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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縱這邊還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那邊場上又發生了變故。
那林獨有雖然使盡了溫柔手段,但那黃瑤似乎是鐵了心,就是不去理會他。只是林獨有是什麼人,那是無錫縣裡的林閻王,平日裡頭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那是霸道慣了的。這會兒能放下身段哄幾句,那已然是看在這黃瑤花容月貌的臉上,夠給面子了。誰想這黃瑤竟然是十分的不知好歹,林閻王又如何能不惱!
林獨有直起身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看着跌坐在地的黃瑤,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是駭人的陰霾。那在邊上一直勸着黃瑤的老漢無意中擡頭看了一眼,頓時被林獨有臉上的煞氣給嚇地摔倒在地了,當真是好厲害。
而那些離的不遠的,見着了林獨有的表情,十個有八個都是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寒顫,剩下的兩個乾脆閉上了眼睛,開始念起了天尊、菩薩來——這世上,能對付閻王的,也就只有法力無邊的天尊和大慈大悲的菩薩了。
林獨有卻是無視所有人的反應,只是陰着臉道:“小娘子,我這可是好聲好氣的勸了你半天了,莫要太不知趣。”說着,又冷笑了一聲,一對閃着兇光的眼睛忽地就掃向了後面偷偷摸摸想要走近來的黃生好道:“你這哥哥手腳太不乾淨,巡捕司裡頭關於他的文案可是都有半人高了。若是我願意,這會兒便能將他壓回大牢裡去。你說,等他進去了,他還活的了麼?我聽說,他可是連個女人都沒有,更別提兒子了……”
後面黃生好聽了,幾乎下意識的就是一個哆嗦,直接就癱在地上了,十足是怕的。
要知道林閻王這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已經是**裸的威脅了。而以這林閻王現在巡捕司副押司的身份,外加這幾年在無錫縣大牢打下的基礎,別說是整治這麼一個青皮,就算是哪個不長眼的普通公人,估計都得被剝下層皮來!
地上的黃瑤聽了這話,果然不哭了。黃瑤只是擡起頭來,一雙還帶着眼淚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獨有,眼睛裡滿是刻骨的仇恨。
“看,你便是看我再多眼又能怎麼樣?”林獨有卻是略顯猖狂地笑了起來。這笑聲很是難聽,便是連譚縱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林獨有帶着一臉的輕狂蹲了下去,大喇喇地用手捏住了黃瑤的下巴,不論這女子怎麼掙扎,仍然強行將黃瑤的頭給擡了起來。這個時候,林獨有原本就胖的厲害的身體頓時變成了一個很讓人看了想發噓球體。但是,那些散在四周的無錫縣百姓卻是沒一個人敢笑出聲來。
邊上那老漢想說又不敢說,躊躇了半晌終於鼓起了勇氣要說話了,只是不等他開口,一個蒲扇大的巴掌忽地就扇了過去。
“不要!”黃瑤忽然喊出聲來,硬生生地讓林獨有將手停在了離老漢不足一寸的距離上。
而那老漢雖然未被打着,但卻是直接被嚇着了,竟是愣在了原地。剛纔林獨有一巴掌扇過來的勢頭太猛了,便只是那掌風也足夠將這一向膽小的老頭給嚇住。
林獨有一臉戲謔地嘖嘖兩聲,收回的手再度捏住了黃瑤的尖下巴,很是輕狂道:“好一個水靈靈的俏寡婦,便是聽一聽你的聲音都讓我忍不住了。你瞧,老爺我多寵你,你說不要老爺就不要了。只不過,這也就是白天才行,等到了晚上,老爺可就不依你了哦。”說罷,卻是再度狂笑起來。
林獨有這葷話說的很是淫蕩,若是放在勾欄院裡,只怕只這一句話就能引來鬨堂大笑。但是在這無錫縣清晨的大街上,除了這林閻王外,所有人都被他說的噤若寒蟬,根本做聲不得。
“這林閻王果然霸道的很。”譚縱看到這會兒,對這林閻王的印象已經全盤改觀。
如果只從前面開頭那一句話來判斷,譚縱還覺得這個男人雖然德行有虧,甚至可以直接說他是色中餓鬼,但直接這只是個人品性問題。畢竟是給了彩禮了,最多算是一樁錯誤的婚姻,卻還不至於說什麼違法亂紀——這種故事,中國曆朝歷代發生的不知凡幾,實在沒什麼可深究的。實則便是後世那等社會了,被父母逼迫着結婚,然後痛苦一輩子的也不是沒有。
但眼下這情況,這林獨有的行徑那卻是實實在在的過了。不過,最讓譚縱看不下去的,便是這林獨有太狂妄,這些事情竟然是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來說的。若是有人要追究起來,除非能堵住所有人得口,否則只怕真要惹出一場禍事來。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譚縱仍然覺得還不需要插手。關鍵便是那當哥哥的已然收了這林閻王的彩禮了——大順律裡說的清楚,父母早逝,長兄如父!這當哥哥的既然收下了彩禮,那便等於已經做主將妹妹許給了這林閻王,實在是沒什麼可挑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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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方面來說,譚縱其實還是有些佩服這林閻王。這林閻王至少還有點腦子,知道先讓文家這個老頭斷了這黃瑤的後路,這才動的手。否則,若這黃瑤的戶籍還在文家的話,他這般做,就等於是強搶良家婦女。在大順律裡,這等罪行,未遂的都要判個三五年,似林獨有這樣影響惡劣的,那是七年開外的判,根本輕不下來!
誰想那黃瑤這個時候卻是強行掙脫開了那林獨有的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雙淚眼直接無視了身前一座大山似的林獨有,直接找着了自家那畏畏縮縮不敢上前來的兄長。數秒後,黃瑤地視線從黃生好身上移開,以一個順時針的方向開始看向視線裡的所有人。
只是,每一個人都不敢與這黃瑤對視哪怕半秒,紛紛移開眼去。有面皮薄得,這個時候已經被羞愧撐紅了臉,有些則是憤怒的捏緊了拳頭,但無論有沒有人拉住,都沒一個人敢上前去說上一句——林閻王的兇名在這一刻盡顯無疑,整條街上四五十號人,青壯怕是有十七八個,但卻是沒一個敢動上半步!
林獨有卻很是滿意現場的情況,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下巴上的胡茬,臉上全是得意與蔑視。在林獨有眼裡,這些個賤民總算還知道些深淺,沒敢上來壞老爺的興致。
黃瑤的視線這個時候終於轉到了譚縱的身上,譚縱也是靜靜地看着她。
這個時候,場上突然間多了一種莫名的氣氛,黃瑤投向譚縱的視線裡忽然間就多了幾許期盼,這些期盼讓黃瑤的眼睛突然間變得無限美麗,即便是天上的星辰也多有不如。
但是譚縱的眼神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對於黃瑤來自心靈的期盼,譚縱只能選擇了無視。雖然這個選擇很殘忍,但投鼠忌器的譚縱卻也只能如此選擇。這一瞬間,所謂的大局利益讓譚縱覺得自己很是卑劣。
很快,這份美麗就消逝了,宛如爆發出最後美麗的恆星,在經歷過超新星的絢爛後,終歸要回歸到白矮星的現實。得不到迴應的黃瑤只是苦笑了一下,很快就低下了頭,認清楚了現實:這個長相頗爲俊逸的男子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黃瑤指望着這個男人搭救自己也不過是病急了亂投醫,現在這樣的結果纔是最正常的結果。
黃瑤臉上漸漸出現了一抹笑容,但是這笑裡卻滿是悲慼,絲毫沒有任何的美感,反而讓譚縱看了後覺得心裡異常的堵得慌,忍不住想轉過身去。便在這個時候,黃瑤終於收起了笑容,只是一臉冷靜地再度看了已經走近過來的自家兄長一眼。
黃瑤以一種冷靜到冷酷程度的語調道:“哥哥,你收了多少彩禮?”
黃生好的感覺很是古怪,眼前這個跟自己說話的人明明就是自己那個乖巧溫順的妹妹,但偏偏那說話時的語氣卻讓她覺得眼前站着的卻是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這種怪異的感覺讓黃生好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只是低下頭去也不知道想什麼,一時間竟是忘記了該回答了。
林獨有卻是哈哈大笑着代替黃生好回答道:“一百兩,足足價值一百兩的彩禮。小娘子你長的這般標緻,老爺我怎麼可能在彩禮上委屈了你。這個價錢,別說是咱們無錫縣,就算是南京府都算得上是一份高價了!”
黃瑤聽了,卻是轉過頭去看着自己那不敢擡頭看人的兄長,臉上浮現出一抹了然的悽美笑意。
遠處有人聽了,卻是不少人忍不住抽了口冷氣。
早先黃生好與林獨有說話時,由於黃生好懷着財不露白的想法,因此一直是壓着聲音說話的,並沒有多少人聽見兩個人的話。這個時候,聽見這林閻王竟然肯花一百兩的大價錢當彩禮娶這麼一個二進門的寡婦,頓時有些人就忍不住眼紅起來,適才對於黃瑤的痛惜一瞬間就全部變成了羨慕與嫉妒。有不少人更是小聲議論起來,竟是在說這黃瑤撿着了大便宜!
“不就是長了張好臉,生了副好嗓子麼。剛纔還覺得她是貞潔烈女呢,這會兒聽見有一百兩的彩禮,還不是笑出來了。我呸,一個不要臉的浪貨,虧得當初還跟文押司恩恩愛愛呢!文押司只不過才死了一天,就爲了一百兩的彩禮改嫁了,真是死不要臉!”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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