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八十七章 混亂三

冬季拍賣會如期舉行,這次的拍賣會與之前的拍賣會略有不同,因爲拍賣物包含了北齊、羌部、東靖國及九夷等各外邦的寶物,九夷族拿出來參與盛會的寶貝,是風夷族老族長身上長年佩戴的玉飾,畢竟他們是匆忙進京的,身上帶的東西不多,風夷族長那塊玉在他們族裡可是流傳已久的寶貝。

北齊右翼狼王位居高位多年,出使大燕,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寶,光是他頭冠上的紅藍寶石就足以眩花所有人的眼,他拿出來拍賣的是一套赤金茶具,說是赤金茶具,但不管是茶壼或茶杯上頭鑲嵌的全是紅藍寶石,不管雕工還是鑲嵌的手法,都是非常豪邁。

金是足金,寶石大的有成年男人大姆指這麼大一顆,小的也有指甲蓋大,花樣簡單不繁複,但光是那些寶石就足以閃花人眼。

不過這套赤金茶具卻讓嚴池嫌棄到不行,覺得可以做的精細一點,杜雲尋他們也很不待見,覺得太俗,範安陽見了只有一個感覺,北齊人是土豪啊!不過些紅藍寶石大雖大,卻沒怎麼琢磨,若是用上現代的研磨法,成品肯定會更加璀璨耀眼。

東靖國拿出來的寶物,是一件珍珠衫及珍珠頭面,還有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樹,羌部的寶物是一柄鑲滿珠寶的匕首,不用拿出大燕的金銀首飾,光這柄匕首就足以把北齊打下去了。

至於其他小部族也拿了不少寶貝出來,雖不似北齊三地的那麼引人注目,不過好東西是不會被埋沒的。

一場拍賣會下來,幾個賬房看到帳上的數字全都笑得合不攏嘴,嚴池看到北齊那套赤金茶具的拍賣價。驚訝得下巴差點合不起來。

“那麼難看的茶具竟然拍得十萬兩?”他愣了下,抓着賬房問,“是金,還是銀子?”

“是十萬兩金。”賬房恭敬的回答。

這是哪家冤大頭買的啊?

答案揭曉,是富陽侯買的。

至於羌部的那把匕首則是由平王買下,喊價喊輸他的寧王氣得半死,回府後打殺了好些個侍候的人。最後在砸東西時。不慎撞傷了腳,梅妃心疼兒子,趕緊從私庫裡。找出柄不遜羌部那把匕首的鑲寶長劍,讓人連夜送出宮給他。

東靖國的珍珠衫被輔國公買下,珍珠頭面由敬國公府大夫人搶到手,而那株珊瑚樹最後由拍賣樓買下。留在冬季拍賣會的會場大廳裡,做爲鎮店之寶。

拍賣會隔天。京裡最新的八卦,當數幾位王爺喊價競標及富陽侯的豪奢。

被人一路追殺,痛失愛侶及一雙兒女的楊十一郎,風塵僕僕的在楊家護衛的簇擁下策馬入京。

騎在馬上打量着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楊十一郎感觸良多!

富陽侯府因爲宮裡的太后和楊妃,而聲威赫赫,他是麼兒。最是得父母兄長寵愛,太后也最疼他和小妹。時時召他們兄妹進宮,懷王與他感情最好,自小就是一起搗蛋的好夥伴,及長更是一起玩樂的好兄弟。

小妺從小就喜歡蘭妃生的六皇子,總是不害臊的到處嚷着,長大之後要嫁給六皇子。

大家都以爲那是孩子話,只有他知道,小妹是認真的。

但是蘭妃是範太傅的外甥女,太后最是深恨那老傢伙,若不是他從中作梗,他的大姑姑就是當今皇后了!懷王便是中宮嫡子,太子之位毫無懸念就是他的!不只太后恨,祖父母也恨,大姑姑因此備受打擊,好好的一個人成了藥罐子,好不容易纔生下一個女兒,也是體弱多病。

小妹很天真,覺得祖父母和父母都疼她,太后也寵她,必會成全她思嫁六皇子的心願,雖然太后笑她,她也不在乎,只是沒想到,範家的一對龍鳳雙胞胎從南邊回京後,宮中寵兒立刻換成他們兩姐弟。

大家對龍鳳雙胞胎都很好奇,範家這對雙生子生得漂亮,又聰明伶俐很是討人喜歡,只是兩姐弟常常會鬥嘴,他們鬥得兇,旁觀者卻看得開心。

皇帝、皇后及蘭妃都很喜歡他們姐弟,他們一進宮,蘭妃就是命六皇子陪着他們兩個,那段時候,不論走到那裡,都會看到六皇子身邊帶着兩隻跟屁蟲。

大概是因爲他們姐弟很會鬧騰,六皇子常常是抱着範安陽,牽着範安嶽,還不時聽到他教範安嶽,要愛護女孩子,她們天生比較嬌弱。

楊十一郎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六皇子這麼說的時候,差一點控制不住脾氣,想要衝上去揪着他的領子追問,既然要愛護女孩子,爲何每次見了他家小妹,卻總是那麼客氣疏離?

就是因爲如此,他纔會答應了小妹的要求,答應了太后,替她們出手教訓範安陽,結果……

楊十一郎失笑,身邊的護衛怕他想起過世的兒女和二房,忙催促他往家裡去,行不過百尺,正好經過京裡最有名酒樓之一香滿樓。

“走,進去先填飽肚子再回去。”

幾個護衛無奈對望,最後領頭的無奈點頭,簇擁着楊十一郎進入酒樓。

夥計笑容滿面迎上來,“幾位爺裡面請。”

“一間包廂。”

“是,爺們請跟小的來。”夥計朗聲應道,輕快的領他們走向二樓的包廂,經過樓下大堂時,散客們正熱烈討論着前一天的冬季拍賣會盛況,當然不可避免的說到了富陽侯大手筆,買下一套俗氣至極的純金茶具。

“欸,這富陽侯越老越昏聵,十萬兩金買一套茶具,聽說那雕工和寶石都很粗糙,和大燕的手藝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一個老頭子不勝遺憾的道。

“呿,曹老頭,說的你好像親眼看見過那套茶具似的。”

其他幾人鬨笑,曹老頭翻起昏濁的眼瞪了他們一圈,“你們又怎麼知道。我曹健德沒看過呢?我那天可跟我們家老太爺去拍賣會了,嗐!那套茶具啊!若是咱們大燕的工匠來做,絕對可以做得比他們做的更精細漂亮,你們不知道,那嵌寶啊都沒琢磨過,真是可惜啊!”

聽到這話,就有人道。“你們這些井底蛙。那套茶具說不得是古董呢!要是千百年前的寶物,那年頭沒那個技術,自然就不會琢磨打亮寶石嘛!”

說的也是。指不定是古董呢!那富陽侯花十萬兩黃金買這麼一個寶貝,算值了?有人好奇問。

不過沒人接,值不值,又不是他們說了算。他們怎麼知道呢!

說着說着,就有人說到之前楊十一郎那個傳聞來。“楊家也實在太囂張了,那十一郎娶的可是皇上的侄女兒,是宗室女啊!沒經過正室允許,就納二房還生兒育女。簡直就是把魯王府的臉踩在腳底下嘛!”

“不過魯王世子夫妻怎麼沒替女兒向楊家討個公道啊?”

“討什麼公道啊!他們有臉去嗎?你們忘啦!那位少奶奶之前還派人去約杜相的孫子見面呢!這麼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兒,他們夫妻有臉替她去婆家討公道?”

七嘴八舌的話語自四面八方涌向楊十一郎,他覺得腦袋昏昏。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就要倒向地板。不想護衛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他,“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纔怪!楊十一郎張口欲言,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不知神魂何處空有驅殼罷了。

“就說該先回府的。”

“少爺這大概是累壞了吧!”

想到崔氏女躺在血汨中的慘樣,小公子被人擄走時的尖叫聲仍螢繞耳邊,幾個護衛也感覺腿軟啊!身爲當事人的十一少爺傷心是一定的。

嘆口氣,幾個人扶着楊十一郎掉頭出酒樓,“少爺這個樣子也沒法騎馬,去租輛馬車吧!”

馬車來了,他們把人送上馬車,便隨侍在側護送楊十一郎回家。

門上得知十一少爺回府了,怔愣了下,才急急使人往裡通傳,自己則忙上前侍候。

大房的大老爺夫妻已逝,主事的是大少爺夫妻,命人把楊十一郎送回屋後,大少奶奶纔想起來,“十一弟妹回孃家,還沒回來呢?要不要派人去接?”

“接什麼,先去安排人侍候十一弟吧!我去和祖父稟告一聲。”

大少奶奶不知道,但大少爺是知情的,魯王府把楚明心接回去正好,省得傳出和離一事時,她還在家裡住着,若她不肯離開那可怎麼辦?

楊大少爺只怕楚明心會賴着不走,畢竟當年,她不就是爲了要嫁十一郎不惜鬧離家出走的嗎?

雖然十一郎那個二房死了,一雙兒女也都死了,但既然崔氏能生,那十一郎以後再娶也一樣能生,不愁沒有兒女子嗣。

大少奶奶聽丈夫這麼吩咐,便從自己身邊的大丫鬟裡,挑了生得最是溫婉的一個,交代她好生侍候十一郎。

大少奶奶這是擡舉她,要讓她去十一少爺身邊做通房丫鬟?那大丫鬟含羞帶怯的應了,點了幾個小丫鬟一起過去侍候。

十一郎回府,自然是要通知魯王府一聲的,不過魯王世子知道後,只推說魯王爺看到小孫女很高興,連帶着病體大好,大夫交代了,要他好好靜養數日,這幾日要讓他保持心情愉快,如此他們才能給魯王換新的方子。

得,關係到魯王的身體健康,自然不能強行請十一少奶奶回府,就這麼僵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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