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剛泛起魚肚白,我與小智便推着簡陋的小車帶着食材來到市集,架鍋生火。土豆都是前一天晾好的,一邊炸一邊將土豆龍捲風插在小推車上,來來往往的過客看熱鬧似的圍了上來。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第一天開張,歡迎免費品嚐我們的土豆龍捲風。營養又健康,老少皆宜,先嚐後買。”我一邊炸着一邊吆喝。
“小姑娘,你這叫什麼風?”
“大哥,這串叫土豆龍捲風。這些是薯條,嘗一下吧。不好吃不要錢。”
“土豆也能做成這花樣。”
“小智,給大哥一串。”
小智忙將剛撒好調料的土豆龍捲風給那說話的大哥,那大哥咬了一口點頭言道:“嗯,嗯呢,不錯。小孩子吃的,多少錢。”
“兩文錢。”
“給我拿兩串吧。”
“小智,快。”我手頭上忙着炸串,讓小智把炸好的土豆用大葉子包起來。
“給我家娃一點嚐嚐。”一個年紀三十歲左右的大姐說。
“小姑娘,好漂亮啊。來,小心燙哦。”我拿給那個四歲左右的小姑娘,使出我的賣萌必殺絕技。小姑娘當場就讓她媽媽要了一串。
大興王朝的人有從衆心理,見一個買都買。就連一旁賣糖葫蘆的小哥也扛着糖葫蘆走過來說:“你們一來,我這糖葫蘆都賣不動了。”
“呵呵,大哥,你也嚐嚐吧。”
“小孩子的玩意。”
“大哥,我給你串我們的龍捲風,換你一串糖葫蘆吧。”小智還沒等人答應,就拿着龍捲風去交換。
“好,你挑一串吧。”糖葫蘆大哥接過龍捲風。
小智獻寶似的拿糖葫蘆給我,我欣喜的接過去,我這幾天就是愛吃酸的。一口將糖葫蘆擼下來。
“哈哈,哥,你慢點吃。別看你是我哥,還是有小孩子的心性。”
“再小也比你大,比你大四歲!”我含着糖葫蘆含糊不清地說道。
這裡的市集不及帝都,只一上午便散了場。我與小智打道回府,一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將錢袋裡的錢全部倒在桌子上,清點起來。
“大哥,我們賺了十五兩。”
“納尼?”我驚呆。
“不對,不對,這是多少錢。”小智眉毛擰到一起。
“小智,哥教你數錢!”我搖頭笑道。
“這不是一兩五錢嗎!”
“哥,你好有學問啊。”
“……”
這幾天過得很平靜,那幫惡棍也沒來找麻煩。由於上次的成功,我與小智在市集的前一天準備好了食材。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就去市集擺攤了。
待一上人,我的龍捲風供不應求。薯條賣的稍差一點。因爲我們是油炸食品,吃多了會膩。我心想,下次可以配點檸檬蜂蜜茶,供大家免費飲用,再多搬幾塊石板,這樣大家逛街累了可以在我這休息,喝茶吃薯條。我想着想着自己笑出了聲。
“走,走。”衆人嘀嘀咕咕地走了,我正納悶怎麼回事。擡眼看到一個身着華服,年紀和我一般大的青年男子帶着幾個……幾個,是他們?
“大哥,他就是馬戈壁。我之前和你說欺負我的惡少。”
我聽後面色一沉,瞪了他一眼。
“劉智,你還會做買賣啊。”那馬戈壁斜眼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小智說:“你還娶上媳婦了。”
“別胡說,這是我姐。馬戈壁,你來這幹什麼。”
“來看看,你們在做的什麼,嚐嚐。”說完,馬戈壁使一個眼色讓手下的人拿我的龍捲風。
“這位馬公子,如果你是來買東西的,那歡迎。如果你是來搗亂的,我們姐弟二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你這小娘子,好膽識啊。是姐弟嗎,劉智從一丁點就在我家,他傢什麼情況我不知道嗎。怕你不是什麼姐姐,是情妹妹吧。是不是?”馬戈壁說到最後大聲嚷嚷,他身邊的混子們也跟着起鬨。
“馬戈壁!”小智怒視着他,與馬戈壁高大挺拔的身體站在一起,小智顯得尤其瘦弱。
“你敢瞪我,你別忘了你就是我的一條狗,當初偷跑出來。現在還敢回來,居然還瞪我,誰給你的狗膽。”馬戈壁一拳倒了小智胸一下,小智後退兩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碧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我一巴掌朝他臉上扇去。
“臭娘們,敢打我。”馬戈壁伸出打手要打我,小智伸手替我擋住,一下甩來他。馬戈壁被激怒,兩人打了起來。周圍人知道馬戈壁家大業大,戶門大族,沒人敢管。幾個混子也一擁而上,去打小智。可憐我的小智傷還沒好,我拾起大鐵勺朝馬戈壁打去,馬戈壁練過功夫,反應不慢。單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擰,我清楚地聽到我手腕骨折的聲音,那聲脆響,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啊——”我慘叫一聲,兩行淚疼的止不住的流。
那種疼痛掩蓋了油鍋裡的熱油潑濺到我身上的灼痛。我被推到在地,我感覺到我的側臉和脖子都被濺上了油。我趴在地上,斷腕的疼痛讓我爬不起來。眼前一陣模糊,待到視線清晰,我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高大偉岸的男人,手上馬鞭一揚,抽向馬戈壁。那英俊的男人翻身下馬,將衆混混連連擊退。馬戈壁帶着他的人撂下一句狠話跑了。小智捂着胯骨直不起身。那個英俊的男人朝我走來,小心的將我抱在懷裡,我像只受傷的小鳥任由他抱着。此時此刻的我看到隨風,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快樂,他現在男神般的存在。而我灰頭土臉,面目猙獰滿身的油煙味。我像逃離,就想當初落魄的大叔看到我的感覺一樣。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讓我無從躲避。
他將我抱着一路去了醫館,我躺在軟榻上一句話不說。我不想讓隨風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他找到了我,那我又該怎麼面對雷戰?怎麼夾在帝堯與雷戰之間?只要我存在他們之間就有一條看不見的間隙正在擴散,我決定不能與隨風相認。
大夫爲我上了藥,臉上被燙起的包頓感清涼。
“姑娘,你腕骨折斷了。我現在幫你接骨,然後再給你把骨頭固定住,接骨會有些疼。不過就疼一陣,接上就好了。”
我點點頭,隨風握着我的手。心裡頓時踏實下來,我閉上眼,點點頭,示意可以接了。大夫找準位置,用力一對,我從心底吼出一聲痛吟。另隻手緊抓隨風的手,指甲快要把他的手抓破了。大夫又很快在我手腕上抹上活血化瘀的藥,用木條固定好。
隨風付了錢,抱着我往外走。小智忙跟上說:“公子,謝謝你相救。把我姐姐放下吧,在這大街上,對我姐名聲不好。”
隨風看了一眼小智又看着我說:“紫霖,別怕,我在這,沒人敢欺負你。”
“公子,我不叫紫霖。”
“說什麼胡話。”隨風抱着我上了馬。隨風身邊的兩個親衛緊跟着。
“小兄弟,我帶紫霖到悅來客棧,你跟上來吧。”隨風說罷,騎馬而去。我蜷縮在隨風的懷裡,十分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