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雷戰心事重重地坐在榻沿,雷父像個沒頭蒼蠅一般轉來轉去,雷母站在一旁一臉嚴肅。
“你醒了。”雷戰見我睜眼湊過來問道。
“恩,我暈了多長時間。”我問道。說暈也不是一直暈着,像是暈倒後又睡着了,我記得還做夢了呢。
“現在申時了。”雷戰說道,也就是說我已經昏睡了一下午了。
“哦,我這幾天這是怎麼了。”我自言自語道。
“怎麼了,你懷孕了。”雷父一隻手指這我嚷道。我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愣愣的問:“真的假的。”我實在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爲我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像正常女人那樣產子。
“郎中剛剛已經診斷過你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雷戰再次肯定地說。
“雷戰,原來我可以,我可以和別的女人一樣。”我興沖沖地起來摟住雷戰的脖子,身體緊貼着他,可我感覺到的是僵硬的身體。
“唉?不可能啊,若是懷孕,怎麼說也是兩個月啊,怎麼會是一個多月呢。”我自言自語道出疑問。
“你也知道不對啊,怎麼回事問你自己。”雷父忍不住插嘴道。
“爹,紫霖剛醒過來,你和娘先出去。”雷戰說道。
雷父嘆了口氣,拂袖離去,雷母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你們是在懷疑我……你們懷疑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我不可置信的語氣問期望我的猜測是錯的。
“難道是嗎,你告訴我,自從雍城回來,我們何時行過夫妻之事。爲何你還是不肯承認你與大王的事,我只是想聽你的真話。我不介意這是不是我的,就算不是,我也會養他,我也會對你和從前一樣。我只要你對我坦誠。”雷戰說道。
我已經淚流滿面,這段時間受的委屈頃刻爆發出來,情緒失控地說:“你始終不肯相信我,沒有的事我爲什麼要承認。”
“大王對此事也是不肯定不否定,這又說明什麼。”雷戰質問道。
“那是大王懶得解釋,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我抽泣着說。
“你對大王好了解。”雷戰生氣地撇了我一眼說道。
“你別岔開話題,雷戰,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可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可以氣我,罵我,但你不可以污衊我們的孩子,他是清白的。”我撕扯着雷戰的衣領嚷道。
這就是我把心交付的男子,當初那麼寵我,可如今……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更何況是像雷戰這樣的高官,一生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的。這說明了什麼?我和雷戰不知道要面對怎樣的未來。
我依舊每天都去雲裳坊,日子彷彿只是我一個人過,明月自幼散漫慣了,現在又有了佩黎,便很少去雲裳坊,索性做起了翹腳老闆,把大事小事都交給我和秋生,這樣我們忙起來,反而將那些不愉快拋之腦後。帝堯這兩天也沒說什麼動靜,估計雷戰忙完這一陣應該就會靜下來好好談談了。可誰知這天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
“爹,娘,我回來了。”我回到家便直奔雷府雷母那屋準備吃飯,可一推門進去,房裡的氣氛緊張的像一張薄紙,一吹即破。
“你回來,我們戰兒可回不來,你和大王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害得戰兒被關進大牢。”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雷府便指着鼻子對我一通臭罵。
我鼻子不自覺地一酸,看着雷父說:“爹,你在說什麼。雷戰怎麼了。”
“大王罷了左丞相的官,關進了大牢,戰兒爲他求情也被關了進去。”雷戰瞅了我一會兒說道。
“怎麼會這樣,大王最聽雷戰的話了。怎麼會……”我走近他們說道。
“你也知道啊,大王若不是爲了你,怎麼會將我們戰兒關進死牢。”雷父皺着眉頭點着我說。
“怎麼是爲了我。”我頓時滿腹的委屈涌上心頭。
“你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和大王那點事,你看看,這是什麼,你看看。”雷父將一摞縫起來的絹帛本子扔給我。
“我不認識字。”我看着滿眼的古字,本來腦子就亂成一團,現在一個字也認不出來。
“這是戰兒的手札,上面輕輕楚楚地記着,你以前是怎麼喜愛的大王,這段時間你又和大王的事,你爲何這般水性楊花,你將我們戰兒置於何地,我們雷家可是一脈單傳。你別再禍害我們戰兒了。”雷父呵斥後又故作哭腔道。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和大王什麼事都沒有,我們不會做出有違倫理的事,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們雷家的。”我爲自己辯解道。
“胡說八道,戰兒早就知道了你們的事,我告訴你,如果戰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絕不原諒你。”雷父厲聲說道。
“別什麼事都往我頭上扣,大王不會殺雷戰的。”我血脈噴張的高聲說道。
“不會?大王已經殺了26個爲上官丞相求情的人了。已經人頭落地了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大王什麼幹不出來。”雷母抹了把淚說道。
殺了二十六個人?他不會的,不行,他不能有事。
“我去救他。”我丟下一句話奪門而出,門口還站了幾個八卦的僕傭,見我紅着眼出來個個都避讓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回到房間,我趴在榻上。抱着枕頭泣不成聲,心臟就像揉滿了碎玻璃,一滴滴的鮮血被壓榨出來,那種悲傷那種絕望讓我瞭解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都怪這個來的不是時候的孩子,我含淚雙手捶打着肚子,小腹驀地抽痛了一下。呵呵,你也不想來到這個世上的吧,我們明天把爸爸救出來,我們就離開帝都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用脂粉掩蓋了臉上的浮腫與疲倦,化了精緻的妝,找了一件很是華麗的衣服穿上。找夏雨去雲裳坊告假,我與春風乘車進宮。今日正是隨風當值,一身戎裝與其士兵在森嚴戒備着。
“公主,請出示令牌。”隨風很官方的說。
我從腰間掏出令牌,隨風仔細看過後再遞給我說:“公主,請。”
“嗯。”我應了一聲看着隨風臉上那抹笑意。
春風扶我下了車,車伕駕車離去,我走到隨風面前對他說:“隨風……呵呵,我還是習慣這麼叫你。你不介意吧。”
“紫霖,你做了丞相夫人,怎麼說話這般客氣了。”隨風笑道。
“沒有啊,我……我可能要出去到別的地方走走,嗯……春風夏雨你幫我多照顧點,在這兒我也沒多少朋友了,也只好找你了。”我說道。
“姐姐,你要去哪啊,我與夏雨陪你去。”春風說道。
“就出去散散心,隨風,你答應我啊。”我央求道。
“好好好,我答應你。”隨風還是像以前一樣。
“姐姐,你有孕在身,應該好好休養纔是,怎麼想起出去走走了。”春風不解道。
“你有身孕了,你……”隨風欲言又止,不用說也知道隨風肯定是聽了那些越傳越離譜的流言蜚語。
“是,雷戰要當爹了。好了,不說了,我進宮還有事。”我不想解釋什麼,藉故離開道。
“可是爲了雷戰的事?”隨風表情驀地變得凝重起來。
“嗯。”我點頭應道。
“紫霖,你此時萬不可去找大王。大王還在氣頭上。他已經殺了26個諫臣,你此時前去不是……唉。”隨風一臉苦澀道。
“你不必爲我擔心,我自有分寸的。記着你答應我的事。”我說完便拉着春風走了。
“姐姐,你爲何突然對北堂將軍說那些話。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和夏雨。”春風停住看着我問道。
“也沒有啊,我是想今日大王要是殺了我,雷府你倆自是不能呆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思,把你們交給北堂羽我很放心。”我搪塞道。
“不會的,大王不會殺你的。大王那麼……哎呀,總之姐姐不要做這種打算就是了。”春風說道。
“嗯,我知道。”說着我們已經道了永壽宮,待內侍傳話,我們二人在外等候,過了一會兒內侍出來說:“公主若是爲了二位丞相之事便請回吧。”
“公公,我想見大王,勞煩你再辛苦一趟。我就這兒在這兒等着,大王不見我便不走。”我執着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