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冷笑在她的臉上徐徐綻放出來：“也讓你看看，什麼才叫作真正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話音落下，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在場的白虎族人沒有一個能想明白爲什麼，好像前一秒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卻在陡然間就毫無理由地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因爲受到周圍同胞的感染：一個人不說話，於是第二個人也就不說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最終造就了此刻的情形，
亦或是因爲冥冥之中神的安排……
總之沒有人說話，就連魔獸也都停止了咆哮，靜的能清楚地聽見彼此交織的呼吸聲。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一點！
集中在那個正與端木司空咄咄相對的少女身上！
那是怎樣一個身影啊……
孑然獨立、仙袂飄飄、神情倨傲，彷彿普天之下，除了那一抹絕色便再無其他；彷彿天地雖大，卻將所有的色彩都賦予了那一人之身！
如果說一開始人們並不能理解自己爲什麼安靜下來了，那這一刻，他們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
不要出聲，不要褻瀆了這驚若天人一般的美麗……
“主人，你這個陣法好厲害！”
小毛團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瞧着周圍的變化，忍不住貼着季婉的耳邊竊竊私語。
季婉不着痕跡地勾了下脣角——
這大約算是小試牛刀吧！
勤學苦修了兩個多月的上古陣法，爲了檢驗成果，她在過來的路上給自己施加了一個無名的基礎陣法。
這個陣法可以讓她的氣息在無形之中得到加成效果，也就是說，在不動用靈力或是威壓的情況下，讓自己的氣息擴散出去。
皇級強者的氣息，又豈是能讓人忽略的？！
如果放到現代，有一個很簡單的詞能形容現在這種情況，那就是明星效應。
此刻的季婉在這些人眼裡，就如同成爲了光彩奪目的大明星一般，一顰一笑都令人挪不開視線——
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本身的氣息可以消弭自然萬物的敵意，令魔獸不會主動攻擊她！
而有了陣法加成後，這氣息就在不知不覺中覆蓋了整片山坳，也就是說，整片山坳裡的白虎族人，都不會再引起山崖上魔獸的敵意——
只要山坳裡的白虎族人不主動出手，魔獸就不會攻擊他們。
哪怕它們是端木司空的戰**亦然。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
季婉微微揚了揚下巴，水眸狀似不經意地半眯起來，用一種可以稱之爲挑釁的姿勢遙遙望着端木司空。
後者則心中一個激靈，猛地從出神的狀態中拔回思緒。
回過神來的端木司空頓時怒了，要知道大祭司在族中可是地位超然，甚至不受族長管轄，什麼時候受到這般輕怠過？！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你就在這裡成爲魔獸的餌料，永遠長眠在北境山脈裡好了！”
端木司空面色猙獰地吼了一段話，末了手中的棍子猛力朝季婉一指，就欲命令羣獸發起攻擊。
他想象着少女落入魔獸的爪牙之下，被撕成碎片的情形，下令之餘臉上不覺露出些許狠笑來。
然而下一秒，笑意便僵在了臉上。
眼前的情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面對他的命令，卻沒有一隻魔獸肯有所動作，更不要說攻擊了。
戰**違逆馭獸師的命令？！
這可是前所未聞，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端木司空臉上的肌肉劇烈抖動着，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道理，只得怒聲訓斥周遭的魔獸。
山坳裡依舊安靜如斯，只有端木司空的喝令一聲緊接着一聲，在夜色籠罩下顯得格外清晰。
……
忽然，有風聲漸起。
不同於平常的晚風徐徐，此刻的風中，似乎隱藏着什麼特殊的東西，正悄然浮空而來。
有白虎族人察覺到了這細微的動靜，忍不住推了推身邊的同伴：“哎，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什麼？！”
“就是感覺啊，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過來，你沒這種感覺麼？！”
“……好像有一點，對，是好像有什麼要過來，而且還很多……”
議論聲到這裡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紛紛面露震驚之色，將目光一齊投向四面山崖。
端木司空也同樣呆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無數的魔獸正從北境山脈的各個角落裡朝這邊涌來！
成千上萬、比他所操縱的戰**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的魔獸，甚至還有羣居魔獸傾巢出動的！
不僅僅是地上跑的，還有天上飛的，譬如北境山脈特有的龍雲戰天雕，雙翼一展幾近遮天蔽日……
全部都聚了過來！
彷彿一個巨大的鐵桶，虎視眈眈地將端木司空以及他的戰**羣給包圍了個水泄不通；卻又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只將他們包圍之後便停住了步伐，而沒有擅自撲擊。
“天！”
面對這樣一副詭譎的畫面，有人忍不住小聲驚歎：“這是什麼情況……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識這種事兒！”
“我也是……”
他的話很快得到了旁邊人的附和，漸漸贊同的人越來越多起來，不知道是誰提到一句：“該不會是那外來的姑娘乾的吧！？”
頓時又將衆人的視線悉數引回季婉身上！
只見少女仍保持着剛纔的姿勢，有風吹過，勾纏起她的髮絲掃到臉上，她便擡手拂開，雙眸卻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過端木司空。
大約是感覺到周遭聚攏來的目光，姣好的粉脣便似不經意般，揚起一抹不高不低的弧度。
反倒是她肩頭蹲伏的那隻雪白小獸，唰地一聲站直了身子，沒好氣地口吐人言：“看什麼看，不是我家主人乾的，難道還是你們乾的麼？！”
說着它又諂媚地放柔了聲音：“是不是，主人？！”
季婉笑了笑，揉揉它的小腦袋，慢條斯理地開口：“這個陣法還真挺好用的，鳳天沒給它取名字，照我這樣用起來，就叫作萬獸朝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