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甲!丁甲!你怎麼了?”山洞外,另一個守衛回來了。
我慌忙推着楠楠往山洞外走,可也就堪堪走到山洞口的時候,那個守衛衝了進來,見到我們正要出去,連忙拔出腰間長刀,衝着我們就殺了過來。
我身體虛弱自然抵擋不住,正想躲避,卻見楠楠一步上前,只是空手一掌便將那名守衛打的直接倒地不起。
我大吃一驚,沒想到如今的楠楠居然這樣厲害,也擔心那名無辜守衛被她這一掌打死,連忙過去查探他的鼻息,卻也在這一刻聽到楠楠在我身後幽幽說了一句:“既然你這樣想幫我,那就乾脆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吧!”
但覺脖頸處猛地一酸,我的整個人便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殺殺殺……”聲聲喊殺中,我站在兩軍陣前,左邊是金甲金盔的天兵,右邊是黑甲黑盔的魔族。
我又一次見到了那個穿着一身豔紅衣裙的魔君,她很是得意的望着對面的天兵,臉上佈滿志在必得的笑容。
“青華君,好久不見呢?”她總是這樣甜笑着,彷彿這滿是血腥味的戰場不過是一場兒戲。
“魔君!”青華壓低了聲音,一雙冰冷的眸子裡滿是殺意,只看上一眼便會打心底裡覺得害怕。
“魔君?”紅衣的魔君似乎對青華這樣稱呼自己很不滿意,嬌滴滴的小嘴嘟嘟撅着,“我們好歹一起修煉了一萬多年,我可是看着你從小不點長到現在那麼英俊瀟灑的,你卻跟外面的陌生人一樣叫我魔君,很是絕情呢!”
素來是拼的你死我活的沙場,何時有過這樣打情罵俏的場景,天宮陣營的幾個天將對魔君當衆撒嬌的態度表示了極度的鄙視。
而青華的表情卻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彷彿不管對面那個人怎麼扭捏作態,他都不會爲她所動。
“喲喲喲,一副不爲情所動的模樣,青華你可真是你父神的好兒子呢,連這副冰山的面孔都學的那麼像。”魔君“嘖嘖”着不住搖頭,“但只可惜,你只是表面無情而已。”她指着他的心臟位置,“這裡,也爲某個人而心動着吧?”
但見他望着自己沒有
說話,魔君又不住大笑起來:“別害羞啊,來跟師姐說說,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覺得即便背叛整個天下都無所謂了?”
所有人都看向帝君,而青華卻依舊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師姐懂你在想什麼,沒關係,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從榮耀至極的父神弟子成爲人人唾棄的魔族君主,我婼雪不也就這樣過來了嗎?只要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自己是什麼身份,世界是什麼樣子又有什麼重要呢?對不對?”
“不對。”他打斷了她的扭捏作態,一柄泛着金光的長劍自虛空中凝聚而成,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情愛終是你等庸人自困的陷阱,在本君看來,簡直幼稚到可笑!這世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樣東西,可以讓我產生動搖。情不能,愛不能,你或者其他人更加不可能!”
“轟隆!”一聲巨雷在衆人頭頂炸開,震的整個三界都爲之一顫。
原本嬉笑着的魔君也漸漸收起了之前的笑意,嘴裡不由有些吃驚:“你的神力……你怎麼可能還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這不可能啊?”
青華冷笑:“怎麼?可是因着我神力未失而讓魔君你失望了?”
“這不可能!”魔君不住搖頭,她本能的想要後退,可如今兩軍陣前,她身爲魔君這仗還沒打又怎麼可以退去?這讓魔族以後還如何對抗天宮?
“一定是時辰未到的緣故,一定是的!”她不斷給自己安慰,因爲她很清楚,如果青華神力未失自己絕對不可能打得贏他。
可對面的青華卻已經不想再給她任何拖延時間的藉口了。
長劍一揮,一道金光便自長空直接落地,在沙場上率先炸出一道響雷。無數天兵依着他的指示奮勇上前,魔族自然不會白白被殺,也紛紛拿出自己的兵器與之對抗。
喊打喊殺聲震撼天地,短短片刻而已,原本乾涸的沙場血流如河。這是史上最厲害的一次神魔之戰。
而我就站在這死亡的戰場上,看着天兵或者魔族一個個的倒下,一個個的在絕望和無助中抽搐斷氣……
“青華,你喝下了我的毒藥,你撐不了多久的!”
縱然是已經處於下風,可魔君卻始終堅定自己的毒藥可以幫她贏得這場戰爭。
“噢?你指的毒藥可是玉骨的那碗茶?”青華蔑笑,“你直到現在都還以爲我會跟你一樣愛上一個人嗎?師姐,你錯了,我不曾愛過玉骨,我也不曾喝下她的那碗茶,本君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爲了引你上當而演的一出好戲而已!”
“轟隆!”天空又劈下一道金雷,炸死許多魔族。
他們被烤焦的身體就落在我的身邊,我看着他們瞪大了眼睛,一張嘴一張一合,似想要臨死說些什麼,我湊過身去,卻只聽到那魔族正用極爲微弱的聲音在說:“我不想,我不想,我還不想死,我想活着……”話音未落,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永遠的定格在了不甘的畫面,它直直的瞪着天,瞪着上面的三十六天宮,以及三十六天宮上的九重天大羅境。
戰役還在繼續,殺戮還在繼續,我每一次眨眼都有一個生命就此終結在這裡,他們沒有什麼偉大的理想,也不曾有過什麼特別高尚的情操,他們所求的不過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可爲什麼他們卻要在這裡互相廝殺?拿自己的命去換另一個人的生命?
父神創三界衆生,難道就是爲了看他們在這裡互相廝殺的嗎?
我也望着天,你告訴我,這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難道就是爲了受盡折磨,然後抱憾而死嗎?
“轟隆!”第三個雷落下,青華手中的長劍已經直接抵住了魔君的心臟。
“你輸了。”他對她說。
魔君愣在了那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輸。
“看在你曾與本君共同修煉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留下最後一句遺言。”
魔君笑了,她笑得這樣好看,就像是一朵正在緩緩綻開的曼陀羅花:“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爲我,而是爲我的妹妹。”
好看的劍眉微微一皺,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她要問什麼,但是他沒有阻止她問,彷彿他也根本不介意去回答這個問題。
“你真的一點都不曾爲玉骨動過心嗎?”魔君問。
“不曾。”青華回答。
(本章完)