是今上諸子之中最爲雄厚的,其外祖雖已經致仕,但多年禮部尚書、大學士、翰林院掌院學士的仕途經歷,其門生故吏遍及朝野。”

“其舅父一位現任司農寺正卿,雖說位高權不重,但依仗家世在朝中結黨營私、左右逢源。平時雖說不顯山不露水,但其在文官中的影響力甚至超過中書省幾位相爺。另一位舅父,雖說只在兩浙東路任知府。但兩浙東西路與江南東西路一樣,堪稱我大齊朝最富庶的地方。”

“雖說只是一個知府,對整個江南官場卻有着不是一般的影響力。這位宋王在朝中,有這麼一位資本雄厚的舅父爲內援,在外又有另外一位影響力巨大的舅父爲外援,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太子與中宮所出諸子,對其也一向是禮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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