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參加婚禮

在流光溢彩的巨大瑤池之中,仙霧飄渺,偶有紅頂白羽的仙鶴飛過,鶴鳴於九皋。

王母娘娘端坐於彩色玉石上,紫薇站在王母背後,細心地爲她盤髮髻。

“紫薇真是心靈手巧啊。呵呵。”王母娘娘滿意地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用手摸了摸紫薇爲她盤的重鬟髻,面帶笑意道。

“王母娘娘太擡舉紫薇了,論心靈手巧,紫薇哪兒比得上織女仙子。”紫薇聲音甜美的道。

“紫薇不但心靈手巧,而且年輕貌美,天界沒有哪個仙子能比得過你的容貌。”王母娘娘親切地拉過她的手,紫薇順從地坐在王母娘娘的身邊。

“哎,本宮對你甚是喜歡,至今對你仍有一個心願未了。”

“王母娘娘,紫薇只想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不願出嫁。”紫薇弱弱地說。

王母娘娘將眼尾一勾,斜乜着眼將她一瞪,道:“傻孩子,本宮雖不捨讓你嫁給仙家,但你畢竟年齡也不小,是該到成家的時候了。思慕與你的仙家也不少,本宮爲你瞧了瞧,倒覺得雲清宮裡的燁華上神出類拔萃,一表人才,與你極爲相配。”

“王母娘娘,紫薇,紫薇一直都有心上人的。”紫薇撅了撅柔軟的紅脣,眸底如承載着一汪春水,兩頰竄上一抹飛霞。

“嗯?何時的事了?本宮怎麼不知道?”王母娘娘好奇心十足。

“這件事已經很久了。”

“快快告訴本宮,是哪位仙家?”

“是,是白凌大帝。”紫薇小聲道。

“白凌?哎,只怕是沒戲唱。”王母娘娘極爲惋惜地哀嘆了一聲,又補充道:“天界之上思慕與白凌的仙子多的數都數不清,你可還記得白花仙子?”

“嗯,紫薇記得,自從六千多年前,花小妍非禮了白凌大帝之後,百花仙子心裡鬱結,終日不苟言笑,鬱鬱寡歡,最後倒是把自己給逼瘋了。”紫薇心裡微微一顫。

“是啊,爲了個白凌又是何苦呢,白凌他心繫天界與人界的安危,肩上責任重大,恐怕是情根早已斷絕。你呀,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吧。”

“可是,紫薇喜歡白凌大帝已有六千多年之久,這怎麼說忘就能忘卻的呢?”紫薇聲音越來越小。

“本宮猜想你和他也只是一面之緣,沒想到你對他是一見鍾情,紫薇啊,癡情不是一件好事。你看看那六千多年的女魔頭,哎,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

“王母娘娘,紫薇一直有一事不明。”

“何事?”

“爲何當初您把鳳簪送給花小妍呢?那可是您最喜歡的寶物啊。”

“鳳簪是辟邪之物,花小妍身體內的魔障雖被封印住,但據那日所見花小妍的宿命星,一白一紅,怪異的可怕,如今雖壓制下來,但我心裡依舊是七上八下,於是就將鳳簪送與她,要是今後真會出現什麼不測,鳳簪至少也會壓制住她一部分的邪氣。”

“原來王母娘娘是這麼打算的,紫薇還以爲您真的寵愛她呢。不過,紫薇倒覺得花小妍不是您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此話怎講?”

“紫薇曾經與她相處過,她心思單純,直率,不做作,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性格,而且她很活潑也很可愛。紫薇現在與她姐妹相稱,只道是隔了好些時日,她都沒來找我了。”

“紫薇,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王母娘娘跟紫薇想到一塊去了,這樣紫薇就有機會接近白凌大帝,可是,青衍山不能進去。”紫薇失望地垂下了頭。

“傻瓜,誰說不能去了?你沒見蟠桃大會的時候白凌大帝都帶着花小妍參加了麼,只要花小妍成了仙,青衍山就不用再佈下結界,你呀,可以進去。”

“真的嗎?”紫薇滿心歡喜道。

“本宮難道還會騙你不成?既然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那就堅持下去吧,或許有一天,白凌真會被你的一片真心打動。只要見到你幸福,本宮就開心了。”

“王母娘娘,您對紫薇的栽培,紫薇真是無以爲報。”

“呵呵,好了,今天是水神之子的大喜之日,別再耽擱了。”

語畢,紫薇扶着王母娘娘出了瑤池。

雨後初晴,朦朧的光線竟靈空得如同飲醉了的月華,透着微醺,攜着溫柔,收斂起那份耀眼的光彩。四下的鳥兒開始鳴蹄,那聲兒乎斷乎續,忽近忽遠,纏纏綿綿,重重複復,似有透明的情意,又像滑滴在青石上的一線靈泉從歌聲裡落下。

水神之子---九臻上神的婚宴排場頗大,將一整處園子僻出作爲婚宴場地。上百個仙侍在擺放有秩的桌間穿行,仔細查看着可有一處遺漏。落座的仙友已有大半,而遙望上空,卻仍祥雲團團直逼這方而來。

白凌大帝帶着花小妍尋了處僻靜地落座。

花小妍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扭着屁股,不滿道:“這位置不好!不好!什麼也瞧不見,我不要坐這裡。”

白凌大帝將她肩膀一按,擺了副警告的眉眼:“爲師已答應你來參加婚宴,你可不要胡鬧。”

花小妍皺巴着臉,眼中亮晶晶一片,大有委屈之狀,“小妍哪有胡鬧,只是從未參加過這種喜慶的場面,想要看得真切些。”

白凌大帝甚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只由得她去。

今日出席婚宴的是王母娘娘,她坐在金寶玉坐上,配上她那一襲華麗的衣裳,顯得格外隆重。

“師尊,你快看,是王母娘娘和紫薇姐姐誒!”

白凌大帝沒有理睬她,只是閉眼打坐。

吉時到,樂聲起,一派喜慶。

兩個仙婢一左一右地摻着新娘子緩緩而來,新娘一身上好雲錦織成的鳳冠霞帔不僅豔麗,更是華美異常。

花小妍託着腮細細瞧着,對那件華服甚是眼紅。

九臻上神自仙婢手中牽過新娘子,二人便面朝着水神雙雙站好。

月老乃是今日的主婚人,紅光滿面地念了一長串恭賀話語。直念得花小妍昏昏欲睡時,這才宣佈新人開始拜堂。

“一拜高堂——”

花小妍聽到這大聲的一吆喝,瞌睡醒了一大半,“呀,你何時坐在我旁邊了?”石子墨抱着一本書,沒有聽見她的話。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花小妍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白凌大帝吩咐的,他叫我看牢你。”他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咦,師尊呢?”花小妍這才發現白凌大帝不在了。

“被一個紅色頭髮的神仙拉走了。”他淡淡道。

“哦,我知道了,師尊又被拉去下棋。”花小妍努了一下嘴,目光又落回了婚禮現場上......

新郎新娘拜完了堂,基本上已宣告結束,花小妍意猶未盡,失落道:“這就完事了啊!新娘子長什麼樣我都還沒看得見呢。”

“一般情況下,新娘子都坐在新房裡等應酬的夫君......”石子墨看着花小妍忽閃忽閃的眼睛,後面的話咽回了嘴裡。

“新房?做什麼的?好玩嗎?”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你呀別搗亂,看完了就回青衍山,走走走。”石子墨擔心花小妍會出什麼亂子,收了書,催促道。

“哎呀,人家只是想要看看嘛,又不會做什麼壞事,你放心,我就只看上那麼一眼。”花小妍撒嬌道。

“不行,走,必須回去。”石子墨拖着花小妍的手。

忽而......

“石子墨,好久不見。”燁華上神嘴角含笑地朝石子墨走來。花小妍頓感他握住她的手變得僵硬了許多。

“誒,你,你就是那個神仙。”花小妍一眼就認出他來。

“小妍,不得無禮,這位是燁華上神。”石子墨碰了碰她的肩膀小聲提醒道。可是她一直把目光停留在燁華上神的臉上,沒有絲毫察覺。

“不礙事,小仙子是花小妍?白凌大帝的徒弟?”

“是啊,你認得我?”花小妍驚訝地眨着眼睛。

“嗯,蟠桃盛會上見過你。”燁華上神擡手爲自己斟了杯茶,修長的手指搭在塗了層淡青色瓷釉的茶蓋之上,亮晶晶的陽光底下,連指尖都在瑩瑩地發着光。

“呵呵,哦,你是來找小石子的吧?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花小妍說完就要開溜,可手臂被石子墨嚳得死死的,想走也走不了。

“石子墨,難道你不願意與本上神單獨相處?”燁華上神饒有興致地看着二人的精彩表演,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厚。

“燁華上神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只不過有些羞澀,你不知道自從......唔唔唔......”花小妍的嘴被石子墨捂住了。

“沒有的事,上神你別聽她胡扯,小孩子不懂事。子墨很榮幸與燁華上神相處。”石子墨謙和地說。

燁華上神看到她白裡透紅的一張臉一點一點,變得煞白,道:“你快放開她。”

“呼呼,你想憋死我啊!”花小妍不滿的踹了他一腳,結果被石子墨靈巧地躲過。

“花小妍,你可以走了,記住,別走遠了!”石子墨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哼。”花小妍甩了甩衣袖,心裡美滋滋地走開了。

石子墨臉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燁華上神,弱弱道:“燁華上神找子墨有何事?”

“亭子裡的桃花開得正嬌豔,你陪我一同去賞花罷。”說完,還未等他做出反應就率先轉身慢悠悠地走了,石子墨見此,也知趣地跟上前去。

這廂,花小妍一個人在偌大的庭院裡溜達着,偶爾見一羣忙碌的小仙娥進進出出,她也就避到一邊讓路。

“哎,你聽說了沒,青丘上神之女昭雪上仙昨日在閨房裡自盡未遂,還捱了九臻上神一記耳光。”幾個仙娥在庭院的小角落裡小聲攀談着。

“啊?真有此事?昭雪上仙真是命苦,日後這日子該怎麼過喲。”一仙娥皺眉爲昭雪上仙感到揪心。

花小妍正好站在此處,她們的話盡收耳裡,她心裡未免有些詫異,成親之事不都應該講究情投意合嗎?她們口中說的昭雪上仙又是怎麼回事?花小妍又豎起耳朵繼續聽着。

“我還聽說,那個昭雪上仙喜歡的不是九臻上神。”一個仙娥神秘兮兮地道。

“怎麼可能!昭雪上仙都已經嫁給九臻上神了嗎?還有這等荒唐之事?不喜歡怎可能嫁呢?”

“咳咳,有人來了,我們還是快散了。”幾位仙娥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花小妍。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花小妍蹲在地上暗自思忖,這門親事難道還真有隱情?她的好奇心被成功的提了上來,想要見新娘的急切心情又多了幾分。

她撩開松柏樹幾個枝椏,慢條斯理從一道門後轉出來,園中所見皆靜,只見得陽光透過枝葉稀稀疏疏地灑在地上。到得亭中,千年白檀木的木香也像是沉澱在這一方小亭不得飄散。這裡只有一間房,華麗得難以形容,金色的大門上貼着一個大紅色刺眼的喜字,“應該就是這兒了。”她捏了一個訣,全身變得透明,神不知鬼不覺地穿了進去。

房間中的顏色都是以大紅色爲調,在梳妝檯的旁邊還有一個紫玉做的大水缸,裡面碧色的池水浮起朵朵睡蓮,花盞連綿至無窮處,似潔白的雲絮暗繡了一層蓮花紋,甚是嬌麗。花小妍沿路看去,才發現牀上有一個穿着鳳冠霞帔的人端坐在牀沿邊。只是這仙子頭上蓋着喜帕,瞧不着她的面容。

“你,你就是她們所說的昭雪上仙?”花小妍壯着膽,顫巍巍地問道。

那仙子依舊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動也沒有動一下,話也沒有回。花小妍頓感不對勁,大步走上前去,“昭雪上仙?上仙?你回答我一聲?”半晌,依舊沒動靜,花小妍心裡大叫不妙,一把將她頭上的喜帕給扯了下來,昭雪上仙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只是那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那淚珠彷彿留戀那潔白的肌膚,遲遲不肯落下。

“昭雪上仙,你,爲什麼要哭?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呀!”花小妍爲她拂去睫毛上的淚珠,輕聲問道。

她那殷紅的嘴脣一直緊閉着,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目光落在了花小妍的臉上。

“昭雪上仙,你是不是被人給施了法?”花小妍越看越不對勁,只得這麼問道。

昭雪上仙對着她眨了眨眼睛。花小妍立刻會意,原來真是這樣。“你別擔心,我幫你看看。”花小妍一隻手放在昭雪上仙的兩眉之間,感受着她全身的穴脈,靈力稍稍往閉住的血管運去,“通了!”花小妍驚喜道,“昭雪上仙,你沒事吧?”

被解穴的昭雪上仙大口大口地喘氣,臉色有些蒼白,她微弱地說:“你,你快走。”

“昭雪上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會被人囚禁呢?難道娶你的新郎對你不好?”花小妍扶住昭雪上仙,關切的問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管那麼多,快走吧,要是被人發現你偷偷跑來見我,會受罰的。”昭雪上仙有些着急地腿囊着花小妍。

“上仙,我今日前來是想要幫你的。”花小妍握住昭雪上仙的手,真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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