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管家點了點頭,便袖着手走了。賢良回到鋪子裡,兩夥計已經把門關好了。“歇着吧!明天還要早起。”
兩夥計便高興回到後院歇着去了。
賢良抽出一張紙,想了片刻,寫下一串數字。回到房裡用竹筒子裝好,往牆角一個小洞裡塞了進去。
小洞下,有根鐵管,直通地底,竹筒在管中滑下後,掉進一個地洞之內。
有人走過進來取了竹筒,抽出其中的紙條,交給地面上的賢德。賢德看了幾眼,便對外頭道:“讓馬隊的人準備一下,要出遠門一趟。”
隨後,賢德並不出門,只到一間偏房中,在紙條上補了幾組數字,從牆角照樣的把紙條傳到隔壁。
唐麗接了紙條,連忙走進房內,只見露兒正提着筆,在一本帳冊上,寫着許多數字。
“露兒,前頭店裡有消息過來。”唐麗這段時間受了露兒的影響,心性也漸漸地沉穩了許多。性子也不像原來那樣,喜歡咋虎。心中也慢慢地能藏住許多事情了。
露兒點了點頭,寫完一組數字,這才接過紙條看了幾眼!繼而想了又想才道:“貨物不能按照清單的上要求一五一十的提供!總要縮縮水纔好。有些東西卡一卡,我們也好有機會多往邊境走幾趟。”
想了想才又對唐麗道:“太子那邊,新收買了一個下人。能聽到許多緊要的消息。這個人的價值很大,接下來的工作,麗姐姐親自跟進才最爲保險。”
唐麗點點頭道:“知道了!”
“中都‘賢記’有消息過來。柯恩手底下有個幕僚,叫李名!這人貪財好色,偏柯恩極信任他。這個人,當年是金陵城京國轅所的買辦,總部查到京國使臣索裡圖的死與這個李名有許多關聯。三爺希望完嚴楚調離中都,這件事說不定要着落在李名的身上。”
“李名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在京國太子身上下下功夫嗎?”
“柯恩沒什麼本事,對李名的話很信任。這一點從賢德跑了幾次中都收到的消息也很貼和。而柯恩是太子的謫系,柯恩的話,對京太子的判斷非常重要。我們要雙管齊下。三爺說了,和議十之***是要實現的,和議一成功,便是京朝廷調回完嚴楚的時機。”
“要不要派個人去危逼一下這個李名?”
露兒便一笑道:“好姐姐,這種事情怎麼好逼?真要去逼的話,那纔是壞事呢。完嚴楚離開王府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我們已經滲透了許多人手進去了。只要我們在王爺府裡做出一些不利於太子的手腳,再讓這消息通過合適的途徑傳到太子那裡,便好了。”
“露兒,你真陰險!”唐麗咂咂嘴道。
露兒的臉白了白,雖然唐麗原本就是這樣的性子,說起話有時候並不過心,但她聽到唐麗這樣的話,還是有些傷心。
“對不起,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唐麗的本意是想誇露兒腦子活,卻一時沒有攔住話頭,說了這句。
露兒苦笑了笑,輕輕地道:“我們就是生活在這種險惡的環境之中的,不陰險一點,就沒有辦法生存。好了,姐姐還是多花些心思怎麼把京太子身邊的人多收賣幾個好了。不過,一切都要小心在意,不可馬虎。”
“放心吧!”
露兒看着唐麗離開後,便認真地把帳本寫完!又仔細地複查了一遍之後,這才把帳冊收好。這是最近十天裡的情報總彙,都是一些上都城裡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她通過各種途徑收到的消息。
第二天,帳冊便到了賢德的手中!
賢德的馬隊,在收到賢良的需貨清單之後,在當天下午便已經動身。
次日,馬隊過了宋萬,停留在隆州!第二天上午,過了長春便進入了鹹平路。第三日,在瀋州住下。第四日,過下寧府,興中府,並不入錦州城,而是穿城而過,一直到灤河小鎮才下宿。第五日中午,便進入了中都城。
若不是在瀋州還有些事情辦理,原本只需四天便可到達中都。中都城中有賢記的分鋪,掌櫃的是現任軒主的表兄。現在的名字叫杜準。
杜準早在頭兩日,便接到軒內的傳信,早知賢德要來,因此一接住賢德便道:“最近中都城的防備鬆了一些!你們要到天京,有商船在這幾天會在那裡靠岸。貨物都在那裡,消息也自然有人來接,只是一路上關卡極多。”
賢德笑道:“上都各府裡的腰牌,我們都帶着呢,總會有幾塊管用的。”
“馬車已經在天京準備好了!你們人直接過去便好。”杜準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道:“這是中都城中最近收攏的情報,吐爾騰的騎兵大隊,昨天已經移防去了蔚州;三天前,北附軍的陳平也出現在了城中,這些消息都很緊要,要儘快地送到對岸。”
賢德點了點頭,把小冊子與帳本放在一起,貼身放好。
杜準又抽出幾張路引道:“這個出城的時候用,裡面夾五十兩的銀票,出城就不會耽擱功夫。”
賢德便出了賢記,換馬出了中都城。
雖然一路關防不斷,但是拿着中都府城出具的路引,再加上都城裡各府裡的腰牌,一路也算是暢通。天一黑便到了天京城。
天京是個小城!城外有碼頭,商船從碼頭出發,一直靠着海岸走,一天便達清河口。從清河口上岸,快馬一天可達濟南府。
賢德到了碼頭,讓下面的人自去理貨。船是聽潮軒的船,找到船主,對了暗號之後,象徵性地交兌了銀票,再把帳冊互換。囑咐船主帳冊中有重要的消息要儘快送達,此後賢德便不停留,入天京城停宿,準備返程。
船隻連夜起錨,次日便到達清河口!第二日,船過了濟南府,在東平府靠岸。岸上有專人接應,收了帳冊,一路打馬朝河南府奔去。
消息從京上都出發,終於在第十日送到了蘇三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