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事不算小走,咱們一齊去找你父親商議商議”
許偉搖了搖手道:“小侄現在這個樣子,可不敢去見父親再說,這件事情,父親已經知道了”
“唔”許世傑點了點頭道:“那好你且安心讀,有什麼事情,你父親自然會處理的你這裡,若是有什麼事情很爲難,不妨告訴三叔一聲,或許在三叔那裡就容易處置一些也不一定”
許偉便把許世傑一拉道:“還真有一件事情,要求三叔”
“是不是要錢?”許世傑一看許偉的樣子,便猜出了七八分不過他素知許偉要錢並不是亂花,而是都花在了正處若不是大哥向來拘緊許偉,許偉他不會向自己開口拿錢
“嗯”許偉點頭確定了三叔的猜測,隨後才呵呵地笑道:“不過,這回可要的多三百兩”
許世傑一聽要三百兩之多,便着意地看了許偉一眼,見許偉神並不是開玩笑,不由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三百兩可不少這事恐怕要支會大哥一聲”
“別,我的好三叔您要是能給就給,不給小侄再想別的辦法千萬別告訴父親”
“別的辦法?你有什麼辦法可想?”
“總有辦法可想的,大不了把我屋子裡那些古董兒拿到西市上去賣了,也總湊得出這筆銀子”許偉像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許世傑便微微一笑道:“三百兩對三叔來說,倒算不上什麼以咱們許家的家勢,你就是拿三千兩,三萬兩在手裡做事,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你父親之所以拘着你,只是不想讓你像其他世家的子弟一般,學出那些狗屁倒竈的玩心來不過,你不是那樣的孩子,所以只要你開口,三叔再沒有禁過你這樣,你也不用倒騰你房裡的那些東西了,這錢你到三叔那裡支用好了”
許偉一喜道:“要說,還是三叔好”
“不過,你得告訴三叔一聲,這錢幹嘛用”
許偉略爲沉吟了一番,才笑道:“小侄正在辦一件大事這事若辦成了,那科舉的事情,就不用父親再操什麼心了至於具體的,三叔還是不要問了”
許世傑心中一跳,卻慢慢地隱了心中的疑問,只是輕輕地道:“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有膽子做自然是好的可是,做事之前,也要想想做不做得成,有沒有必要親自去做未慮成,先慮敗引火燒身的事情,我們是能避則避”
“嗯小侄明白了”許偉知道自己這個三叔事經得多,最是謹慎的估計三叔是猜出了什麼,要不然再不會這麼囑咐
把三叔送到門口後,許偉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獨自盤想起來
許偉說的大事,自然是策動金陵舉子抗議
朝廷極重視取士,若是舉子們都跳起來反對蘇三這個主考,便是乾坤獨斷的皇上也要重考慮考慮再說他就不信了,滿朝的官員,就這麼甘心情願地讓蘇三這麼出風頭?
別看蘇三升了九門總巡檢,多麼多麼的風光;背地裡還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路,被多少人忌恨蘇三越是這麼出風頭,那倒臺的度就會越快不是官場中人,不會明白做官的難處,其實做官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底子薄,沒根基,沒人望,想做高官,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三叔說的也很有道理自己確實要準備一些後手,萬一這件事情出了疵漏,自己被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去,最後爲此失去了科考的機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說不得,這事還只能讓李舒與單世傑去打衝鋒李舒現在正恨着蘇三,對這事再沒有什麼推脫的可能;單世傑嘛,是個禁不住人挑唆的憨貨,不怕他不上趕着用命辦事聽說他的家境不是很好,若是能讓他見到實際的好處,說不定什麼事情,都是敢做的
這幾天翰林院開課的時候,院裡的羅先生似乎曾直言過蘇三資歷淺的話從這裡可以看出,翰林院的先生們心中也盡多怨言怨心可用啊,不知道能不能從院裡得到支持,若是秦佩鬆也能暗地裡給些支持的話,那李舒他們必然能壯着膽子把事情鬧大
這個方向,自己要指點給他們,但自己還是找個藉口悄悄地退出來爲妙一切的主意讓他們自己拿,自己最好是躲在後頭看着若是他們成了,自己可以得一份功勞;若是他們不成了,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對,就是這麼辦
暗暗地拿定了主意,許偉找來管家王崇,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幾句,這才悄悄地出了門先去銀莊裡支了三百兩銀子,再去酒樓裡定了個包間,使兩個小廝去把李舒和單世傑以議事之名喊了過來
大家下午才分的手,李舒與單世傑都不知道許偉又把他們叫出來,是爲了什麼事情吃了一陣酒後,便拿這話來問許偉
許偉正等着他們倆問呢,見問便認真地道:“中午商議的事情,煥之想過了煥之覺得,要搞還是要往大里搞,小打小鬧,只怕不頂什麼用處”
李舒應道:“怎麼往大里搞?除了請願,不就只剩下罷考了”
許偉聽了這話,便含糊地應了一句道:“也不是不可以”
李舒吃了一嚇道:“若是這樣弄得話,還真是搞大了真是成了,倒還好說,若是弄不成,可是要擔莫大的干係”
單世傑則道:“怕什麼,我們現在都已經聯絡了一百多人了,到時只要我們振臂一呼,在考前頭一天晚上,往院裡一跪,朝廷怎麼着也要給個說法這次咱們準備的周密一些,充分一些,便是秦佩鬆也拿咱們沒有法子”
“可是”李舒有些猶豫
把對蘇三不滿的人拉在一起去請願,那是一碼事;可爲此組織罷考,那可是另一碼事罷考不成,那組織者是要擔干係的;就是罷考成了,也難保組織者不擔干係
許偉看了李舒一眼,知道李舒出身官家,腦子比單世傑要世故一些,因此連忙在一邊敲着邊鼓道:“聽說翰林院裡的先生們,對蘇三做了主考也很不滿要知道以前,這主考之位都是翰林院裡主事的渙之以爲,秦佩鬆對這種事情是樂見的他應該是怕事情鬧不大,鬧不大他得收拾殘局;鬧大了,他反而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