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六章 秋季拍賣會

時光匆匆過,轉眼就到了八月,嚴池早讓人在西山一處山腰置辦了塊地,讓人興建宅院,這處宅子專爲拍賣樓而起,皇帝是幕後大老闆,所以這地是從他的私庫撥出來給嚴池用的。

嚴池請人爲拍賣樓起名,不過,他們起的名字,皇帝都不滿意,因此拍賣樓的生意雖然已經展開,但這拍賣樓的名字一直沒有定下來。

範安陽心道,皇帝肯定是想自己來命名,但是師父他們都沒想到請他來命名,只想着不能墜了皇帝的名聲,請了高人來命名,卻沒想到,每次都卡在皇帝那裡過不了關。

不過,沒名字沒關係,大家都知道,這拍賣樓誰是幕後老闆,所以大家都很捧場。

因之前念念不經意掀起風潮,讓範安嶽靈機一動,秋季拍賣會以秋收爲主題,請動名家在拍賣會開幕當天,當場揮毫作畫,嚴池的徒子徒孫修習寫實技法多時,正好是讓他們驗收的時候。

其他名家雖不擅寫實技法,但他們能當上名家,實力不容小覷,當衆揮毫考驗的不只是臨場的應變能力,也在考驗他們面對羣衆壓力時,是否能超常發揮。

南靖伯世子因尤大畫師之故,也在受邀之列,他弟弟之前出盡風頭,不少人都以爲,在皇帝訂下四公主及魯王外孫女婚事之後,會應允羌部所求,把羌部嘉寧郡主許給他爲妻,誰知,南靖伯做主,爲兒子聘了方氏女爲妻,方家在朝中並不顯,方茹川的父親雖有舉人身份。卻沒做官平日管着家中庶務,她的兄弟雖有功名,但都是七、八品的小官。

唯一一個做到從六品的兄長,就是丁筱安的丈夫。

消息傳出,衆皆譁然。

莫少將軍年少英偉,軍功卓越,怎麼會娶個小官家的女兒呢?

連帶着。南靖伯世子的婚姻也被人拿出來議論。莫世子夫人父母雙亡,就算跟杜相家有親,但那不過是轉折親。要論交情,杜二少爺的師父嚴池和莫世子的師父尤大畫師的交情,只怕還比這轉折親要親上幾份。

京裡不少人還記得,當年尤大畫師帶着還是雙腿成殘的莫世子。遠赴湖州尋覓良醫,就是住在嚴大畫師的住處。後來,嚴大畫師收杜二少爺爲徒,莫世子和杜二少爺、範七少爺年紀相近,同爲大畫師的徒弟。自然關係也近,聽說,莫世子夫人帶着妹妹依親。在杜家時與莫世子相識,最後才成就了這一番姻緣的。

秋季拍賣會因爲莫世子兄弟的事。而被炒得沸沸揚揚的,羌部五王子大老遠帶着一雙侄兒、侄女前來大燕,原是想與大燕皇室結親,沒想到竟然落空,不過羌部五王子也不着惱,猶自帶着侄兒、侄女們出席各家宴席。

在莫少將軍定親的消息傳出之前,羌部五王子還曾派人去南靖伯府遞帖子,想要上門拜訪,不過卻遭南靖伯府婉拒,言稱他們伯爺和少將軍因勞累過度,都在府中調養,不宜見客。

話雖這麼說,但南靖伯府怎麼門庭若市,賓客絡繹不絕呢?

羌部五王子的侍從當然也看到了,指着那些往來的賓客質問南靖伯府的門子,“不是說你家伯爺和少將軍勞累過甚,不宜見客,那這些人不是客人嗎?他們能進,怎麼我們家王子就不能進?你們這是欺負我們羌部人嗎?”侍從說到最後氣惱的伸長了手指着門子的腦門質問。

羌部五王子的護衛們聽得此言,一個個變了臉,腰間彎刀就要出鞘,衆人也看了過來。

只見那門子不慌不忙的撥開那侍從的手,轉向羌部五王子,恭敬有禮又不失豪門奴僕的矜持,“五王子請見諒,這些客人都是來見我家世子,那邊幾位則是來看望伯夫人和世子夫人的。”

堂堂南靖伯府,又不是隻有南靖伯和二少爺!

五王子一窒,張嘴就想改口,要見莫世子,不過門子說了,“我們世子不諳武,這些來拜訪的客人,都是來與世子論畫的。”

不好意思您哪!您一看就是個武將,怕是跟我們家世子說不到一塊兒去哪!門子的眼神如是道,五王子咬咬牙,強扯了笑,“孤倒是不知,莫世子不懂武只擅畫。”

門子笑呵呵的把人引了出去,卻是絕口不提爲何自家世子不懂武只擅畫,五王子指着侄女,道:“既然南靖伯和少將軍都不便見客,那就讓我這侄女去拜見伯夫人和世子夫人吧!讓她向她們二位表達我們黎氏對南靖伯父子的感激之意。”

門子倒是應了,派人請嘉寧郡主進府,只不過,南靖伯夫人和莫世子夫人身邊的女客衆多,嘉寧郡主不太會說大燕語,只能靠身邊帶着四方館的丫鬟幫着翻譯。

嘉寧郡主生得豔麗,又有傳言,黎氏大王想把她嫁給莫宇瀚,可是她從羌部到大燕的路上,都在打聽懷王的事。

現在她又大剌剌的跑來莫府,自然就引起不少女眷們私下議論,嘉寧郡主不過十六、七歲,幾曾受過人家這樣指指點點,不等和南靖伯夫人婆媳搭上話,她就憤而離席。

不消說,此舉也引發那些夫人、奶奶們議論紛紛。

當南靖伯爲莫少將軍訂親一事傳開,就有不少人說起,當日羌部五王子叔侄們去南靖伯府時的作派,有人在背後暗暗嘲笑羌部人,也有人爲莫家不娶異族女爲媳叫好。

丁筱安帶着小姑方茹川到杜府來探範安陽時,說起此事,方茹川忍不住爲年齡相近的嘉寧郡主感到難過。

“傻丫頭,你替她難過什麼?人家啊!纔看不上莫少將軍呢!人家滿心滿眼都盯着懷王哪!”丁筱安笑着戳了小姑的額頭。

“怎麼回事啊?”

丁筱安一邊逗着小煦,一邊道:“這羌部對禮儀一事,不像咱們大燕講究,原以爲未出閣的閨女兒追着男人滿天下跑的,大概就富陽侯那個孫女乾的出來。誰曾想,這羌部的嘉寜郡主竟然也不遑多讓啊!”

範安陽聽了話頭,就忙讓人把兒子抱下去,“怎麼回事啊?”

“懷王妃體弱多病,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那位郡主啊!竟然大搖大擺的去了懷王府,對懷王妃直言。她身子不好。不能好好侍候懷王,不若讓賢,由她來替懷王妃好好侍候懷王。”

“這是那郡主自個兒說的。還是懷王府的人故意讓人傳出來的?”範安陽若有所思的問。

“有差別嗎?”

“當然有!懷王府可是親王府邸,那位郡主找上懷王妃說些什麼,如果不是懷王妃授意,會有人敢出一星半點來?”

丁筱安頜首。“你說的是,聽聞懷王妃管家甚嚴。怎麼會讓這種事情傳揚出來,還傷了羌部郡主的臉面。”

只怕這懷王妃是看準了皇帝並不怎麼待見羌部五王子叔侄,所以才故意讓這件事傳出來的,只是。懷王當年被親表妹逃婚,形同打臉的往事,如今早已沒人提及。懷王妃讓人傳出嘉寧郡主的事情來,難免會讓人又重新憶起往事來。

懷王妃這是故意往丈夫的傷口灑鹽啊!

“不是說懷王妃有喜嗎?是不是楊家人又動心思了?”

懷王妃雖是富陽侯夫妻和太后爲懷王挑的媳婦。但,懷王妃畢竟不姓楊,只是富陽侯夫婦的外孫女,這些年懷王待富陽侯一家可不似大婚前那麼親熱了,富陽侯是有口難言,當年明明都和太后說好了,讓延喜爲正妃的,誰知太后臨時改了主意呢!

延喜那孩子向來心高氣傲,那咽得下這口氣,只是她出氣的方式,卻是狠狠打了懷王的臉。

“懷王是富陽侯的外孫,可是富陽侯卻不止他一個外孫,這些年來,富陽侯不止擡舉他,也擡舉着平王和十二皇子呢!如今懷王妃又傳有喜,楊家想要拉攏懷王,懷王妃卻不想楊家人塞人進懷王府,不惜把懷王的舊傷疤撕扯開來,也不想讓懷王與楊家重修舊好吧?”

丁筱安擡手撫額,“這種事情,我聽了就頭疼。”

範安陽轉頭看方茹川,方茹川大大方方的回視,“你不懂沒關係,茹川是必須得懂的,莫少將軍是個有能力的,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呢!她身爲武將家眷,肯定有不少人想要拉攏她的。”

方茹川點頭,“我娘也這麼說。”

丁筱安卻有點懷疑,趁她家小姑子去更衣時,便拉着範安陽問,“你方纔說的,是認真的?”

“當然啊!”範安陽笑着輕推表姐一下,“南靖伯的爵位是肯定傳給世子了,但是,莫少將軍日後未必不能以軍功封爵,你看看他這回在羌部的表現,你覺得他若不出衆,會讓羌部大王看中,進而想把孫女嫁給他嗎?”

丁筱安聞言不由低頭思量,“那莫家怎麼會求娶茹川呢?”

京裡比方茹川條件好的女子比比皆是啊!

範安陽狡黠一笑,“茹川是個聰明懂事的,不管誰娶了她,都是有福氣的,南靖伯府看似低門娶媳,但這麼做,卻能讓皇帝放心,莫家沒有想要娶異族女,也沒有借結親而攀附高門。”

丁筱安恍然大悟,與範安陽相視微笑。

秋季拍賣會時,拍賣樓的宅子舉辦開幕禮,範安陽把垷代自助餐改良一番,開幕禮這天,在拍賣樓大宅的院子裡,以自助餐的形式大宴賓客。

此舉頗受賓客們歡迎,因爲不用坐在席上枯等自己想吃、愛吃的菜餚上桌,還能跟自己的親朋好友坐在一起用餐。

等請來當場作畫的畫師們畫完畫作,他們還能邊品評畫作,邊享受自己喜歡的美食。

這新奇的創舉,讓拍賣會第一天的收益就破了拍賣樓成立以來的拍賣記錄,當皇帝看到這天的收益時,不由嘴角直抽,大燕的這些富豪們到底是多有錢啊!因是開幕,當場作畫的畫師們,這天所作的畫,要壓到最後一天才拍賣,今天賣出的,都是精挑細選過,與秋收有關的擺件、繡品和詩詞等,饒是如此,扣掉所有開支,淨利還有八萬九千四百六十二兩。

WWW ¤Tтkǎ n ¤℃O 當皇帝爲這數字咋舌時,嚴池卻在向範安陽抱怨,“你有這麼好的點子,怎麼這會兒才提出來呢?”

“人家是突然想到的。”範安陽扁着嘴,“要不是看到這宅院這麼大,想着要物盡其用,纔會想到用自助餐的方式來引導大家逛園子。”

“哼哼,你等着看,不出十天,這種請客的方式,肯定就會被各大酒樓飯館學去了。”嚴池痛心疾首,“你要早說了,咱們就能弄個酒樓,趁勢大賺一筆啊!”

合着您老人家,是因爲手底下沒有酒樓,趕不上這股風潮大賺一筆才懊惱啊!範安陽等人看着嚴池無語,師父,您老人家都鑽到錢堆裡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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