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只覺得自己所挽着的身軀驟然一僵。塵○緣〖文〖學○網,網址:su./g7p
下一秒,耳邊便傳來侍女慼慼的哭喊聲——
“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您睜開眼睛看看啊,娘娘!!小皇子纔剛出生,他不能沒有親孃啊!!”
“御醫!快叫御醫過來!!”
一時間屋子裡悲鳴陣陣,滿室哀慟!
而那剛出生的男嬰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悲傷,知曉從此要與母親生死分離了,驟然咧開嘴大哭起來,頃刻間便哭的聲嘶力竭,上氣不接下氣,讓人聽了都禁不住爲之動容。
“……”
季婉也不由自主地踅起了眉頭,心彷彿被人用錘子狠狠敲了一下,揪的慌。幾乎下意識地就拉着鳳天匆匆出了門,連貝齒在下脣印出一排深深的痕跡都毫無知覺。
就好像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似的,鳳天接連喊了她幾聲她都沒有慢下來,直到兩人離開俞妃宮苑數十步的距離,她才被男子給強行拽停了腳步。
“慌什麼!”
鳳天略有些不悅地開口,一邊將少女扯進自己懷裡,長指點在她的脣上輕輕拭去上面滲出來的血跡,伴着他的動作,眉眼間有一抹淡淡的心疼掠過。
季婉這才注意到嘴脣上有些許刺痛,回過神來之後不覺有些窘迫,默默抓了抓頭頂解釋道“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到那一幕就覺得心裡不舒服,話說我是不是反應有些過了?!”
她話音未落,下巴就被攫住了,男子溫熱的氣息隨之鋪天蓋地而下……
過了好半晌,她自覺都快要窒息的時候,男子才緩緩放開她的脣瓣,大掌轉而按着她的後腦勺將她壓進自己頸側,薄脣一張一合,在她的耳畔低低開口“丫頭,我很高興!”
不舒服,這難道不正是證明了他家丫頭心裡有他麼?!
少女心思一顫,似乎明白了什麼,情不自禁地伸手出去反摟住他的腰身,兩人便這樣靜悄悄地相擁着,誰也沒有再開口,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度過,陽光傾灑下來,一片迷醉的鑠金色閃閃躍動,將他們的影子融在一起拖出了長長的一條……
直至夕陽西下,漫天紅霞旖旎,與皇宮的金頂灼灼連成一片。
季婉覺得自己真的是變了,放在以往,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居然也會有這種閒心,能和人抱在一起抱上半個時辰什麼都不做的——
相信她家帝君大人也是如此!
季婉輕咳一聲,從鳳天懷裡掙脫出來,換上一臉正兒八經的表情“好了,抒情也抒過了,咱們該幹正事兒了,早點把陣眼找出來,早點去下一重……最後一重幻境!”
說着話她一邊左右看了看“要不我們就在皇宮裡再轉轉吧,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之類——對了!”
少女忽然叫了一聲,擡手指向皇宮的一角開口“要不要去夏汐沫那裡,說不定那裡能找到什麼,畢竟你母妃的死和她也是脫不開干係!”
鳳天微微頷首,擡指在她的鼻尖上輕刮一記,低聲道“都聽你的。”
最後一個字尾音還沒落定,他忽而又微微皺了下眉頭,擡眼向俞妃的宮苑方向看過去,鳳眸裡不着痕跡地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來。
“你注意到什麼了?!”
季婉也循着他所望的方向看過去,仔細觀察了一會,也釋放了靈力去感應,甚至連小綠的月靈花虛影都撒了出去,卻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無奈之下只得直接開口去詢問。
鳳天收回目光,神色有些許陰鬱浮上來“丫頭,看來我們還得再回去一趟!”
回去,指的自然是回俞妃的宮苑。
季婉點了點頭,又主動挽上男子,和他一起沿原路轉了回去。
……
進門時,正好遇上御醫在給**上的俞妃檢查,剛出生的男嬰已經被乳孃抱走了。
只見御醫撐開女子的雙眼眼皮觀察了一會,最後直起身來衝侍女們搖了搖頭,沉痛開口“俞妃娘娘已經去了,我等實在無力迴天,還請節哀順變。”
聞言,幾個大約是俞妃貼身的侍女紛紛跌坐下去,數秒後,隨着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哭號,一羣人齊刷刷地撲向**邊——
“娘娘!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啊!”
“娘娘你走了,留下奴婢們可怎麼辦啊?!”
“還有小皇子,小皇子纔剛出生,還沒有喊過你一聲母妃啊!”
又是一連串悽然的悲慟聲,只不過或許是因爲先前已經有過了心理準備,這會兒季婉倒是冷靜了下來,心緒絲毫不爲周遭環境影響——
她只靜靜地看着其中一個哭的最爲大聲的侍女,片刻後,秀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這聲音,也太大了點兒……
眼淚似乎也與之不成正比似的。
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誇張點兒來說,完全就像是在乾嚎一樣。
能哭成這樣,也是……嗯,也是頗有幾分問題。
正思索着,餘光瞟到男子旁若無人地越過一衆侍女,走到俞妃身前,兩指抵在她的眉心上,將一縷靈力注入進去。
介於隱靈陣的存在,侍女們看不見鳳天和季婉兩人,因而只顧着繼續痛哭失聲。
……
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兩人又從宮苑裡出來,此時天色已暗,滿天紅霞沉入了西方地平線的盡頭,鳳天領着她輕車熟路地去了皇宮後花園一角的一處涼亭裡,這裡晚間少有人來,恰好方便了他們休憩。
“你查出來她中的是什麼毒了?!要不要讓小綠判斷一下?!”
甫一坐定,季婉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方纔鳳天將靈力引入俞妃經脈,正是爲了提出其體內殘存的餘毒。
聽了少女詢問,男子翻掌向上攤開,一團被靈力包裹着的墨綠色水滴狀物體便隨之浮現出來,這就是俞妃所中的毒,被他用靈力包裹着,凝成一滴抽取出來。
小綠的聲音也同時在季婉腦海裡響起“主人,是同一種毒沒錯,雖然氣息很淡,但是剛纔那個人身上也有沾染過的痕跡!”
聞言,季婉淺淺眯了眸子,脣角不覺挑開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