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你這樣就能把睡下的棺材起出來了?這具棺材可是嵌在淤泥裡的,我試了不下十次,都沒能把它給弄出來……”張魁手裡拿着鉤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問道。
“怎麼?別小看這幾塊兒牌子,我用的可是秘法,等着瞧好吧!”我一邊笑着回答張魁,一邊取出一支紅色的拉住,將那拴着平安無事牌的四根紅繩拴在蠟燭上!
將蠟燭點燃,輕輕地放在柳樹的主幹上,紅繩在樹幹的左邊兩根,右邊兩根,平安無事牌也已經入了水。
眼看着蠟燭點燃以後漸漸融化出一滴油滴,順着蠟燭流到了紅繩上,然後一分爲四,慢慢順着紅繩往下流,如果換成普通的蠟燭恐怕燭油早就凝固了,可這根是從百年老棺的棺材板裡提煉出來的木油做成,特別難凝,所以這四滴燭油一直順着紅繩流進了水裡不見了蹤影。
接着蠟燭越燒越旺,燭油開始不停得往下滴,全都順着紅繩流進了水中!
等到滴下十八滴之後,我用手攥住蠟燭,輕輕地在原地一擰,將四條紅繩捲起來一點點,接着滴一滴燭油,我就轉動蠟燭一下,再滴再卷!
岸上的張魁和林海互相看看,不知道我在搞什麼名堂,可是過了沒多一會兒,隨着紅繩被我一點點地拉緊,水花一翻,一面碩大的紅色棺材蓋浮出水面,接着整具棺材慢慢地被紅繩提了出來。
而我事先放下去的四塊平安無事牌,此刻正被已經凝固的燭油粘合在棺材的四個底腳上!
怎麼說這具棺材至少都有四五百斤重,更何況還是浸在水裡,嵌入了淤泥,如果沒幾千斤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把它提起來的,可我就是憑藉着這四根小小的紅繩辦到了,看得岸上的張魁和林海擦了擦眼睛,還以爲看到了幻覺。
隨着棺材越來越高,我手下的紅繩已經盤成了一盤,紅蠟燭也燃燒殆盡,最後化爲一灘燭油,將紅繩固定在了樹幹上,這時候棺材已經被提出水面三米多高了。
“用鉤子勾開棺材頭的兩根紅繩!”我扭頭對張魁和林海他倆喊道。
“哦……好!”張魁和林海都看傻眼了,聽了我的話趕緊伸出手裡的木棍,用上邊的鐵鉤勾住棺材頭的兩根紅繩,輕輕一用力,本來粘合得特別結實的平安無事牌啪啪兩聲掉了下來,巨大的棺材呼地一下,被剩下的兩根紅繩牽着在河面上蕩了起來,飄飄搖搖地好像快要斷掉,可就是不斷。
張魁和林海手了鉤子,朝我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尤其是張魁,他現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還是一臉自傲,以爲自己有點本事沒把我這個孩子看在眼裡,可現在眼神裡卻充滿了敬畏。
我慢慢從柳樹上爬下來,回身看了看被吊在河中心的棺材,那兩根紅繩結實得很,一點都沒有斷裂的痕跡。
“咱們什麼時候把屍體取下來?”張魁搓了搓手心問我。
“剛上岸的水棺晦氣很重,要吊在這裡暴曬十八天,而且這裡邊的屍體是上吊死的,所以怨毒很重,我讓棺材頭向下,就是爲了瀉出她身體裡的怨毒,省得對咱們不利。”我看了看棺材對他倆解釋道。
“那好,這次真是多謝你了,我這就去找村長,讓他們別亂動棺材,對了,反正你們也沒什麼事兒,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洗五彩河沙?”張魁現在滿臉都是興奮,十分期待地對我說道。
正好我也對他的五彩河沙很感興趣,以前只是找到這種方法,具體如何洗出來還沒見過,於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張魁見我答應了十分高興,拉着我朝村子走去,我們先是找到了村長,告訴他我們已經把黑水河裡的那具女屍給起出來了,讓他告誡村民千萬不要去碰棺材,也不要上到柳樹上邊,以防有人晦氣沾身。
看村長的意思他們也挺膈應這東西的,見我們能把它弄走,十分高興地答應了下來,於是我們從村子出來,跟着張魁繼續向西走了四十多裡山路。
這裡幾乎已經快出了風南山的地界了,而且臨近城市,是一個比較大的採沙場,不過張魁卻選了附近的一條小河,河道里沙子雖然不多,但是卻很細膩。
“嘿嘿,我也給你們露一手,這洗五彩河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張魁笑着對我說,然後脫了鞋,捲起褲管趟進小河裡。
我和林海很是納悶兒,難道說洗這五彩河沙不用任何工具?用兩隻手怎麼在水裡洗呢,那不全都被水給沖走嗎。
還真像我和林海猜的那樣,張魁看了我們一眼後將雙手狠狠地插進了水下的那層沙子裡,用力想上一揚,一大團河沙被他鏟了上來,河水雖然不急,可還是把河沙給衝得四散。
這個時候張魁全神貫注地看着那團被自己弄起來的河沙,雙手開始在水中來回搓了起來,並不時地伸手由下而上去抓住那些被沖走的沙子。
一開始水裡比較渾濁,我們看不到張魁的動作,等後來沙子裡的雜質被水沖走以後,我們可以看到張魁的手在不停地阻擋那團沙粒從自己面前被沖走,他的手速越來越快,漸漸地我看出了點兒門道,那些比較沉的沙子被他在手裡來回翻滾洗刷,而那些細小較輕的則任由它們被水沖走,可見張魁的眼裡和手指的靈活度是多麼的好。
“果然厲害,看來你的功夫都是這麼練出來的吧,每一個動作都要配合手指和河水沖刷的力度,還要事先預料到那些沉些的沙子的動向,先一步阻擋它們,否則就會流失!”我旁邊的林海可是個功夫高手,一眼就看明白了張魁的功夫和洗河沙有關。
“恩,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有這麼個手藝,我自然也不例外了,你們有興趣可以一起來試試,尤其是你,林海,你功夫雖然高強,可還達不到上乘,料敵先機,先發制人纔是王道!”張魁邊洗河沙邊笑道。
我和林海本來就很感興趣,聽了張魁的話以後脫掉自己的鞋下了水,學着張魁的樣子將河底的沙子鏟上來洗,可是細膩的河沙被我們一抓立馬就隨着河水被衝得一粒不剩,這時我們才明白張魁的手法有多厲害。
張魁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開始手把手叫我們,讓我們練習,我們三個一直從中午洗到傍晚,我終於可以在手裡留住一小撮沙子了,不過距離張魁的程度還早得很,別看林海功夫那麼高,可說起洗沙來還不如我呢,忙活了一下午都沒能留住一粒,氣得他使勁兒打了河水幾拳不洗了。
天色漸晚,張魁一共洗出來一碗五彩河沙,而我的卻連一錢都不到。
就這樣我們三個在沙場附近的一間破屋裡住了下來,每天到沙場去洗沙,林海沒有這個耐性,我就讓他回去通知了一下武爺他們,讓他們放心。
十八天之後,河沙準備得差不多了,說實話這些天我和張魁處得不錯,教了我不少東西,別看只有短短的十幾天,我現在已經目力過人,一個平常人如果稍有一點動作我大概就能猜到他要幹什麼,這可讓我欣喜若狂,本身我就是個體質較弱的人,練武功也不合適,現在有了張魁洗沙的方法,我以後也可以繼續練習,以後不難成爲張魁這樣的高手。
還有他的玄紙祭尸之術也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我,這種秘術並沒有什麼太強的作用,只是能將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通過一種比較邪門的方法達到,就像柳銀衫他們可以不動手讓驢頭突出雞蛋,張魁自己不動讓屍體隨着沙河飄動,這都是玄紙祭尸之術達到的奇異效果。
當然了,我也教會張魁不少東西,讓他對我欽佩不已,幾天相處下來我們已經成了不錯的朋友,但是對於殯書的事情,他還是說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拿到,因爲古家的人已經死光了,就算拿着信物來風南山也一樣沒用。
雖然有點失望,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真的不能找到殯書,那我只能作罷。
十八天了,我們收拾好以後回了黑水河,可讓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村長正在那裡焦急地轉圈兒,見到我和張魁以後嚎啕大哭,說他家的小孫子就快不行了。
我和張魁趕緊安慰了他一下,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自從我們走了以後,他就每天在這裡來看着棺材,不讓其他村民們動,可是他七歲的小孫子有一天來找他玩兒,小孩子好奇,用石頭砸了一下棺材,村長沒攔住,但是看孫子沒事就讓他回家了,結果這孩子回家以後一病不起,渾身上下發冷,滿臉通紅,還總想着吐舌頭,撐到今天眼看着就要斷氣了……
我和張魁聽了趕緊跟着村長跑回村子,可是我們剛進他家們,正從裡屋走出來幾個人……
“孩子已經沒事了,以後注意點別讓他亂碰不乾淨的東西!”當先一個十分貌美的女孩兒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