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朱顏同住在上官府,雷戰一個人回了家。沾了朱顏的光,在上官府嚐盡天下美食,每頓的菜都不一樣,精緻可口。
“這大早上的你身體不好,不在榻上多休息會兒怎麼想出去了。”我披着厚披風跟在朱顏身後不解地問道。朱顏身着淡黃色的羅裙,披一件銀色披風,雙手抱着琴。水兒提着一個裝滿茶點的食盒,我們三人走在上官府的花園裡。
“找知音人啊。”朱顏微笑道。
“你是說楚殤?你要去後院找他?”我驚訝道,心想不找他去房間是避嫌,那我們親自去不是更惹人非議嗎。
“不是,他會來的。”朱顏信心百倍地說。
我不再言語,跟着她走,一路上打掃庭院的家丁紛紛向我們問好。來到後園的亭子裡,亭子很大,四周都有竹子編織的簾幕垂下,整個亭子是木製的,地上還鋪着地毯,中間設一張几案,周圍還排着軟墊,是個喝茶的好地方。
“水兒。”朱顏招呼水兒將食盒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到几案上,几案很大可以裝下很多東西。接着水兒又拿出火石將亭中的小爐子點着。
朱顏將琴平放在几案上,纖手扶向琴絃。只見她嘴角微翹食指舞動,那首《笑傲江湖》便如閃電般劃破蒼穹,然後愈演愈烈……。
沒想到才兩天功夫,朱顏竟將這首曲子彈了下來。可惜只有琴聲,沒有簫聲。等一下,難道朱顏來着兒彈琴就是爲了吸引吹簫的人?
一曲過後,毫無音信。朱顏滿意地收手,接着就是有些落寞。水兒倒了杯水給朱顏讚道:“娘娘彈得真好。”
朱顏應了一聲優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拿了一塊栗子糕地給她。朱顏擺了擺手示意放那吧。
隨後又開始了彈那首曲子,彈到第二小節,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簫聲響起,那樣的輕靈與迷離,誰還曉得這首曲子,兩人竟配合的這般默契,好像是一琴一蕭在並肩戰鬥,古琴音色不似古箏那般清亮歡快,沒有華麗的音色,音調也較低,配着這迷離的簫聲,更讓人感受到不一樣的意境。一時 春光 明媚,清風扶柳,又似桂華流瓦,月下酌酒。
由於我只寫了一部分,曲到激烈處終了,隨後簫聲也銷聲匿跡。朱顏睜開眼睛笑道:“是他,紫霖,太神奇了。”
“嗯,是挺神奇的。”我與水兒對視一眼點頭言道。
“那人怎麼也會這個。”我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我竟真的找到了我的知音。”朱顏起身欲找人,剛行一步忽然定住,莞爾一笑又坐回原處,整理好衣襟。正當我與水兒不明所以想要開口問時,停外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隔着竹簾依稀可以看出是個男人。只見那男人走到亭外停住腳步對着我們朗聲說道:“請問剛剛是閣下在彈琴嗎。”
“請問公子是何人。”朱顏與我對視一笑後正兒八經地問道。
“在下乃相爺府上的門客楚殤,不知姑娘是……”楚殤欲言又止地等待我們的下文。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剛纔是公子在吹簫嗎。”朱顏不等他回答便問道。
“正是在下。”楚殤簡潔地說道。
“水兒,請公子進來。”朱顏輕聲對水兒說。
“是,娘娘。”水兒應聲去拉開竹簾讓楚殤進來,楚殤看到我們驚了一下後恢復淡定,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不知是王后娘娘,夫人尊駕,在下失禮了。”
“不知者無罪,公子請坐。”朱顏隨和笑道。
楚殤不是阿諛之輩沒有再三推辭在朱顏對面跪坐下。
“公子…。”朱顏剛欲說話。
“娘娘…。”楚殤與朱顏異口同聲地說。
朱顏點點頭示意楚殤先講。
“敢問方纔是娘娘在彈琴嗎。”楚殤恭敬道。
“正是,公子怎知會奏這支曲子?”朱顏問道。
“在下無意中聽到仙音,一時有所感觸,便吹簫附和起來,不想擾了娘娘。”楚殤雖是在抱歉但臉上毫無虧欠之意。
“我與公子再合一曲可好?”朱顏說道,雖是徵詢意見,可手已經撫上琴絃。
那直擊靈魂的音樂響起,一琴一蕭,一個豪情一個柔情,剛柔並濟配合的天意無縫,我與水兒聽得屏氣凝神。
曲終,楚殤高興地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笑傲江湖》。”朱顏答道。
“《笑傲江湖》?”楚殤劍眉一皺自言自語道。
“怎麼,有何不妥?”朱顏見他皺眉不解道。
“不知是何人作曲?”楚殤問道。
“是紫霖作的曲。”朱顏指向我。
“沒想到夫人有如此俠女情懷。”楚殤拱手言道,做出佩服的表情。這可讓我羞愧死了,這不是我做的呀。
“無意中哼出來的,我可不懂音律。“
“只可惜這曲子似是沒做完。”楚殤有些惋惜道。
“的確如此,紫霖不擅長記譜,故而只寫了一部分。”朱顏也惋惜道。
“這些還是我費了好大勁找人記得呢,很麻煩的。”我說道。
“若夫人能將剩下的哼唱出來,在下願意一試。”楚殤似是看到了曙光似的。
“額……我唱的很難聽,不在調上,呵呵呵。”我兩頰微紅地不好意思笑笑。一來是和楚殤不是很熟,而來他好歹也是個帥哥,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無妨,若是不完整總是遺憾。”朱顏抓着我的手說。
“嗯,行,我先琢磨琢磨。”我喝了口水,清清嗓子,他兩人全神貫注地聽我哼唱,朱顏在琴絃上比劃着,楚殤也似坐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