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也該倒倒了

而且即便是她的家族,當年讓她進宮,也不過是爲了保全家族,向淮陽郡王擺出一副低頭的姿態。最關鍵的是這種兩便的事情,對於正處於皇家與權臣拉鋸漩渦中的德妃家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皇帝贏了,他們家在宮中至少有一個妃位在,可以照顧家族一些。甚至以她們家的勢力,動動手段將她推上後位,也未必就一點可能沒有。即便是皇帝輸了,他們家捨棄掉的也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最多損失的,不過是一個女兒罷了。

這些世家,其實莫不如此。就像襄陽範家,一旦範劍的所作所爲,危及到範家的整體利益,立即毫不猶豫的捨棄。要知道,範劍雖說不是長子,也絕對是正兒八經的嫡孫。更何況,不過是一個女兒?對於他們來說,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可以捨棄的。

只不過,當年她們那一家算盤打的很精人卻沒有想到。這位皇帝,對於他們這些大家族防備的很。皇帝重新掌權之後,雖然廢掉了黃瓊的母親,卻第一時間將自己的那個出身低微的原配復位。德妃的等級沒有耽誤升,而且升的不是一般快,可卻始終屈居於皇后之下。

眼下雖說因爲皇后去世,暫時權掌六宮之事,但皇帝卻再也沒有踏入德妃的寢宮一步。這讓那位一直對眼下空出來的皇后之位念念不忘,更想着將自己兒子扶持到儲君之位的德妃,又豈能不咬牙切齒?心中很是有些怨恨,當年自己進宮之後,只被封了一個貴人。

若是當年直接封后,皇帝重掌大權之後,重新廢立皇后的時候,自己豈不是第一人選?又那裡輪得到一個微末小官的女兒,來母儀天下?環顧當初的後宮,除了那個依仗父親權勢登上皇后之位的賤人之外,整個後宮之中又有哪個人的家世,比自己更爲出色?

可不管眼下德妃心中如何的怨恨,但即便是以當初德妃的家族勢力之雄厚,都尚且只封了一個貴人,更何況一個五品官員的女子?這其中沒有人運作,絕對不會如此的順利。入宮即封爲婕妤,這個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恐怕那位慎妃,從與自己這位二哥初次見面,無論是自願也好,不自願也罷,都成了別人對付他的一枚棋子。而從景王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黃瓊甚至感覺到那位慎妃,自願的可能性更大。至於其中的原因,自己暫時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讓黃瓊有些想不通的是,自己僅僅憑藉着景王的隻言片語,就推斷出這麼多的東西。難道與太子私下較量這麼多年,都沒有從來都落過下風的景王,還看不透這裡面的文章?難道這個傢伙,真的是被美色衝昏了頭?還是他曾經想到過,但卻並不願意相信?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黃瓊一席話,讓此刻也品味出其中不對的景王,不由的面色蒼白,手指攥的咯咯作響。口中尚且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不可能,雲兒不可能騙我的。不會的,她那麼喜歡我,她不止一次的和我說,她心中只有我一個人,怎麼可能騙我?”

見到景王這個樣子,黃瓊搖搖頭沒有說話。黃瓊原本以爲景王說自己與慎妃有私情,除了他說的那些原因之外,更多的想法是想着把自己也拽進去。自己在京兆府爲流民出頭,在溫德殿爲災民呵罵那些一毛不拔宗室的事情,自己這位二哥恐怕一清二楚。

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雖說前後兩世相加,現在已經足足有四十歲了。可儘管兩世爲人,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尤其是自己這一世,出宮到現在所遇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自己前世,以及之前十八年都沒有經歷過的。可自己有時候感情用事的毛病,還是沒有徹底改掉。

儘管隨着自己越來越成熟,感情用事的時候已經是越老越少。但相信研究過自己的人,都會從自己出宮以來某些事情的處置上,發現自己這個弱點的。尤其是自己這些,都是人精子一樣的兄弟,恐怕對自己這個弱點都不會太陌生。

若是這個傢伙,利用自己這個弱點。打着照顧慎妃母子的旗號,倒也很容易把自己牽扯進去。給自己父親帶綠帽子,還搞出一個私生子來這事一旦掀開,黃瓊可以預見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究竟會暴怒到什麼程度。哪怕那個孩子,不是他的皇子,可也算是他的皇孫。

尤其是整個事件,還有一個心機縝密的幕後主使者在。不說別的,此次他在景王身邊的人損失慘重,他不報復那是幾乎不可能的。此人手段之毒辣,心思之縝密,不會放着最好的方法不用,而轉彎抹角去搞別的事情。更何況,此事自己還牽扯在其中。

幾乎現成的一石二鳥機會,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放過的。那個人甚至不用自己親自出手,只要把這個消息透漏給自己某些兄弟,那些人就足夠讓自己倒黴了。尤其是那位一心想要將自己兒子,扶上太子之位的德妃,只要得知哪怕一點點的風聲,都絕對不會放棄的。

而到時候,慎妃母子跑不了,自己這個不知道當哥哥的,還是當叔叔的一樣跑不掉。甚至那位幕後主使者,都不用親自出面在搞什麼手段,只要將這件事情散佈出去就足夠了。所以黃瓊一直認爲,景王是在拿着這件事情,逼着自己與那位幕後主使者,直接拼打刀呢。

倒不是黃瓊刻意把人心都想的那麼壞,只是從這位二哥在與他見面,就一直在與他玩心機。若不是他直接開門見山,恐怕兩個人現在還在繞圈子。更何況,老爺子當初那句中宮說過,此四子都是虎狼之性的話,黃瓊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賈權當初對這些皇子的評價,黃瓊更是不敢稍有片刻的忘記。與自己這些兄弟打交道,甚至說的每一句話不多留幾個心眼,吃虧倒黴的都會是自己。誰又能保證,景王不是在利用自己的弱點,利用託付慎妃母子的事情,在這裡和自己玩一箭雙鵰?

只是在聽罷自己的分析之後,景王擺出這麼一個表情,卻是出乎黃瓊的意料。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二哥還真是一個多情種子。都到了這個時候,對那位慎妃還在念念不忘。甚至自己已經點出來了,還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景王的失態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便立即清醒了過來。反應過來的他,看了看面前的黃瓊,深深嘆息了一口氣:“久聞九弟聰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難怪父皇對九弟如此的器重。出宮尚且不到一年,便委以統兵處置一方的大任。”

“可笑我也自認才智過人,雖說不是天縱之資,但在衆兄弟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卻不成想被人耍的團團轉。當年的情況,九弟雖說沒有親眼看到,但卻憑藉着隻言片語,便分析的如此透徹,即便是那個人想必在九弟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

“單從這一點來看,二哥我便沒有看錯人。此事現在看,的確不是一般的疑點重重。如果此事真的是九弟判斷這樣,那麼那個人恐怕早早的便佈置好局,等着我入套。想來也是,一起長大的親生兄弟,彼此之間的性情哪有不瞭解的。”

“只是那個人當年纔多大?好像與九弟眼下基本上是同齡。今兒若不是見到九弟天縱之資,恐怕打死我都不敢相信,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也居然會有如此毒辣的手段。現在看來,我們兄弟三人當初都小看了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拜託九弟照顧她們娘倆的事,我也無法在說出口。不過二哥還是想說一句,如果永安郡王真的是二哥親骨肉的話,還請九弟在父皇那邊通融一下。至於慎妃那裡,到時候還需九弟救她一命罷了。”

說到這裡,景王臉上升起無限的苦澀。說實在的,東西其實只是被一層窗戶紙糊着,一旦被揭穿了,掀開之後便是血淋淋的傷口。這麼多年的感情,哪怕是在無情的人,一旦真相擺在面前,都會感覺到難以接受。

更何況,這個慎妃可能是景王這一輩子,唯一投入真感情的女人。有些東西,以景王的心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作爲翁中人,有些東西他沒有或是不敢刻意去想罷了。多情總被無情苦,即便是身爲親王,那些東西也不是說放下便能放下的。

看着景王帶着一絲悽苦的面孔,黃瓊搖了搖頭。被最摯愛的女人背叛、出賣,甚至是與外人勾結給自己設套陷害自己,也曾有過類似經歷的黃瓊,也知道這是那種痛苦,會帶來什麼樣的感覺。儘管黃瓊以爲,自己已經忘記了某些事情。

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自己這位二哥的黃瓊,嘆息一聲之後道:“永安郡王如果不是二哥的骨肉,那也是咱們的兄弟,父皇自然去愛惜,更不需要小弟有什麼照顧。若是真的是二哥的骨肉,那也是父皇的皇孫。以父皇的性格,哪怕心中恨得要死,也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

“不過慎妃那裡,恕小弟直言。若是此事真的被人掀開,慎妃恐怕難逃一死。小弟唯一能做的,便是讓她死的體面一些。不算她真的背景,單單就禍亂宮闈,與皇子私通生子一條,恐怕就是誰也保不住她。二哥,你別忘了眼下宮中,還有一個興風作浪的主。”

回答了景王的最後要求,黃瓊站起身來走到大帳邊上,看着不遠處巍峨的羣山。沉思了一下之後道:“二哥,說到這裡,你的要求小弟能答應下來的,都已經答應了下來。不過小弟也一些疑問,希望二哥能夠幫着解答一下。”

“九弟你想問什麼,儘管問便是了。既然已經走到今天的地步,你二哥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其實那些東西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作爲一個摸到地獄邊緣的人,這個時候又何苦替別人被黑鍋?反正那些東西壓制在心裡面,已經這麼長時間也該倒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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